刘子鸢拼命地挣扎着,双脚在空中无力地踢蹬,可那枯瘦的手指却像铁钳一般,紧紧地扣住他的咽喉。
刘楚玉惊恐万分,想要呼喊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巴。
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撕扯着,痛苦万分。
随着时间的推移,刘子鸢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最后只剩下水面细碎的涟漪,仿佛是在诉说着他的无助与绝望。
刘楚玉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不敢相信自己的亲弟弟竟然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就在这时,刘子业突然转身,那沾满鲜血的手指如同恶魔的爪子一般抓住她的手腕。
他的瞳孔剧烈收缩,眼底翻滚着浓稠的恨意,那眼神让刘楚玉想起幼时被猎犬撕咬的白兔,心中充满了恐惧。
她颤抖着,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阿姊!”刘子业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威胁,“记住,你什么都没有看见。”
他的语气冰冷无情,让刘楚玉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
蝉鸣突然变得刺耳,她这才惊觉自己牙齿打颤,丝绸裙裾已经被冷汗浸透,仿佛刚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远处传来环佩叮当声,刘子业猛地将她推进假山阴影,自己则迅速躺回水池里,像具毫无生气的尸体。
那声音越来越近,刘楚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出。
宠妃的茜纱裙角率先扫过门槛,银铃般的笑声撞在冰冷的石壁上:“还没死透?”
那笑声充满了挑衅与得意,让刘楚玉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
宠妃踩着金丝绣鞋走近,突然俯身掐住池中人的脖颈。刘子业如同毒蛇般翻身而起,沾满青苔的手死死扣住她的咽喉。
宠妃拼命挣扎,翡翠耳坠应声而落,在青砖上摔成两半,她绣鞋上的珍珠簌簌滚落,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死亡的倒计时。
“笑啊!”刘子业将她抵在石柱上,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当初让我像狗一样喝水时,你的笑比现在好看多了!”
他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仇恨,仿佛要将这个宠妃撕成碎片。
宠妃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她想要呼救,却发不出声音。
刘子业突然扯开对方的金步摇,看着青丝如瀑散落:
“听说你在我母妃灵前也这样笑过?”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与疯狂,让刘楚玉感到不寒而栗。
喉骨碎裂的脆响惊飞了梁上的夜枭。那声音如同利刃般刺进刘楚玉的耳朵,让她心中一紧。
她颤抖着从假山后走出,看见宠妃的尸体瘫在血泊中,发间还别着半朵枯萎的芍药,显得格外凄凉。
刘子业甩了甩手上的血,突然凑近她耳畔:
“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父皇,就说……”他舔了舔嘴角,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就说皇叔们动手了。”
寝殿内檀香氤氲,弥漫着一种沉闷的气息。
皇帝的手还停在宫女光洁的背上,正享受着片刻的安宁。
听见禀报时,他猛地坐起,翡翠扳指“当啷”撞在紫檀木几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烁着愤怒与疑惑的光芒:
“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皇!”刘子业跌跌撞撞扑进殿内,额角特意抹了半干的血迹,显得格外凄惨,
“儿臣亲眼看见……看见休仁王叔的人……”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血沫,仿佛受了重伤一般,
“子鸢弟弟才七岁啊!他们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皇帝听到这话,心中涌起一股滔天的怒火。
他猛地掀翻案几,竹简和茶盏哗啦啦散了满地,如同他的心情一般凌乱。
烛火在他扭曲的面容上投下狰狞阴影,刘楚玉注意到刘子业垂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竭力压抑的狂喜。
她心中明白,刘子业这是在借刀杀人,想要借此机会除掉皇叔们,稳固自己的地位。
“传羽林军!”皇帝的怒吼震得宫灯摇晃,
“把所有亲王都给朕抓来!一个都不许放过!”他的声音响彻整个宫殿,仿佛是一道命令,注定了无数人的命运。
刘楚玉看着刘子业,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窗外夜色深沉,仿佛要将这满宫血腥都吞噬殆尽。刘楚玉站在寝殿门口,心中充满了不安。
她知道,自己也被卷入了这场权力的斗争中,未来的命运充满了未知与危险。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
——十年后
在那寂静的深宫中,鎏金兽首香炉缓缓腾起袅袅龙涎香,那香气在空中盘旋,与帐幔间浮动的淡淡胭脂气息纠缠交织,仿佛编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
“太子,你这是为何而来?”
皇帝斜倚在鲛绡帐内,声音中带着几分慵懒与愠怒。
怀中美人如云般的云鬓轻轻蹭着他龙袍的褶皱间,散发出浓郁的茉莉香粉气息,仿佛要将人熏醉,
“你难道不知此处是何地?这也是你能随意进出的地方吗?”
他微微抬手,替怀中女子整理那歪掉的珍珠花绳,手指上的鎏金护甲不经意间擦过对方柔嫩的脸颊,惊起对方一声娇嗔,如银铃般在殿内回荡。
“父皇,儿臣前来是特意给您请安。”刘子业屈膝行礼,动作间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僵硬。
广袖垂下时,腕间那狰狞的齿痕赫然显露,那是前日被猎犬撕咬留下的痕迹,齿痕周围皮肤红肿,看着触目惊心。
他缓缓直起身,嘴角不由自主地咧出扭曲的弧度,仿佛在嘲笑自己的命运,
“儿臣还给您带来了礼物。”
皇帝下意识地向殿外张望,却只瞥见空荡荡的回廊,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不满的哼声。
他挥了挥手,怀中的美人缓缓起身,离去时带起一阵微风。
玉枕旁的夜光杯里,琥珀色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着,泛起细密的涟漪,
“什么礼物?”他的目光扫过儿子单薄的衣襟,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这个礼物,父皇一定会喜欢的。”刘子业缓步上前,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稳。
金丝绣线勾勒的蟒纹在烛火下闪烁着幽光,仿佛活了一般,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他忽然解下腰间玉带,上好的和田玉在手中传来一阵生疼的感觉,“儿臣特意为您准备的。”
皇帝心中涌起一阵警觉,想要起身,却突然被逼近的阴影笼罩。
刘子业猛地扑过去,冰凉的手指如铁钳般钳住父亲的咽喉,玉带如同毒蛇般迅速缠住对方脖颈,
“您整日醉卧温柔乡,可还记得当年将儿臣关进水池的事?”
他额头青筋暴起,指甲深深掐进对方皮肉,声音中充满了怨恨,
“儿臣在冰水里泡了三天三夜,每一刻都在想着如何报仇雪恨——”
“逆子!”皇帝拼命挣扎,龙袍被扯得凌乱不堪,如同破败的旗帜。腰间的九龙佩轰然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的靴底拼命蹬着地面,矮几被蹬翻,青瓷酒盏应声而碎,酒水混着鲜血在金砖上蜿蜒流淌,形成一个诡异的图腾,仿佛在预示着这不可逆转的命运。
“该退位让贤了!”刘子业将父亲重重抵在蟠龙柱上,双手用力,听着喉骨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动,
“您不是总说,弱肉强食才是天道?那么,今日儿臣就让你看看,谁才是这天下真正的强者!”
他忽然笑起来,笑声中带着久病未愈的沙哑与疯狂,
“儿臣今日,就要用您的鲜血,来证明我的强大!”
烛火突然剧烈摇晃,仿佛也在为这残酷的一幕而颤抖。
纠缠的身影在明黄色的龙纹帐上投下扭曲的影子,如同地狱中的恶魔。
当最后一声闷响归于沉寂,刘子业松开染血的双手,缓缓后退两步,看着父亲圆睁的双目中渐渐失去光芒。
他忽然弯腰捡起地上的夜光杯,琥珀色的酒映出他扭曲的面容,仰头饮尽时,酒水混着血沫顺着嘴角流下,在玄色衣袍上绽开一朵妖异的花。
那花如同死亡的象征,在这深宫中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