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所有人和我一起苦!!!
——刘子业
御花园的鹅卵石小径蜿蜒至一处偏僻角落,八角琉璃亭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幽光。
四周静谧得令人窒息,唯有微风拂过树叶时发出沙沙的轻响。
刘子业的膝盖被碎石硌得生疼,冷汗顺着脊背滑进湿透的中衣,仿佛有无数蚂蚁在啃噬着他的皮肤。
他死死咬着下唇,尝到血腥味在舌尖蔓延,那苦涩而咸腥的味道让他想起母妃还在世时的温馨画面。
“太子殿下这是何苦呢?”
宠妃慢条斯理地转动着鎏金护甲,翡翠耳坠随着她的笑声轻轻晃动,声音如银铃般悦耳却充满讽刺。
“当年你母妃在时,不是总说皇家血脉尊贵无比?”
她的眼神中满是戏谑与不屑,仿佛眼前的刘子业只是一个供她取乐的玩物。
她突然抓起案上的茶盏,滚烫的茶水劈头浇下,那炽热的液体顺着刘子业的头发和脸颊流淌,烫得他皮肤生疼。
“现在看看,不过是条落水狗罢了!”
宠妃的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刃,狠狠地刺进刘子业的心里。
他猛地抬头,额角的血混着茶水往下淌,双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不过是父皇枕边的玩物!等我......”
他想说出等他登基之后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然而话还未说完,便被宠妃无情地打断。
“啪!”一记耳光打断了他的怒吼。
宠妃的指甲在他脸上划出三道血痕,那火辣辣的疼痛让刘子业几乎昏厥。
“等你?等你当上皇帝?”
她俯下身,艳红的唇几乎贴上他的耳朵,声音中充满威胁与挑衅,
“当初我就该把你这孽种溺死在襁褓里!”
八岁的刘子业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带血的唾沫溅在宠妃月白色的裙裾上。
她尖叫着后退,仿佛看到什么脏东西一般,抓起丝帕拼命擦拭:
“把这个脏东西给我拖走!关进西北角的冰池,不许给一滴水!什么时候学会舔本宫的鞋尖,什么时候再放出来!”
池水冰冷刺骨,刘子业蜷缩在池底,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
他看着月光在水面上碎成千万片银鳞,那银色的光芒闪烁不定,如同他此刻的心境。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一个人。寒冷、饥饿、屈辱,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他几乎崩溃。
朦胧间,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响动。
“弟弟!”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刘楚玉掀开厚重的帷幔,眼眶通红地扑到池边。
她看着弟弟蜷缩在池底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她颤抖着解开衣襟,将贴身藏着的水囊递过去,
“慢点喝,别呛着。”
刘子业贪婪地吮吸着,干裂的嘴唇被水囊边缘蹭破也浑然不觉。
他感觉自己仿佛在沙漠中找到了绿洲,那清凉的水滋润着他的喉咙,也让他重新找回了生存的意志。
“阿姊”他突然攥住她的手腕,指甲深深掐进她的皮肉,
“我要她死,要他们都死!”
刘楚玉含泪点头,从袖中掏出半块桂花糕:
“你先吃点东西,我去找王叔......”
她知道刘子业受了很多苦,也明白弟弟心中的仇恨。
然而,话音未落,外面传来嚣张的脚步声。
“哟,这不是太子哥哥吗?”
刘子鸢摇着折扇踱进来,靴底碾过满地水痕,脸上挂着戏谑的笑容,
“听说你在这儿学蛤蟆叫?”
他蹲下身,用扇柄挑起刘子业的下巴,眼神中满是挑衅。
刘子业看着他,心中涌起无尽的愤怒。
当年母妃难产时,这个家伙和他的母亲就盼着自己死。现在,他们依然在欺负自己。
“你知道吗?父皇昨天还夸我聪明,说将来......”刘子鸢的话还未说完,便被刘子业粗暴地打断。
“将来?”刘子业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指死死扣住对方咽喉,
“没有将来了!”他的太阳穴青筋暴起,指甲深深陷进对方脖颈,仿佛要将这个家伙掐死。
刘子鸢拼命挣扎,折扇 “啪嗒”掉在地上。
他的脸涨成猪肝色,喉间发出嗬嗬的声响。
当那双惊恐的眼睛彻底失去焦距时,刘子业突然松开手,瘫倒在池边。
“哈哈哈哈。”他望着渐渐泛白的天际,笑声惊飞了树梢的寒鸦,
“这天下,终究要染上我的颜色。”
指缝间滴落的鲜血,在青石板上开出一朵朵妖异的花,如同他此刻的心情,复杂而诡异。
他知道,自己必须变得强大,才能保护自己和阿姊,才能让那些曾经欺负过他们的人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