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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滢埋头苦吃,面前的肉菜基本上快被她给消灭了,尤其是放在闻均言眼前的那盘子排骨。

一眼。

两眼。

三眼。

在瞥到第四眼时,宋仁德下了筷子,夹起了盘子里最后一块排骨。

闻均言却忽地,按下了宋仁德的筷子,毫不犹豫的打掉了,他刚要夹入碗中的红烧排骨。

池滢盯着自己碗里,堆得满满的红烧排骨,手瞬间僵硬了,这道菜里边该不会有毒吧。

“此菜有毒。”

“咣当!”

闻均言的话,和池滢的碗同时砸在了地上,“但不致命。”

池滢立马满血复活,脸上的担忧顷刻间一扫而空。

“来人!喊曲太医来。”

闻均言默然的瞧着,宋仁德在哪里一番自导自演。

从池滢夹第一块时,闻均言就发现了不妥,但因为这个毒发作比较缓慢,而且也不致命,她便没有声张。

之所以到宋仁德下筷,她才把这事说出来,是因为她想论证一个事情。

从结果来看,宋仁德和萧守试探闻均言的事,萧烨还并不知道。

闻均言给池滢号脉。

其实不用号闻均言也清楚这毒如何解,但多少还得装个样子。

宋仁德不经意瞥向萧守的眼神中带了几分得意。

萧守看向闻均言的眼神,也终于不不是只有抵触了。

反倒是萧烨还庆幸道:“还好你一块也没吃,要不然得担心死我。”

唯一躺枪的池滢就无语。

“世子多虑了。”

就这低端的毒,闻均言就算是吃一箱,也能爬起来继续走。

宋仁德借着等曲靖康来的空挡问闻均言,“你是如何发现的问题。”

“世间万物,各有各的气味,这毒也一样,熟悉的它人,自然能很轻易的分辨出来,不算得什么。”

“何时发现的。”

“圣上夹筷子的前一瞬。”

“如何解。”

“半边莲、银花、白花蛇舌草各六钱,白菊花、白芷、生地、六一散各两钱。赤芍、重楼各两钱,生大黄约四钱后下。车前草三钱,玄明粉约半钱分冲。”闻均言,“小火慢熬即可。”

曲靖康进来,一番查看也是这个结果,“不必担心,只是一种普通的蛇毒,待会儿我开张方子,喝一贴便可以痊愈了。”

“不用。”闻均言拒绝了,对于治病救人曲靖康的医术没话说,但对于毒他却是个门外汉。

曲靖康,“这……”

“用我的方子。”

“喏。”

药熬好了,却是姜俊来送的。

池滢正在悠闲的磕着瓜子,半点没有中毒的迹象。

闻均言则一个与她完全不同的画风,可谓是舌战权利最颠,一波太极打的宋仁德只能背着守干笑。

瞧见眼前的药碗,池滢把瓜子往盘子里一扔,单手捏着鼻子,痛苦的闭着眼,猛地一口,将它喝完。

一睁眼,瞧见姜俊放大的脸眼瞧着挨到了她的唇上,池滢惊得三婚丢了六破,“啊”地一声,直接跌在了地上,那眼神如同见了鬼。

以至于宋仁德没能把,“此番你救驾有功,想和朕要什么赏赐。”说出来,转而变成了,“这是怎了。”

姜俊也不胆怯,“方才瞧见这小姑娘,肆无忌惮的圣前嗑瓜子,觉着有趣便逗了一下,谁知她竟然胆子这般小,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倒是奴不知分寸,罪过了。”

他说着便要拉池滢起来,闻均言上前挡住,“舍姐已有意中人,再与外男接触着实有失礼数,还望见谅。”

就在这一瞬间,他们三个直接的微妙气氛,仿佛瓜田里的瓜,让宋仁德来了兴趣,“只要两情相悦,都不是难事。”

姜俊,“圣上说的是。”

一唱一和的,颇为默契。

闻均言暗暗攥了下池滢的手。

萧烨还看出了她的难处,“我们一家人说话,姜公公还是出去吧。”

砸场子专业户,把宋仁德刚找回来的场子霍霍了个干净。

姜俊,“世子说的是。”

短暂的平静过后,又开始了新一轮的神仙打架。

宋仁德,“此番救驾有功,不知你们两个想要些什么赏赐。”

“婚姻自主。”

池滢脱口而出的四个字,让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

闻均言想到,前些日子两个眼皮跳了一整日的时事。

这祸事她已经平安度过了,这财怕不是在宋仁德这吧,

“家财万贯。”

在场的人又一愣,池滢暗暗对闻均言竖了个坚强大拇指。

“哈哈哈。”宋仁德开怀大笑。

闻均言全当没有看到,他眼底蕴藏着的寒意,“莫不是太俗了。”

“爱财之心,人皆有之。”萧烨还但凡机会总要给闻均言撑腰,“有什么俗的,我觉得挺好的。”

宋仁德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忙和萧守分享,“这孩子最近说话怎么变得文邹邹的了,不似之前那般莽撞,到让朕有些不习惯了,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

“耳濡目染。”萧烨还甜腻腻盯着闻均言,“跟着阿言听了一些。”

“好好好”宋仁德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家有贤妻,白事兴,不如择个日子把这俩孩子的婚事定下来吧。”

打了半夜太极,也没从闻均言嘴里要句实在话,索性挑明了。

萧烨还猛然一愣,瞬间脸红到了耳根,闪着眸子,不安的去瞧闻均言的脸色如何,拉着她的手,轻轻的晃了晃,等她瞧来,“你若不愿…”

都在盯着闻均言瞧,“为人民自当听天命而行。”

目光又都转向了宋仁德,而宋仁德却在盯着萧守。

接着目光大转移到萧守这里。

萧守这一晚上都没说过话,这会儿被这么瞧着,手里的茶瞬间不香了,良久,他点了点头。

“谢谢——爹。”萧烨还开心,对萧守也不爱搭不理了。

宋仁德一瞧这事成了,也是眉开眼笑的,“日后还儿顺利立储,有这么一位贤妻辅佐,朕也能放心些。”

虽然早听韩鸳汇报,宋仁德有立萧烨还为储的意向,但亲耳听他说出来,闻均言还是异常惊诧。

萧守是个降臣,立他的儿子为太子,名不正言不顺,朝臣答应,百姓也不会答应的。

听不懂也瞧不懂的池滢,看着他们你来我往一晚上,只记住了“择个日子把婚事定下来”和“还儿顺利立储”这两句话。

但有一点她是确定的,闻均言跳火坑里出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