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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毒…”

屋檐下的闻均言,猛地停住了脚步,心中隐隐作痛。

闻酿中毒这事,她是知道的。

在闻酿死后,宋平安便将养在外面的女人和儿子,迫不及待的接到了府上。

女人得意忘形,把下毒坑害闻酿的事,美滋滋的抖了个干净。

偷听到这一切的闻均言也不是个吃素的,凭借着热爱,找了味堕胎药,混在了她的吃食里。

那是闻均言第一次办坏事,下手没轻重弄了个一尸两命。

闻均言做贼心虚,害怕夜里有鬼魂向她索命,吓得不敢睡,缩在被窝里整晚不敢往外探头。

当时照顾闻均言的乳娘,以为她是在为闻酿的离世的事伤心,一边流着泪一边安慰她。

她等了两日,没有等来鬼魂索命也没有等来家法处置,只等来了一桩闹剧。

那女人死后不久,家里的管家便疯了,逢人就说:“我的亲亲表妹,我的儿子,一夜之间没了。”

这事洋洋洒洒闹了几日,以闻均言克五亲一事结了尾。

大家族在乎名声,女儿家也在乎名声,他们个个只想着自己的脸面,却未想过她日后怎么嫁人,虽然闻均言不在乎这个东西。

宋平安颓然了些时日,便又在女人堆里活了过来,闻均言瞧着他新寻的青楼女子,面容与闻酿有八分像时,只觉着异常的恶心。

他还冲那青楼女子,自欺欺人的喊着闻酿的闺名,帮她梳头、画眉、搭配衣服,尽量把她装扮成闻酿的模样。

他自己眼瞎就罢了,还要让闻均言认。

闻酿那般女子,饶是清白家的贵女,也配不上,何况一个万人爬的,也好意思让她的女儿喊娘!

“你心瞎眼盲莫要带上我,我担不起这份殊荣。”

宋平安喝得醉呼呼的,宝贝的抱着那女子,杨手就要打闻均言。

她梗着脖子,声音奶奶的却半分不服软,全然不像个五六岁的孩子,“你最好一巴掌打死我,你不打死我,我便让她下去陪我娘。”

闻均言说完这话不过两日,那青楼女子真的身亡了,但不是她动的手,那一夜宋平安没在,是祖母收拾的现场。

后来听下人私下念叨,说是那青楼女子喜欢的是一个穷书生,为了心上人科举凑银两,才委曲求全嫁给了宋平安。

两人借着宋平安良心大发去给闻酿上坟,夜里偷偷幽会被闻均言的祖母意外撞给上了。

老人家是个好面子的,生怕事情蒸发,无法收拾,找了个理由再度支开宋平安,端着药碗上门,把那青楼女子直接毒死了。

然后一番自导自演,把闻均言送到了太福寺祈福,给宋平安又寻了个长得很像闻酿的良家小姐。

不用成天看他们卿卿我我,闻均言也乐得自在,在山上过得异常舒坦,否则怕是她手上又要沾染一条人命了。

听着闻酿在里边咳,闻均言也不知道怎么的,脚不受控制的闯了进去,这还是她到南防以来,第一次这么无理,“娘,孩儿在呢。”

这是闻酿成为她的舅母后,闻均言第一次握着她的素手。

闻酿羸弱的像是一阵风,让闻均言的手不敢抓太紧。

越是这样想,闻均言心里越难受,却还是得装得轻快些,莫要让眼泪伤了这景。

闻风让人退了出去,屋子里就剩下了他们娘俩个。

闻酿因自己抛下闻均言,假死偷生的事耿耿于怀多年,这会儿终于说出了,埋在心底的话,“是我这个当娘的自私自利对不住你。”

“娘没有对不住孩儿,是孩儿不好一直与您置气,白白荒废了几年光阴。”

起初闻均不喊闻酿娘,是怕自作多情,后来不喊是没有机会。

平日里叫惯了舅母,若是突然来一句娘未免太过煽情了些。

可此时不把话说明白,闻均言怕晚了她到了九泉之下,想起来心里难受,“孩儿真没怪过您,您和义舅为孩儿做的事,孩儿都知,只是羞于表达,当做没瞧见罢了。”

闻酿许是解开了心结,当天夜里就走了,那件为女儿逢了一半的嫁衣还在她的床头放着。

“主子烧它做甚,这可是…”

闻均言当然知道,这是她娘留给她的念想,不过这一半终究是遗憾了些,“斯人已去,留它做何。”

这话刚落,军中一片哗然,闻均言这眼泪还没落下,便快速转动脑子,分析起了当前的战局。

随着闻风一同去救人的六爷浑身是血的回来了,疑似城防图被敌军所得,闻风不幸战亡,仲城即将失守,敌军不日便要来打邕城了。

闻均言暗暗窃喜,五爷和七爷真好糊弄,她与六爷的计划,很顺利的开始进行了。

宋仁德这个狗皇帝,在别的地方不见得有这脑子,算计起人来却是堪称一绝。

设计掳走闻酿的尸体不成,便顺走了闻青允,传话让闻风只身前去谈判,说是南下报复,而那信上的字迹却很像是宋仁德的。

这事是六爷与她说的,他还特意找出了一道圣旨对比真伪,也是此事让他们的意愿达成了一致。

干不过就跑。

依眼下的情形来看,没有比将计就计顺势而为更好的办法了。

宋仁德的一番操作,架得闻风进退两难,可谓是蛇蝎心肠。

闻风将军爱子如命,不顾战况只身谈判被刺杀。

多好的京成第一头条。

一方将守为了一己私欲,没有准备就带着人去打,和千里送人头没什么区别,传回京都怕是百姓的唾沫星子,都得把闻风给淹死。

但是当时闻风因为闻酿离世受到了刺激,一心求死,已经处于半疯半疯癫的状态了,靠着六爷拿药吊着,才有那么片刻的理智。

为了稳定军心,这事只有一小部分人知道。

原以为他是想开了,却不想他是想要去送死,顾大局的五爷第一个不同意,七爷犹犹豫豫,六爷在一旁和稀泥,颜荣满腹算计。

堆了满满一屋子的人商量解救闻青允的计策,却暗潮涌动各自有各自的心思、各自有各自的看法。

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闻均言冷着眉眼走了进来,“孤军必勇。”

她知道闻风为什么一定要去救闻青允,他不是爱子心切,只是想找个由下去陪闻酿,他也知道闻均言顺他做这局是为了成全他。

颜荣第一个反对,“国不可一日无君,南防也不能没主心骨。”

这话说的好听,他朝闻风放暗箭的时候,可真真是一点没犹豫。

“护国军是镇国之军,不是闻家的私兵,用不得。”闻均言不咸不淡的一句话,怼得他哑口无言。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理,闻风比闻均言懂。

“我不过是将军的义子,若非小姐垂青也不会统领闻军多,现时也是还回去的时候了。“闻风说着单膝下跪,恭恭敬敬的将狗皇帝梦寐以求的虎符,奉给了闻均言。

屋子里的人顿时吃惊不已,纷纷将目光全转向了,闻均言这个年仅十四岁的毛丫头身上。

她收这干嘛,推脱道:“侄女相信义舅此番定会平安归来。”

这虎符闻均言没收,闻风而后也没再给。

至于去了哪,谁知道呢。

闻风要去陪闻酿,但也不能忘了自己的职责,用自己的命替闻军谋个出路,对他来说是件好事,总比疯了的消息传出去被人唏嘘好。

他死了,闻军的日子必定会不好过。

没交兵符前护国神军,交了一半兵符后便成了闻氏的私兵了。

留下来的都是亲军悍将。

也是旁人肉中藏着的暗刺,眼中镶嵌着的钉子。

闻风知道这事有蹊跷,还是坚决要去送死,但临行前做了这个反间的局,用虎符离间了人心,拔出了一批敌方的细作来。

回想到这,闻均言不禁在心中暗骂:“算计死了我外祖父,又算计我大舅舅,还算计我娘,把正经的闻家人算计没了,又来算计我义舅,宋君这做梦都想收复兵权的恶心嘴脸,天下怕是无人不知,却还想着瞒天过海,简直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