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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临海,四面植被浓密,

周珩接到电话后就马上转移,带着初舞阳和阮兮落脚在这处地势隐蔽的安全屋。

他身边保镖不少,外围布控严密,室内却只有他们三人。

初舞阳进屋那一刻,便注意到这栋别墅虽然不大,却每扇窗都贴着厚重防爆膜,

出入口都装了隐蔽摄像和门禁锁——这是周珩的私人备用住所,

临时起意却防备周全,显然是他早年逃命时留下的退路,

初舞阳没有慌乱,安静坐下,平静得像暴风来临前的海面,

阮兮则一副紧张又妄图靠近周珩的模样,努力摆出自己才是被“保护”的女主人姿态,

“阿珩,你带我来这里,是不是……不想把我留在那种危险的地方?”

她声音轻轻的,凑近他。

周珩下意识后退两步避开,看向初舞阳,

“你明知道现在是你逃离景旻的好机会,这么紧急状况下为什么执意要带上她?”

周珩沉浸在自己一厢情愿的幻想中,

自以为是地觉得自己是在解救初舞阳、是在帮她摆脱景旻的掌控——

不过是将自我执念披上一层拙劣的正义外衣罢了。

初舞阳懒得戳破他那副自欺欺人的虚伪,抬眼淡淡撩他一眼,不语,

还能为什么?

周珩嘴上说不会伤害强迫伤害她,但人性这个东西最经不起考验的,

尤其是一个疯急了的男人,对一个自己觊觎过又得不到的女人,

——那点口头承诺,轻薄得像纸。

她看了看脸色有些僵硬的阮兮,

这个女人年少时曾跟在初曜身边,她并未深交过几回,

却记得那是个能让阿禾屡屡吃瘪、能让“天之骄子”初曜为之倾心的女子,本以为必定是个不容小觑的人物。

可如今一接触,才发现她——竟蠢成了这般模样!

周珩显然已对阮兮厌倦至极。

若非她主动开口,他大抵连看她一眼都嫌浪费时间。

而她,就是要带上阮兮!

毕竟有时候,绞尽脑汁的布局也比不上一个蠢人突如其来的“灵光乍现”。

阮兮在场,她反倒多了一层安全感。

若是周珩真到了狗急跳墙、撕破底线的时候,这个阮兮——

为了争宠、为了妄念,必然会跳出来,搅局、挡枪,甚至主动掀了局势。

果不其然,

阮兮在被周珩冷眼漠视之后,才慢半拍地意识到些不对劲。

她心底开始打鼓,也开始“聪明”起来。

她想得并不复杂,

不过是猜周珩如今突然带走初舞阳,定是为了谋划什么大事。

而这位初家小姐,便是最合适的筹码,是为威胁而备的棋子。

但身为女人的本能却在提醒她:

周珩对初舞阳的态度……似乎并不只是将她当作工具!

她隐隐察觉到某种不安,心底顿时浮起戒备。

视线转向坐在沙发上的初舞阳时,她眼神已悄然生变——

一如她当年看向叶语禾时的模样。

嘲弄,嫉妒,夹杂着浅薄的轻蔑。

她在嘲笑这个女人不过是颗棋子,却又为周珩眼里的那点不同寻常的在意而妒火中烧。

她勾唇,缓步走近,语气带着刻意的挑衅,

“初小姐倒是沉得住气,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慢慢喝茶?”

初舞阳抬眼,语调冷静疏淡,

“你想做什么?”

“没什么啊,”

阮兮笑了笑,

“只是觉得你们这些从小被捧在掌心的千金小姐,都太会演了。”

“以前叶语禾就是这样——表面一副云淡风轻,背地里却装可怜博初曜的心,我不喜欢”

“所以你做了什么?”

初舞阳眼眸微眯,唇角不动,眼底却浮出一抹凉意,

阮兮歪着头,像是认真思索初舞阳的问题。

她做了什么?

是问她曾对叶语禾做过什么吗?

那可多了去了,

她随口编造叶语禾抢她看中的衣服,

又散播叶语禾经常刁难她、仗势欺人、动不动就威胁她……

这些手段她早已驾轻就熟,屡试不爽。

每次她只需楚楚可怜地哭上一场,初曜便会毫不犹豫地替她出头——

她想要的衣服,初曜亲自出面替她拿下整个品牌,

她受了“委屈”,初曜不分青红皂白地训斥叶语禾,还递上一张签着名字的空白支票,说是“补偿”,

而那个倔强隐忍的千金小姐呢?

只能一边打碎牙往肚子里咽,一边躲在卫生间哭,连哭声都不敢太大。

因为她“嚣张跋扈、不可理喻”的名声在外,自然有理说不清,

而阮兮,永远是“可怜又温柔”,被偏爱也是自然!

如今面对这位与叶语禾交情匪浅、同样出身的初舞阳,

阮兮理所当然底气十足了起来。

她冷笑一声,靠近初舞阳,

身子微倾,唇畔凑到她耳侧,

“她配不上初曜,就像你,也不配拥有阿珩,”

初舞阳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神情不惊不扰,目光却一寸寸凝向她,

仿佛在看一个自我陶醉的笑话。

“你是不是太把你那一套当回事了?”

阮兮神色一滞,

初舞阳语气淡淡,却字字不留情,

“你之所以能压住叶语禾,不过是因为初曜偏心你。”

“可惜的是,你没珍惜那份偏心。”

她随意地扫了一眼正在院子指挥保镖布控的周珩,

“而周珩,”

她慢悠悠地补了一句,

“终究不是初曜。”

她无意与阮兮纠缠,更没兴趣陪她玩什么“雌竞游戏”,

但看到她一脸笃定、心头还是泛起几分冷意——

从前阿禾在初曜那受的委屈,只怕都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

想到这里,心头那点对阮兮的怜悯也消散得干干净净。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阮兮听到那句话,脸色猛的一变,

眼中划过一抹几近失控的恼怒,

“阿珩以前是喜欢我的!”

“你算什么东西!”

“你以为他真的对你动了情?”

“别天真了,他不过是把你当一枚棋子罢了!”

初舞阳看了她一眼,却连反驳的兴趣都没有,神情平静得像一汪死水。

她起身,在阮兮怒火中烧的目光下,毫不避讳地走向屋内几处出口,

一一打量门锁与监控装置——动作从容、目光明晰,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脱逃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