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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分娩夜,薄总在陪白月光产检 > 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姐姐,我跟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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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八章 不,姐姐,我跟你走

我盯牢她,眼底都是笃定。

“不,阿姨,你一定还留着。”

“我给你时间考虑,在我出院之前给我答复。”

我自认为对叶锦足够了解,咬定了这个条件。

叶锦开始是不说话的,只是沉默的逗弄怀里的孩子,逗弄着逗弄着,眼眶里的泪水猝不及防的砸下来。

临走的时候,她什么都没说,更没有答复我的条件。

我清楚,她会妥协。

只是再一次从旁人的口中证实了薄宴时罹患抑郁症的事情。

我的心被拧成一团,潮的能挤出水来。

翌日,燕栩过来见我的时候带来了新的消息,热成仪上显示的最后一个幸存者被救出来了,是一个当地人,在驱车经过的时候不幸坠入泥石流,被巨大的泥石流裹挟着,不知为何掉到密林中。

在昏迷了几个日夜之后,侥幸存活。

现正在医院icu中抢救。

不是薄宴时。

我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好似最后的希望被扼断,喉咙里面的情绪不断鼓动,却发不出半个字。

我看着燕栩,“可……白盈盈说他是自己跳下去的,车子里面那个不是他。”

“还没找到他,总不能没有半点人影儿吧。”

我至今不想让任何不吉的字眼往他身上安。

燕栩垂目看着我,唇瓣翕动着,半晌发不出半个字,却好似洞悉了内心迫切的需求。

“我会继续让人找。”

我感激,感恩。

人虽然还躺在病床上,可心却好似已经飞去了救援现场。

就连偶尔给小奶团喂母乳的时候,都会生出一股莫名的焦躁。

好似孩子影响了我去找薄宴时。

意识到这个念头的时候,我就猛的从思绪中挣出。

怎么能这样呢?

本来我就准备和薄宴时分开的,可孩子却是要陪伴我一辈子的。

我怎么能因为担心薄宴时而薄待了我们的孩子?

我垂下眼,目光拼了命的勾勒奶团的的样子。

他真的很像薄宴时,就像是薄宴时复刻了一般,那样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伤口愈合的第一时间,我即刻带着孩子出院。

因为心中还挂念着孩子,我特意在事发地租下一处院子。

秦风找了靠谱的育婴师和保姆贴身照顾着,让我得以分身,能够去救援地。

抵达救援地的时候,原本堆叠在泥石流中的车辆都被吊出来了,只剩下了一片残垣瓦砾堆积成了一座山。

官方的救援队已经逐渐撤离,我回来的时候,正赶上燕栩和傅晏今在叙旧。

不久前扎的帐篷已经撤了,生活用品正在规整着,一趟一趟的往车队上安置。

见到我过来,傅宴今的目光震惊的落在我的腹部上。

“几日不见,卸货了?”

我对着他勉力扯了扯嘴角。

一段时间不见,我眼睛里面的光亮已经消失不见,整个人变得格外消沉,好似灵魂的一半都被消耗干净。

这一刻,我深切的理解到“未亡人”是什么概念。

我生命的一部分好似随着薄宴时的生死未卜消失了。

傅宴今见到我憔悴的模样后,欲言又止,几经踌躇,到底还是说了。

“其实,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失踪这么久,即便人真的找到了,可能也只是找到尸体。”

“这里人迹罕至,人如果在里面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重伤,而重伤这么长时间没获救,最终的结果都是一样。”

我拧紧了眉,甚至抗拒听到这些话。

在某些时候我和薄宴时是一样的动物,偏执,疯狂,反骨,不撞南墙誓不罢休。

所以他的意见我只是听听。

“谢谢,但是我……就靠着这么一点微末的希望活着。”

都是成年人了,说奇迹什么的真的很矫情,但我还是说了。

“也许呢,也许最后有奇迹呢。”

傅宴今还想说什么,最终在燕栩警告的目光下败退,到嘴边的话绕了一圈,改了。

“对,人总是要相信奇迹的。”

夕阳似是承受不住自身的重量,斜斜的朝着山边坠落,将晚霞镀染的一片绚烂。

灿烂的好似全部都是希望。

可是我却突然想哭。

感觉自己的人生好似在顷刻间划下了一道线,在得知薄宴时罹患抑郁症之前,在得知薄宴时罹患抑郁症之后。

如果他真的生无可恋。

我终其一生都原谅不了自己。

愧疚啃噬心脏,啃噬的整个身躯都开始颤栗。

“对。”

我喃喃,也不知道话是说给他们,还是说给自己。

“人,总要有点希望,不然活下去多没有盼头啊。”

救援的事情一直在进行,时间一点点在推移,连我心底那点微末的希望也逐渐被啃噬殆尽。

在一个月的时候,燕栩小心翼翼的看向我。

不用开口足够让我读懂他的意思。

“学长……”

我开口的时候,唇瓣不受控制的在颤抖,这些时日的坚持,好似一点点耗空了我最后一点点坚持。

“救援队,撤了吧。”

燕栩的目光瞬间变得疼惜。

“你……”

“我坚持的住。”

指甲掐紧,细微的疼咬住手心。

仰头看向燕栩,我吸了口气,“但是我还想留人在这边,万一……”

万一人只是失踪了呢?

哪怕希望渺茫,我依旧不能放弃。

“你是对的。”

“梨梨,这段时间你魂不守舍,我一直没敢告诉你那个男孩的事情。”

这提醒了我,这段时间我甚至都没回复亲子鉴定医院的电话。

“等一下,容我打个电话。”

我深吸口气。

转身走到了僻静的林边,给亲子鉴定医院回电话。

在报出信息后,那边传来埋怨的声音。

“棠女士,我们这段时间一直在联络您,但是您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我想知道亲子鉴定的结果。”

“这个我们不能随便拆,具体的要您拆开鉴定书之后才能知道,告诉一下您现在的地址,我们把鉴定书给你们寄过去。”

我迟疑了下,说了现在居住的小院子的地址。

哪怕要了加急快递,也需要三日后才能到。

燕栩问,“要知道那个男孩的事情吗?”

我深吸口气,“恩,我做好心理准备了。”

“那个男孩长期被老羊倌儿虐待,从小到大动辄打骂,经常吃不上饱饭,孩子经常受到邻居的接济,而且他从来没上过学。”

“我们去接孩子的时候,孩子被打的……奄奄一息。”

我的心瞬间提拽起来,“现在孩子人呢?”

“别担心,孩子已经被安置下来了。”

“我上次见到那个人,他很贪婪,不可能这样随便就放孩子离开。”

“贪婪的人很容易制衡,我给了他一百万。”

“一百万买断那个孩子,足够他日后养老,所以也就对孩子放手了。”

“我想见见那个孩子。”

我的呼吸开始不稳,之前失去的精气神好似在瞬间因为担忧回来了。

虽然不清楚孩子和我到底是什么关系,但在见过孩子的生长环境之后,我没办法束手旁观。

“别急。”

“我已经把孩子安置在不远的村子里,你要是想见,我现在就带你去见他。”

上了燕栩的车子,余光依稀见到燕栩下巴处生出了细密的胡渣。

一股浓浓的愧疚浮了上来。

这段时间如果不是燕栩陪在身边,我都不知道自己一个人能不能支撑下去。

四目相对,我眸光温软,“学长,对不起,这段时间真的麻烦你了。”

“你……”

“如果还继续说的话,小心我一怒之下把你丢下车子。”

燕栩淡淡一笑。

“现在你应该担心的是孩子的身份。”

“三天后,亲子鉴定书会快递到我们居住的院子。”

“恩。”

“无论是什么结果,我都希望梨梨余生都能快快乐乐的。”

“其实人这一辈子……无论怎么过都是对的。”

“哪怕境遇糟糕,也能活得很好。”

他撩起薄薄的眼皮觑我。

我捏了捏手心,大概是最近的打击太多太重,哪怕在面对孩子这样问题的时候,我心境也开始麻木。

“恩,我做好心理准备了,如果是我的孩子,那我就负责,如果不是,我也希望能找个比较好的家庭收养他。”

“孩子应该在健康的环境下生长。”

“好,这件事我后续会联络人去办。”

我瞬间顿住,撩睫觑他,“你真的帮我太多了,我欠你的人情太多太多,不知道以后要怎么还。”

“不知道的话,那就用你余生的幸福来还?”

燕栩眼眸温润,噙着淡笑,“不用误会,不要你以身相许,只要你余生幸福,无论你日后在谁身边,我都觉得值。”

强烈而复杂的心绪冲击而来,我眼眶酸软,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复。

所幸车子很快在一处农家院停下。

秦风拉开车门。

我脚掌落地是松软泥泞的地面,蜀市不知不觉又下了一场雨。

新闻上说不少地势低洼的村落已经遭了洪涝,这个村子地势比较高才幸免于难。

心情迫切让我没有停顿的跟上秦风步伐,但手腕却被突然一拽,接着一条围巾层层包裹上我的脖颈,帽子也被好好的戴起来。

我撞入的是燕栩深邃若海般温柔的眼眸,“虽然是剖腹产,但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出了月子也不能见风。”

时值下了一场雨,山间的风有些凉,而我窝在暖融融的围巾里面,感觉一股股暖流往心窝倒灌。

燕栩和我并肩走入农家院。

农家院此刻已经站了几个人。

一对笑容拘谨的中年夫妻,女人的手虚搭在男孩儿的肩膀上。

我一眼就注意到小男孩,相比第一面,男孩穿着一身整洁的新衣服,牛仔裤,蓝白相间的条纹t恤,而无论是脸庞还是裸露在外的手臂和小腿上,都肉眼可见淤青淤紫,大概事情过去了一些时间,那些淤青在皮肤下面散开,一片青暗的晕团。

而原本还算清俊的小脸儿,因为这些淤青遭到破坏,看着可怖。

见到我的瞬间,男孩的眸瞬间亮了起来。

“姐姐!”

又似是联想到什么,那双亮起来的眸肉眼可见的灰败下来,整张小脸儿也跟着蔫儿了下去。

小小声,怯而弱的,“姐姐?”

“过来。”

我蹲下身,对着男孩招徕。

小男孩像一颗小炮弹般冲了过来,直直的冲入我的怀里。

我的身体甚至因为不稳摇晃了下。

顷刻间感觉脊背被身后骨节分明的大手扶了下。

是燕栩。

我凝了燕栩一眼,接着看向小男孩。

“不好意思,姐姐来晚了,让你在那个家里受苦了,不过没关系,以后姐姐会时常来看你,不会让你再挨打受罪。”

“真的吗?”

只有一面之缘,小男孩却好似很喜欢我,亮晶晶的眸子看向我的时候,里面全部都是孺慕之情。

“姐姐不骗你。”

那边的秦风已经跟那对夫妻交涉。

“孩子我们带走了,谢谢你们这几天的照顾。”

这对夫妻结婚多年没有孩子,照顾了小男孩这些天已经照顾出感情。

女人迟疑了下和丈夫目光交汇后,鼓了鼓勇气看向秦风。

“这个小男孩很喜欢我们家,我们两个没孩子,也很喜欢这孩子,能不能让这孩子来我们家?”

“我们保证一定会好好待他,绝对不会让他受委屈。”

秦风看向我和燕栩。

又在燕栩的目光中,婉拒了那对夫妻。

那对夫妻倒是也没坚持,只是在目送我们离开的时候,眼眶瞬间变得湿润。

小男孩的脚步甚至也因为背后的目光变得迟疑。

但最终他还是牵住了我的手,跟我上了车子。

车子开出很远,那对夫妻还是执拗的立在门外,不断的对我们挥手。

男孩小手齐整整的扒着窗户,眼眶一圈圈的红了。

我低头,“如果你舍不得他们的话,姐姐可以不带你走。”

小男孩又瞬间摇头。

那双沁着薄薄水汽的眸看向我,委屈巴巴,却格外清醒。

“不,姐姐,我跟你走。”

“为什么?”

明明他不舍得,又为什么愿意跟我走?

“因为我见到姐姐的第一面,就感觉好亲切,好像……好像上辈子和姐姐在一起过。”

我瞬间木楞住。

难道这就是小男孩的直觉吗?

他觉得我亲切?

而这种直觉是不是来自一种血缘上的羁绊?

我到底是怎么忘掉那段记忆的,为什么现在想起来,大脑依旧是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