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谎了。”
短发女客人的声音幽幽响起,“你就是在害怕,为什么?”
她再度凑近何玲玲耳边,“为什么害怕?我又不会伤害你,我怎么不可能会动手杀你……”
短发女客人在那说话时,何玲玲只觉得自己浑身冷汗流的更多了,她恐惧地吞了口唾沫,斟酌用词后摇了摇头。
“没有,真的没有害怕……”何玲玲努力压住声线颤抖,尽量带着笑容回应:
“我只是,只是在想一件事……就是,就是您,小姐您,小姐您为什么会说自己下不了船了?”
何玲玲这边为了让短发女客人放开自己,努力岔开话题:
“我们明明可以下船的啊,只要轮船返程,到了岸边……我们不就都可以下船了吗?”
“……”
短发女客人那双诡异的横瞳转了转,她死死的盯着何玲玲的脸,几秒后突然叹了口气。
“你好天真啊……”
短发女客人说:“如果是上一次的出海轮船……你这么说倒也没错,但是可惜了……”
何玲玲心下一沉,意识到什么的她呼吸都停止瞬间,“小姐您说这句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字面上的意思。”
短发女客人咯咯咯笑出声,整个房间内瞬间全是她的笑声。
“我们的运气太不好了,”短发女客人笑着说:“不仅是你,还有我,我们的运气,都太不好太不好了……”
“如果,如果我们是上一次来这艘轮船的话,我们一定可以安全地下船……哈哈哈哈可惜了可惜了啊……”
房间内的短发女客人笑声越来越大,与此同时,也察觉到对方情绪不稳定的何玲玲眉心一动,缓缓抬起头,尽量将脖子露了出来。
依旧靠在她脖子上的短发女客人,不知何时满眼都流出血泪,粘稠冰冷的血泪顺着她的眼角滑落黏着下巴,最后滴落到何玲玲的脖子上。
冰冷刺骨。
何玲玲被冻的开始发抖,牙齿开始打颤,一时间甚至连张嘴的动作都做不到了。
“……小,小姐。”
何玲玲忍耐着寒冷努力张嘴,含糊不清道:
“您,您到底想说什么?”
“……”
短发女客人的笑声戛然而止,她静静地贴在何玲玲滴满血泪的脖子边,轻轻地,粘稠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她的脖子。
“……我想说,”短发女客人抽咽着说:“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你能不能,能不能带我,带我一起走啊……”
“……”
何玲玲猛地瞪大眼。
她不敢置信地低头,再度和那双空洞的横瞳对视上——这一次,她没从横瞳上看到任何杀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深层的、更为凝重的痛苦。
短发女客人……她在挣扎,她在求饶……她在乞求一个能带自己远离轮船的“希望。”
为什么?
何玲玲茫然地和短发女客人对视,她有些不懂了。
为什么在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和短发女客人的位置………仿佛交换了?
更恐怖的是……短发女客人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那就代表她,代表她其实知道自己一直被固定在某个“游戏副本”内,清醒地注视周围发生过的一切又再次重复……
何玲玲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
——但这明明是,副本boSS才应该知道的事才对。
短发女客人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
“在这里啊。”
虞时玖翻箱倒柜将女客人整个房间都找了一遍后,最后在衣柜最下方的隔层中,拖出一张软绵绵蜷缩在一起的「山羊皮」。
和那位缺了头、也和那位明显脑子有问题的胖男人相比……这张「山羊皮」的胆子貌似很小。
被虞时玖硬生生拖出来的它将自己蜷缩成一块很薄很小的白色羊毛毯,如果不是过大的山羊头暴露了它,虞时玖还真不一定能发现它的存在。
“啧。”
虞时玖用斧头扒拉了下它的山羊头,见后者连看自己一眼都不看只想往后缩的脑袋后啧了一声。
“难道每张「山羊皮」都和它本身联系的那位客人性格差不多?”
但女客人看起来并不胆小啊,顶多就是性格温柔说话也柔柔气气的,嗯,女客人也没有对他们做过什么不太好的事。
吓人的事除外。
毕竟在场两人一猫,唯独只有许寒被吓到过几次。
“应该是吧。”
许寒蹲在一边用手小心翼翼摸了摸这张异常乖巧的「山羊皮」,小声道:
“夫人的脾气是真的挺好的,好几次我都以为她要动手挠我了,但最后都没碰我一下——”
许寒话说到这突然戛然而止,“我靠!”
他这么骤然的一句骂声瞬间吸引了虞时玖和陆楚生的目光。
后者不赞同地瞥了眼许寒,总觉得他有点把虞时玖带坏了。
虞时玖倒是不在意许寒说了什么,好奇道:
“怎么了?你发现什么了?”
“我……我,我……”许寒吞了口唾沫,努力道:“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我被拉进来的时候,夫人她,夫人她好像抬头看了眼其他房间……”
许寒还记得自己被拉进房间后其余那些房间门后响起的脚步声——这是不是说明,其实很多“客人”都想拉一个“员工”进自己房间……
但为什么呢?
许寒觉得自己的后背有点发凉,他小声道:
“我怎么觉得,夫人她,她拉我进来,其实是为了,是为了救我?”
“……”
许寒和陆楚生同时愣住了。
前者略显茫然,后者的瞳孔却是直接变成竖瞳,略微有些惊讶。
“……”虞时玖认真想了想后点头,“你要这么一说的话,我觉得还真挺像是在救你的。”
别的不说,就拉住虞时玖的那个胖男人,如果是许寒被胖男人拉住了……虞时玖怀疑许寒估计得花不少道具才能逃脱了。
别的不说,积分和道具是一定会损失不少的。
“她在救我……”许寒没忍住看了眼梳妆台边头身分离的女客人,有些疑惑:“她为什么要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