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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总是在断断续续地下雨,天色总是不晴朗,夜晚的月也被灰色的阴云覆盖住,只留下一点黯淡的光影,透出来一点惨白的光线,边缘模糊,像是纸张摩挲而起的毛边。

谢洄年这段时间没有一天休息好,他几乎彻夜不眠地守着陆早早,极度困倦的时候才会爬在陆早早的床边休息一会儿,睡也睡不了多久,总是做噩梦,怕睁开眼睛的一瞬间真的再也见不到陆早早的身影。

如果陆早早此刻认真注视着谢洄年,会发现他眼下角沉积着的乌青,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在短时间内迅速消瘦下去的身躯,但很可惜,陆早早和在黑夜里面的天地万物一起沉寂着。

谢洄年握着陆早早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到陆早早的手心。

“陆早早,不想和我说句话吗?”谢洄年说,“我很想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跟我说你也会想念我的吗,怎么又骗我。”

谢洄年看着陆早早自言自语,“好吧,我不怪你骗我了,现在你只要转过头看我一眼,我就原谅你。”

陆早早没有看他一眼,她其实压根没怎么听谢洄年说话,整个人的大脑沉溺在空白的虚无当中。陆早早仍旧处于混沌清醒的边界,她压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在沉睡,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

总之她再有清醒意识的时候,一睁眼就看见窗外明媚的阳光,太晃眼了,照得陆早早眼睛有些发酸,她别过脸去,谢洄年仍旧坐在她的床边,沙发上陆傲天和沈星遥分做两端,脸上是无法掩盖的倦怠。

陆早早仍旧没有吃饭,只是中途被护工搀扶去了一趟厕所,沈星遥本来想扶着她,最后还是作罢。

上完厕所出来,陆早早看着镜子当中自己颇为阴郁的眼、苍白的脸,又低头扫了一眼自己左手手腕上的白色纱布,纱布下面是血肉模糊的腕骨。

连手都是护工阿姨帮她洗的,很快,她又被护工阿姨搀扶着躺回到了柔软阔大的病床上面。

太长时间没有进食,陆早早完全丧失掉吃饭这种基本的欲望。

沈星遥强硬地给陆早早喂进去一点点流食,又被陆早早尽数吐了出来,本来胃里面就没有任何东西,吐出来的大多数都是酸水,一来一回只会刺激得陆早早更加不舒服。

沈星遥再没有办法强迫一丁点,望着陆早早那张虚弱的脸率先无助难受地哭出来。

“你要妈妈怎么做呢?就当妈妈求你了,吃一点点吧,好不好?”

但陆早早仍旧面无表情,难受、憎恶、厌烦,任何喜怒哀乐全都没有,那张脸淡得像是一尊木刻雕像。

沈星遥望着陆早早无助地哭泣,陆早早看都没有看她一眼,眼泪滴落到陆早早放在被子上的手背上,陆早早背过身,将滚热的泪水在洁白的被单上飞速蹭掉,然后把手缩回到被子里面。

谢洄年在医院楼梯间抽掉好几根烟,又站在风口处散掉身上的所有味道,才重新踱步走回到病房,刚打开病房门的时候就听见一阵啜泣,谢洄年皱着眉头,大步留星地走到沈星遥面前,隔开她和陆早早的视线。

如果不是因为陆早早,他其实压根就不想和陆家任何一个人同处一室,陆早早自杀陆家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在谢洄年眼里他们每一个人都难辞其咎,罪大恶极。

谢洄年也不想让他们这群人接触陆早早,但他们还是法律意义上陆早早的监护人,是陆早早拥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相比较而言,谢洄年才是那个完全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没什么情绪地打量了一眼沈星遥,看了一眼摆放在旁边的碗,说话时候全然丧失过往教养,显得冷冰冰的。

“她现在需要静养,不要发出过多的杂音打扰到她,也不要用强硬手段逼迫她进食。”

谢洄年话是这么说,实际上比任何人都急迫地希望陆早早能吃点东西。

陆早早的情况完全不容乐观,只有靠打营养液才能维系着她脆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