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汇率是多少？”
苏白维持着【扫描】，缩小着范围，渐渐地锁定那个冒出来的巨大数字。
真·巨大无比·数字！
元。
这是……，1亿零892万？
破亿了。
苏白在那一瞬间，都有种被击中的感觉。
糟糕，那是心动的感觉。
谁看到一个多亿不激动啊。
肖城有点反应不过来，愣愣地问：“什么汇率？”
苏白头也不回：“人民币兑美金。”
什么阴森恐怖，
什么当代高老庄，
什么捂鼻子的异味，
统统不存在！
苏白此刻鼻尖只有那铜臭味，那是金钱的味道。
她人都走进仓库里了，
“哦哦，苏姐等等我。”
肖城才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同时掏出手机开始查。
“今日汇率7.2612。”
“这么高的吗？”
苏白应着，低头按手机。
肖城跟上后，一阵无语，你这手机都掏出来了，还问我汇率干嘛。
只是没敢说。
“啧……”
“1500万美金啊。”
苏白啧啧赞叹。
肖城一头雾水：“啥1500万美金？”
苏白随口道：“我是说，万元，是1500万美金。”
“哦哦哦。”
肖城应着，眼前全是清澈的愚蠢，低头躲过因为苏白穿过而晃动起来，差点没砸他脑袋上的一根老火腿，舔着脸恭维：“苏姐好算术，不愧是大学生。”
苏白：“……”
喂，
嘲讽谁呢？
我大学还没毕业，好久没去上课，
你堂堂硕士研究生，哪怕是水硕，
你还是亲眼看我按的计算器，
这，当面骂人是吧。
肖城要是有系统，肯定能看到苏白脑子上面冒出“友好度-10”的提醒。
两人一前一后，徜徉在火腿丛林中小半分钟，
肖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了过来，惊呼出声：
“1500万美金？苏姐你是说那个俄罗斯彩蛋？！”
苏白拿着弹弓，随手敲在一根根火腿，摆出当日农家乐，巍哥还没暴露出真面目的时候，拿来当谈资教他们的辨别火腿的方式。
按巍哥的说法，发霉的火腿，内部会被霉菌蛀空，敲打起来声音就有不同云云。
真的假的，苏白不知道，
反正她也不是真的在听，
能忽悠住肖城和直播间的粉丝们就可以了。
听到肖城慢了好几拍的惊呼，苏白淡定地道：
“如果那颗俄罗斯彩蛋，真的是詹姆斯给我看过照片里的那颗，还保真的话，
应该是这个价钱差不多。”
“嘶~”
肖城倒抽了一口三年陈火腿霉菌气，从地上捡起一根木头，也学着苏白的样子，胡乱敲着火腿。
当然，他敲火腿是假，跟苏姐保持一致才是真。
敲着敲着，肖城靠近苏白，按捺不住好奇地问道：
“苏姐，你猜俄罗斯彩蛋落到了巍哥手上，
他又把宝贝藏在了这里？”
苏白点了点头：“如果你是巍哥，你会把俄罗斯彩蛋藏在哪里？”
“提示，这个是个会用火腿隐藏尸体溜达全国的人。”
“你说，他会不会用火腿藏点别的什么？”
肖城没回答，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火腿林，眼中的火热，更胜过看到一片白花花的大腿。
“咚~”
苏白停了下来，返身，拿着弹弓又在上一根火腿处敲了几下。
肖城顿时把到口的话咽了下去，眼巴巴地看着。
“肖少，到你表现的时候了。”
“嗯？”
“摘下来，抱走！”
“啊，好！”
苏白捏着弹弓背着手，晃悠晃悠地出了仓库，
在后头，肖城折腾了十几分钟才把火腿从钩子上取下来，
再气喘吁吁地抱着追上了苏白。
天知道巍哥拎着那么轻松的火腿，
到了肖城怀里，怎么重得跟个喝醉了的人一样。
在等肖城的时候，苏白闲着跟直播间的粉丝们唠嗑。
不过，是小众直播间。
苏白今天压根没敢开大直播间，
一个个熟悉的老铁粉不住地冒头，表达着期待：
霍格沃兹靓仔：【苏神，快开火腿，我等不及了。】
一只桃子精：【赌十块钱的，火腿里面究竟有没有俄罗斯彩蛋。】
网名太难取：【天呐撸，1500万美金啊，货真价实的上亿啊。】
喜欢橘右京的屁股：【我对钱没兴趣，就是想看看，上亿的珠宝长什么样子？】
虞青钱：【小苏，你们走了我才反应过来，我干嘛不跟着去，糟卤小海鲜都没滋味了啊。】
苏白轻笑着：“喏，那不是来了吗？”
直播间镜头里，
肖城抱着火腿来到后座，要开车门放进去。
苏白伸手一拦，满脸嫌弃：“放地上吧，别整得油乎乎的，我等下还要坐呢。”
肖城：“……”
放下火腿的肖城看着自己身上油腻一片，细嗅还有味道，再看苏白一脸嫌弃的样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现在嫌弃了，刚还让我搬……
肖城委委屈屈地蹲在苏白边上，看着她拿出不知道什么时候在农家乐院子里摸的一把小刀，在火腿上比划着。
肖城马上忘记了委屈。
直播间的粉丝们，忘记了吐槽和整活。
所有人视线集中到了火腿上。
此时天光尚好，户外远不是阴暗的仓库能比，这会儿根本不需要敲，只是用肉眼看，就能看出火腿上有动过刀的痕迹。
“按巍哥的说法，这个位置叫三叉骨吧。”
“我看他每次开火腿，都是先把这块骨头挖出来，然后再去皮，分切。”
肖城都不知道自己在说着什么，屏住呼吸看着苏白的动作。
苏白小心地下刀，将“三叉骨”位置，灰暗颜色的，带着霉菌的火腿肉取了下来。
压根没费劲儿，只是轻轻地一撬，西瓜皮般厚的火腿肉就下来了。
阳光也来凑趣，
正好挪出了云层，投下了炽热目光般的光的，照在火腿上的窟窿里，反射出晃瞎人的灿烂光辉。
【卧槽卧槽卧槽……】
【真有！】
苏白：“找到你了。”
她伸手在火腿三叉骨位置一掏，再拿出来的时候，手上已然多出了一颗璀璨夺目的稀世珍宝
——俄罗斯彩蛋；
——法贝热彩蛋；
——复活节彩蛋……
不管叫什么名字，总之是俄罗斯这个总被嫌弃粗糙，冠之战斗民族的国家，
最为举世闻名的顶级珠宝。
白色，蓝色，金色……
一颗完整的俄罗斯彩蛋，在苏白的手中转动着，每个角度都在放着光。
无论是肖城还是直播间的粉丝们都清楚，
这还是在自然光下，要是在展览柜里，特殊打光下，那更不知道是怎么样的璀璨夺目。
“果然是它。”
苏白摩挲着彩蛋，似感慨又如叹息：“金鸡与蓝宝石吊坠彩蛋。”
肖城连忙追问：“苏姐你鉴定出来了？真的吗？”
苏白点头，用确凿无疑的语气说：
“之前说过，随着沙俄被苏联取代，皇室珍藏、贵族珍藏的那些俄罗斯彩蛋，理所当然地落入了苏维埃政府的手里。”
肖城和直播间的众人皆是点头。
哪怕上次听了个大概，这会儿依然全神贯注，甚至连弹幕和评论都没人发了
毕竟空对空，跟对着实物讲解，终究是两种感觉。
“列宁时代，这些俄罗斯国宝是不准出口的。”
“斯大林时代，开始将其中一部分送到国外拍卖，换取外汇。”
“在那个时间点上，俄罗斯珠宝并没有受到广泛认可，就像是中国的一些古玩一样，并没有能卖出非常高的价格。”
“后来才受到了追捧，所以我当时说，俄罗斯姑娘她们家，确实是有可能在拍卖会上，不夸张的价格得到它。”
苏白顿了顿，如数家珍：
“后来复活节彩蛋备受追捧，绝大部分在拍卖会上拍出高价，或在博物馆，或在有名的藏家手中，但仍有8颗彩蛋下落不明，保守估计总价在一亿美元以上。”
肖城成为直播间的最佳嘴替，适时地捧哏：“苏姐，是哪八颗啊？”
苏白掰手指：
“1886年，金鸡与蓝宝石吊坠彩蛋；”
“1888年，小天使与战车彩蛋；”
“1889年，护甲工具彩蛋；”
“1896年，亚历山大三世彩蛋；”
“1897年，淡紫色珐琅彩蛋；”
“1902年，帝国玉雕彩蛋；”
“1903年，丹麦皇家彩蛋；”
“1909年，亚历山大三世纪年彩蛋。”
她手一摊，科普道：“一个冷知识，复活节彩蛋的制作人，着名的珠宝匠人法贝热，当时犯了事，沙俄皇室放他出来，条件就是每年为皇室制作一颗复活节彩蛋。”
“所以，只要按年份排就很清晰了，有8颗彩蛋下落不明。”
苏白说到这里，脸上忽然绽放出了笑容，
一时间，灿烂过了手中的彩蛋，晃得肖城和直播间的粉丝们忘了身在何方：
“当然，现在下落不明的，只有7颗了。”
“刷！”
众人视线再次集中到了彩蛋上。
再联想之前苏白念出的彩蛋名称，顿时联系起来了。
此时，从火腿里面开出来的这颗彩蛋，
正是下落不明的8颗中制作时间最早的——
1886年的【金鸡与蓝宝石吊坠彩蛋】。
短暂的震撼过后，
浓浓的疑问浮出。
一生要强的中年少女：【金鸡在哪呢？】
秃头小宝贝：【蓝宝石呢？】
寻她千百度：【吊坠呢？】
肖城：“难道是名字取得很随意？”
苏白轻笑着，单手握住俄罗斯彩蛋，找准角度，稍稍发力。
“咔嚓~”
彩蛋在她手里一分两半。
就像正常在厨房里面敲鸡蛋，熟练的做菜小能手单手开鸡蛋。
上半部分是弹壳，外表珐琅，内里鎏金；
下半部分是最外面那层是珐琅，内里又多了一层，
赫然是一个散发着黄金独有光泽的金蛋。
【卧槽】再次刷屏。
苏白把俄罗斯彩蛋转着圈子，让大家欣赏了一下，接着道：
“外表是珐琅外加金工装饰的蛋形，
里面一层是纯金的蛋壳，
然后……”
她双手一拧，就跟最外面的蛋壳一样，纯金的蛋壳一样分开。
内里是一只……
肖城惊呼出声：“金鸡！”
“居然真的有金鸡。”
金鸡与蓝宝石吊坠彩蛋，居然里面真的有一只纯金的鸡。
【巧夺天工。】
【震撼啊！】
【一百多年前，绝对的顶级巧思和工艺，还有奢侈。】
在外壳开露出金蛋壳，金蛋壳再开露出金鸡，
直播间里众人被震住了。
真正见识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奢侈。
苏白笑着提醒：“别忘了还有这个。”
她指着金鸡边上，插着的一小根像是艺术品的钥匙。
一边说着，苏白一边将金鸡从彩蛋里拿了出来。
金鸡之矫健，之绚烂，之生动，就不用多提了。
她再拿出那一枚小小的钥匙。
即便是在苏白的小手里面，那把钥匙也显得很是娇小。
黄金、珐琅、宝石，
说是钥匙，也就是个形状，主打的还是奢侈。
看到苏白接下来的动作，肖城都惊呆了：“靠，这居然真是把钥匙。”
苏白拿着钥匙，在金鸡身上鼓捣了一下，咔嚓一声，
看上去浑然一体的金鸡也打开了。
苏白从中拈出了一枚蓝宝石的吊坠，并且在身上比划了一下，
收获一片赞美。
当然，大家在集中的，礼貌性地赞美过苏白后，还是对排成一排的，从彩蛋里面开出的珠宝啧啧赞叹。
“厉害了，真是开眼界了。”
“原来，俄罗斯彩蛋是这么玩的。”
肖城一脸大受震撼，又心满意足的样子。
苏白将它们一一复位，最后手托成完整的【金鸡与蓝宝石吊坠彩蛋】，拿着肖城殷勤递上来的超纤布，细细地擦拭了。
去了油污，仿佛绝世美女掀开了面纱，
此时的彩蛋，在所有人眼中，更加美得不可方物。
尤其是在明知道内里另有乾坤，还有皇家出身的加持下，
更是如此。
苏白把玩着这枚【金鸡与蓝宝石吊坠彩蛋】，感慨道：
“以后，咱们还是继续捡漏古玩，少碰这些奢侈珠宝吧。”
不等直播间众人发问，肖城捧哏，
苏白就感慨万千地开口：
“一两百年间动荡，可以想见，围绕着它，一定有很多人没了命。”
“说不定是王爵，是贵妇，是骑士，是强盗，是革命家，是收藏家，是小偷……”
“就在这短短的一两星期里，它就又染上了新的血。”
“真是，染血的珠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