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很美不是吗？”
苏白坐在后座，左手托着【金鸡与蓝宝石吊坠彩蛋】，胳膊肘靠在车窗处，右手托腮，
借着汽车在高速路上飞驰带来的光影变化，欣赏着顶级奢侈珠宝之美。
看着看着，她已经忘了“染血的珠宝”这五个字，只剩下“很美”。
道理就跟“真香”一样，
是人类逃脱不了的定律。
肖城在前头开车，不敢回头，只敢嚷嚷：
“苏姐英明，我早就想说了，看你情绪不高的样子，没敢。”
苏白给了个白眼，也不管他看不看得见。
直播间里，一片热议：
多喝牛奶会长高：【世上哪有真正珍贵的珠宝不染血的？这个跟革命一个道理，是几千几万年的传统。】
一只桃子精：【小奶请距离。】
多喝牛奶会长高：【叫我小高谢谢，小多也成呀桃子，举例还不简单，去看看英女皇头顶上的皇冠。】
一只桃子精：【爆杀，你赢了。】
寻她千百度：【妖精、小奶，你们别歪楼了，说回正题，管它染血不然血，只要自己身上不溅上血，两只手都是干净的，剩下的，美就完了。】
寻她千百度：【苏神你觉得呢？】
一只桃子精：【就我桃子不要叫我妖精啊摔。】
多喝牛奶会长高：【请叫我小高，桃子你知道错了吧，让你乱取外号，出来混是要还的。】
【……】
苏白看得会心一笑。
身为一个女人，谁能拒绝世上顶级奢侈的珠宝呢。
恰如粉丝说的，
只要自己的两只手干干净净，
没有被溅上一脸血，
就好。
她沉浸在直播间里，好一会儿没有搭理肖城，肖少满心的激动情绪无处宣泄，差点给自己憋出毛病来。
生平第一次捡漏啊，就捡了一个亿。
哪怕只是打下手，还不够他牛逼的？
只恨身边是更牛逼的苏神，
他没机会大吹法锣，给孩子憋坏了。
肖城这会儿就觉得自己被憋出毛病了，
主要是鼻子有毛病。
“苏姐，你没闻到什么味儿吗？”
肖城抽着鼻子，一脸疑惑。
苏白愣了一下，跟着抽了抽鼻子，随即一脸嫌弃地说：“你想说闻到什么？”
“香香的，奶奶的，肚子都饿了的味道。”
肖城斟酌着，尽量地描述。
不过他说再多，也不如随即车里响起的打雷般声音有说服力。
肖城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得意地道：“苏姐你看我说得对吧，我都闻饿了。”
“啥味道你自己不知道吗？”
苏白的表情愈发嫌弃，“不就你身上的味儿吗？”
“啊？”
肖城拽起胸前的衣服，在鼻子前嗅了嗅，随即露出迷醉之色，“原来是我身上的味道啊，真香。”
他刚刚抱了一路的火腿，
那只火腿是好腿，又被开过，香味就蹭到了肖城的身上。
这会儿在车内密闭空间，顿时就无比明显了。
肖城又嗅了一口，扼腕道：“真的好香啊，早知道顺便拖两根火腿，有一说一，巍哥的火腿还是很好的。”
苏白刚要表示赞同，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
“巍哥寄出去的‘火腿’，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啊，他不是打电话跟人说发错了，让人帮着寄到指定地址吗？”
肖城一头雾水：“对啊，怎么啦？”
苏白忽然脸色发白，再问：“你确定，所有人都退货了？”
肖城呆住了，半天说道：“又没花钱，拉黑了事，一点火腿，也不怕人报复，所以……
肯定有人没退的！”
苏白：“……”
肖城“呕”地开始干呕，一声接着一声。
苏白靠在椅背上，努力平复着胸腹间的翻涌。
嘎吱一声，车子停到边上应急车道，肖城冲出去，在绿化带里趴了半天，才爬了回来。
哭丧着脸看向脸色一样不好的苏白，肖城幽怨地道：“苏姐，你为什么要提醒我？”
苏白：“我以后再也不吃火腿了。”
直播间里，一片【俺也一样】开始刷屏。
很是缓了一会儿，苏白和肖城才重新有兴致开口说话。
肖城试探地问：“苏姐，这颗彩蛋，你打算卖吗？”
苏白很直接地问：“你想拿下？”
通过后视镜，她看到肖城在认真地点头，于是道：“说来，这颗彩蛋也有你一份……”
“别啊，苏姐你别这么说，这不是寒碜我吗？”
肖城夸张地叫出声来：“我干嘛了，就一个臭开车的，配吗？我不配！”
“只要苏姐你想出手的时候，多多考虑下小弟就行了。”
直播间里粉丝们都服气了，
纷纷感慨，人家能争家产，真不完全是靠会投胎，看这身段，叫一个柔软。
苏白被他逗笑了，摇头道：“不是你邀请我来度假村玩，
不是你带我去农家乐吃饭，
这件稀世珍宝，我也不可能入手，
实话实说，确实有你一份。”
肖城嘿嘿一笑，单手抹方向盘，另一只手伸向后，比划出了一个小小的距离：“那也只有这么一小份。”
他在苏白说话前，抢先继续道：“我知道苏姐你肯定想把彩蛋留在手里多玩玩，我的意思是，等玩腻了，想出手的时候，你喊我一声。”
“我按照市价买，苏姐你不要考虑别人，这就是照顾了，好不好？”
苏白若有所思：“过一段时间，不着急入手，只要最终能拿下就行？”
“肖城，你有机会掌控家族基金会？”
苏白记得，
他们肖家好像是在搭建自己的家族基金会，很多可以增值的资产，导入基金会中，每年给家族中人按地位和身份发钱，本金却一直在增值。
这是从西方学来的，保护家族核心资产不流失，不因为败家子而破败的一个方法。
肖城也不隐瞒，承认道：“我就知道瞒不过苏姐。”
“我想争一争。”
“只是可惜……”
肖城摇了摇头，刚要继续，苏白截道：“可惜这枚【金鸡与蓝宝石吊坠彩蛋】，终究是西方的文物，对家族基金会增值有意义，对你争夺基金会掌控权没有太大帮助，对吧。”
肖城点头承认了。
苏白沉吟了一下，道：“8000万。”
“等我要出手的时候，肖城你可以用8000万拿下，不管是以你个人的名义，还是以你肖家家族基金会的名义。”
“不是，市价就个……”肖城急了，他提起这个事可不是想占便宜，他在这个事情里面所起的作用，它也不值两三千万啊。
苏白摆了摆手：“有一个条件，有些事情，还看是你来做比较方便。”
“这件稀世珍宝，毕竟在来历上有些问题，上面还染着血。”
“我要你拿出钱和资源，照顾一下相关的人士。
比如，巍嫂的火腿钱，可以从宽算，保障下她日后的生活；
比如，那个俄罗斯姑娘，查一下是谁，她家里人的生活有困难吗？有的话帮一把……”
苏白说完，肖城咧嘴一笑：“交给我了。”
就此说定。
几个小时的舟车劳顿，
回到魔都后，天都已经黑了。
肖城将车子开到苏白楼下，殷勤地下车打开车门，扶住车顶，很狗腿，一点都不富二代。
苏白居之不疑地抱着彩蛋下车，看着眼巴巴望向她的肖城，叹了口气，终于说出了肖城最想听的话：
“行吧，在你争夺基金会主导权的时候，
如果能出力，我会试着帮你一把。”
“得嘞。”
肖城达成了目的喜笑颜开。
苏白摇着头，很是无奈，仿佛已经看到了一件国宝级的古玩，捡漏到手后都没法把玩，就得让给肖城抱走了。
心痛得无法呼吸。
虽然，
她都还不知道那件古玩会不会出现，什么时候出现……
到家后，在苏母的念叨声中，苏白草草吃过饭，
再拒绝了猴急猴急说要杀上门来，近距离观摩彩蛋的虞青钱，
苏白关上门，拽着苏母一起欣赏【金鸡与蓝宝石吊坠彩蛋】的顶级奢侈之美。
当然，在她口中，这就是她500块在路边买的，免得说不清楚，回头再吓到苏母。
苏母虽然很美，但还是有点小贵，女儿肯定是被坑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苏白睡到自然醒，拉开窗帘一看，已是临近中午时分。
她一边看着虞青钱从早上六点就开始问“什么时候到啊”、“记得带上彩蛋”，都刷屏了的微信消息，
一边优哉游哉，半点不着急地吃完苏母的爱心午饭，
这才不急不忙地走出家门。
一直到这会儿，苏白才觉得休息过来了，
不止是来回十几个小时的车程，
还是染血的珠宝带来的心灵上压力。
苏白带着彩蛋，上了出租车，往虹桥古玩市场去。
上了车了，她才给虞青钱发过去一条消息，说人已经在路上了，彩蛋也带了。
万选斋里，
虞青钱早早起来沐浴更衣，熏香净手的，又坐立不安了半天，才算是收到了苏白的消息。
他是真的激动。
有着深厚文化与艺术价值，金钱价值还上亿的稀世珍宝，
又能拿在手里面，想把玩多长时间，就把玩多长时间的机会，
就是对虞青钱来说，也是不多见的。
他在万选斋里，翘首以盼的时候，
苏白终于走进了虹桥古玩城，习惯性地，还打开了直播。
跟直播间里的粉丝们打了招呼后，
她就遭到了惨烈的声讨：
【听说昨天小直播间又开了？】
【这还有天理吗？这还有人性吗？独乐乐，众乐乐，孰乐？】
【当然是独自快乐——来自小直播间的铁粉】
【不行，必须捡几个漏，让我们开心一下，抚慰我们受伤的心灵。】
【要看捡漏！！！】
【谁还不是个老铁粉？礼物走起来！】
苏白看着刷屏的礼物，哭笑不得。
老铁粉求的就是一个安全，
这是礼物的事吗？
它不是啊！
只是面对群情汹涌，苏白也不得不连声同意，捡漏就捡漏。
好不容易暂时摆平了直播间的粉丝们，
她脚步一顿，看了路边出现的一个小摊子，上面摆的大多数是各种玉佩。
“咦，最近虹桥古玩城这边变化不小啊？”
“跟以前还是不一样的嘛，值得一逛。”
苏白一边对直播间的粉丝说着，一边是真的来了兴致，放慢了脚步，靠近过去看了起来。
她最近这段时间，主要泡在宝山的跳蚤市场，要不也不能把那里都给薅秃了。
就是有来虹桥这边，多半也是直奔万选斋，还真的很少在外面逛了。
此时，不管是苏白，还是直播间的粉丝们，
居然都有点昔日重来，重温旧梦般的愉悦感。
玉佩摊子上，苏白蹲下来，随手扒拉着，挑挑拣拣。
摊主也只当来的是普通客人。
见苏白拿起一块色泽通透的翡翠玉佩，摊主赶紧推销起来。
“老板，不骗你，我卖的都是上等翡翠，你手里那块想要的话1000块拿去。”
“五块卖不卖？”
“你这砍价也太狠了，300块。”
摊主不满道。
苏白放下玉佩，起身就走。
【苏神，你这也太狠了。】
【我看是摊主太狠了才是，看苏神的态度，明显是没有一个是真的。】
【我看那翡翠观音像挺不错，说不定能捡漏。】
【苏神嘴替：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他的翡翠手镯才标价1000块，你敢买？】
【万一是真的，不就赚了？】
【前面的，亏的就是你这种人，不把你裤衩都赔光了就算你没穿。】
见网友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苏白笑道：“真要有那种水头的翡翠，他也不用摆摊了。”
一堆绿玻璃，
跟大绿棒子啤酒的瓶子一个性质，
不需要什么玉石专精，也不用系统都能看出来。
经过连续的空军，苏白彻底历练出来了，好心情丝毫不受影响，继续晃悠。
经过几个路边摊，苏白都是瞧上一眼就走开了。
古玩街里摆摊的人和物件，换了一大茬，唯一没换的就是坑，一样的坑，真货几乎看不见。
逛得兴起，转眼过了大半个小时，
苏白完全不记得她跑来虹桥古玩城是干嘛来了，寻思着再捡漏不到好东西，
粉丝们怕是没兴趣看下去，便没在路边摊停留，走进一家卖旧货的小商铺。
一样是新开业的，这个位置她记得之前是卖老首都糖葫芦加老首都布鞋的，主的就是一个混搭。
除了一个“老”字，跟古玩城倒是一点都不搭。
店主见来了新客人，热情地迎上前，询问道：“美女看点什么？我这儿手串佛像都有，想要玉的、菩提子的、古法琉璃的，还是一步到位上黄花梨的？”
苏白随口应着：“我看看。”
或许是见她年纪轻，不懂古玩，还拿着手机拍了拍去，像极了来逛街的小姑娘，
店主很是热心地道：“要我给你推荐一下吗？”
苏白摇摇头：“不用了。”
“没关系，有不懂的我可以跟你讲解讲解。”
“不需要。”
“好吧，你自己看，有兴趣再喊我。”
店主碰了一鼻子灰，转身招呼别的客人。
直播间的粉丝们乐得不行：
【呔，有眼睛没？知道你面前站的是谁吗？】
【就这眼力见儿，连当今古玩捡漏第一主播都不认识，还敢出来混？】
【嘿嘿，这样才好，就怕遇到一眼能认出苏神的，那还捡个屁。】
【苏神拿起来一看，对方马上抢过去往屁股下面一藏，啧，有画面了，太美了，不太敢看。】
他们沙雕他们的，苏白看自己的。
她拿起一尊木雕佛像，看了一眼就放下，又走到别的柜台挑挑拣拣。
“咦？你在直播吗？”
这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走到苏白身边，一来自来熟的样子。
苏白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嘴巴都懒得张一下。
提前油腻，也提前中年，不是清清爽爽，刘昊然似的小鲜肉，
她表示提不起兴趣搭话。
“古玩直播吗？是直播捡漏吧，最近很流行。”
“不像以前了，都是直播鉴宝，没点真本事都没法混。”
男子嬉皮笑脸地，说话间从鼻孔里都在透出优越感来。
“要不我帮你掌掌眼？我也当过鉴宝直播主，还是有点自信的。”
“你的粉丝有多少？我粉丝最多的时候有10万，要不要在我的直播间帮你宣传一下？”
“……”
男子在一旁喋喋不休，还越凑越近，让苏白不胜其烦。
干不搭理他，走到店铺另外一侧。
“有什么了不起的？”
男子见苏白不理自己，有点不爽，嘟囔着，还跟了过去，还故意站在她旁边看着。
苏白只当身边是空气，拿起一只梅瓶仔细端详起来。
【拳头都紧了。】
【这是想泡妞吧？麻蛋，一天的好心情都被破坏了。】
【有在虹桥古玩城附近的没有？过去揍他丫的，赔钱我来。】
【美女嘛，很正常，你没看苏神都习惯了吗？】
【说正题，主播看了这么久，该不会有漏吧？】
【前面的这么一说，我再看这瓶子，就感觉是好东西！】
【上面没有贼光，绝对是真货！】
网友们说着说着，自己都信了，渐渐激动起来，眼巴巴地等着苏白向店主问价。
哪里问价没等来
却等来了，苏白随手把梅瓶放了回去。
【不是吧？不是漏？】
【难道是要欲情故纵？】
【主播问下价格呀？我很好奇。】
【咦，看前面的，我才想起来，最近那个求代购的老铁粉怎么不出声了，好久没看到他了。】
【问问吧，万一店家只卖一百块，不就赚了？】
【想得美，这瓶子一看就是好货，没个万把来块拿不下来。】
直播间的粉丝们对梅瓶上心，一直黏黏糊糊凑过来的男人也不例外。
他男子瞥了一眼，旋即瞳孔放大。
苏白刚放下梅瓶，他立马拿起来问店主：“老板，这只瓶子多少钱？”
“十万。”
店主毫不犹豫地回答。
“太贵了，低点行不？”
“这是朋友寄放在我这里售卖的，还不了价。”
店主态度很坚决。
男子不由得懊悔起来。
太心急了！
在别人放下梅瓶时，自己表现得过于激动，被店主看出来了！
什么朋友寄卖的，分明是抬价的借口！
本来只想花个万把来块捡个漏，让那目中无人的主播在观众面前丢脸。
也让粉丝们知道知道，光长得好看是没有用的，
内涵，内涵很重要。
到时再点破，那个小美女肯定会崇拜的吧？
现在倒好，他得花十万才能买下梅瓶！
不过仔细一想，如果东西是真的，转手就能卖出一百万！
多花几万块钱，又算得了什么。
犹豫片刻，男子还是咬牙道：“好，我买了！”
直播间的网友们炸开了锅。
【不好了！那只梅瓶被人家抢了！】
【握草！十万块！这么值钱吗？】
【苏神肯定是想玩套路，假装看上别的，再捎带拿瓶子，没想到遇到狠人。】
【要不跟他买回来？】
【别做梦了，对方肯花十万块，肯定知道是真货。】
【人家敢花十万，就说明转手能卖更多钱！好奇这个瓶子值多少钱？】
一个Id叫做“头很大”的网友，更是直接评论：【主播亏大了，刚才那只梅瓶，起码价值百万！】
【卧槽，头很大也来直播间了！】
【头很大是谁？】
【他是隔壁鉴宝主播，可厉害了！】
【听说头很大是江大历史系教授。】
【发现最近苏神老是遇到教授，害我产生了错觉，教授都不值钱了一样。】
【我也关注头很大，他有五十万粉丝，相当权威！】
【这么说来，主播错过一百万？】
【没想到主播也有被人捡漏的一天。】
【没办法，今天遇到高手了，手快有手慢无。】
苏白看到直播间弹幕，呵呵一笑，没说什么。
在店里逛了一圈，一样东西都没看上。
出门的时候，苏白看到之前的男子也走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只梅瓶。
男子像是炫耀一般，在苏白面前亮出梅瓶底部落款，嘿了一声道：“看到没有，大清雍正年制的斗彩福寿三多梅纹瓶，这才是捡漏，你得多学着点。”
说完摆着造型大笑，笑半天，发现苏白并没有流露出他想象当中的好奇、崇拜等目光，更没有追问的意思，反而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不由得无趣，冷哼一声，他就转身离开了。
苏白抽了抽嘴角，看他的眼神满是同情。
【看他的嘴脸，真令人讨厌！】
【那有啥？换我捡到一百万，我笑得比他还狂。】
【苏神都不说话，心里肯定很郁闷，心疼，礼物走起来。】
【刚才我在直播间说过，东西肯定是真的，主播就是不信，能怪谁？】
【头很大也提醒过主播，可惜啊！】
网友们唉声叹气，都在替苏白感到惋惜。
特别是Id叫“头很大”，据说是大学教授的网友，又进行评论：
【主播之前几次捡漏，说明水平还是不错的，只是知识面还有所欠缺，如果想多学点古玩知识，可以来江大找我。】
苏白：……
这目的有点不纯啊。
非要压一头是吧？
苏白本来不想多说，想了想还是解释道：“你们错了，那梅瓶我觉得有妖气。”
头很大反驳道：【怎么说你呢，刚才我仔细看过瓶子的胎质和青料，都没问题。】
苏白笑着回道：【胎质没问题，青料也没问题，我只是说它不好，没必要浪费钱而已。】
网友们听迷糊了。
【什么？胎质和青料都没问题，为什么还不好？】
【苏神求科普，别理那些新粉，他们懂个屁，根本不知道苏神你的牛哔（破音）。】【脑残粉太多了，这么火还以为很牛呢，没想到就是个强词夺理，不敢承认自己错误的。】
看来不说清楚是不行了。
苏白不紧不慢地道：“东西是不错，瓶子胎体精细洁白，釉面光亮莹润，白中微微亮青，只不过，它不好的原因在于是后加彩的，或者说经过补彩。”
头很大：【瓶子是后加彩的？！】
苏白缓缓解释道：“没错，更准确地说，瓶身上的青料是真的，至于其他彩料，则是后期加上去的。”
【居然是这样，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点那个意思。】
头很大明白了，但网友还在疑惑中。
【后加彩是什么意思？】
【不懂啊，主播解释一下呗。】
【为什么东西是真的，后加彩就不值钱了？洗掉不就好了。】
【对呀，毕竟是雍正年间的真品，不管再怎么往上加颜色，还是能值不少钱吧。】
头很大本来还替苏白可惜，现在得知真相，心里舒服多了。
还向网友科普起来：【后加彩的瓷器，是指在原来的青花瓷器或者单色釉瓷器上，使用低温彩料加绘纹饰，使得原物变成低温彩瓷的赝品。】
【补彩则是对宋金红绿彩瓷、明清五彩瓷、斗彩瓷等低温釉上的彩色纹饰，进行修复的方式。】
【后加彩瓷器和补彩瓷器并不是为了美化瓷器本身，而是完全为了在出售时获得更高利润的工艺。】
头很大评论完，还刷了一票打赏，直播间的网友都能看到。
看完他的解释，网友们恍然大悟。
【主播太客气了，说什么瓶子不好，分明就是赝品！】
【能看出是后加彩，苏神就是苏神。】
【头很大都没看出来，苏神有一套！】
苏白还有点啧啧称奇。
没想到那个id头很大，居然不是硬要踩，也不嘴硬，认识到问题马上承认，还是可以一交的。
就是说话倚老卖老、老气横秋的，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苏白于是多说了两句：“釉上彩料质地软，长期使用中容易磨损，导致表面光泽黯淡，但刚才我仔细检查过梅瓶，釉面有划伤，但釉面的彩料却无磨损，所以是后加彩或者补彩。”
“头很大教授只是在镜头前观察，没有上手，因此没注意到这点也很正常。”
毕竟头很大在直播间打赏了好几次，得给对方一些面子。
头很大很受用，迅速回复：【对，如果能让我上手看仔细一点，应该能发现端倪。】
他又继续补充道：【应该是梅瓶上的划痕，让原主起了后加彩的想法，瓷器加彩的话，就要过窑火，这个过程或多或少对瓷器都有影响，其价值也会大打折扣。】
苏白点点头：“俗话说，瓷器长毛，不值分毫，如果你们买瓷器，肯定不会希望是修补器吧？”
【我看那人拿在手里半天，都没看出后加彩，看来他的水平不行。】
【还好意思在主播面前炫耀，简直笑死人。】
【那家伙本想泡妞，又以为捡漏，没想到最后鸡飞蛋打，光顾着给店家交学费，其他什么都没捞着。】
【他要是看到直播，估计肠子都悔青了。】
【主播太坏了，故意没告诉他，哈哈哈！】
苏白坚决不能承认，悠悠地说道：
“我不买何必多嘴，他自己要买，怪不得别人。
所谓——褒贬是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