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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

看到来人正是赵家大公子赵名铭,知道赵名铭与赵名男不合,赵音容也不敢怠慢,站起身向赵名铭弯腰一拜,“赵将军有礼。”

赵名铭负手而站,瞥了赵音容一眼,问:“你是?”又故意拖了会儿时间,而后才说:“是音容公子吧。”

赵音容不说话算是承认了。

“音容公子是罪人之身,逗留于相府多日,只怕是不符合规矩吧。”赵名铭言语不善,继续道:“虽说我二弟与你一同长大,情如手足,但毕竟现在身份有别,还希望音容公子莫要叫他难做才是。”说完竟不管赵音容踱步而去。

赵音容此时才起身,暗暗想这是在下逐客令啊,之前就听闻赵家大公子脾气古怪,不近人情,如此看来倒是真的。

不过也难怪如此,若是从小到大不管是家人还是皇帝都偏爱小儿子,换做是自己,还能成长得如此出类拔萃,就要烧高香了。

只是赵名铭终究还是未能继承丞相的文风,转去做了个武官,想必心里还是有些不满的。

赵音容又坐了会儿终究还是坐不下去了,沿着来时路,慢慢回去了,只是快到寝房门前时,他还是抬袖遮了遮面才继续往前走去,进了房阖上门才松下一口气。

想了想赵名铭的话觉得确实如此,自己已是废人之身,无名无分,连这个姓氏都不敢再用下去,长久逗留在丞相府终究是没有规矩的。

第二天,赵名男和之前一样来看望赵音容,只不过今天他穿的有些正式。

赵音容问道:“穿这么正式,你要进宫?”

赵名男点了点头,说:“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去求见陛下,替你……”

赵音容打断,赶忙说:“千万不要。”

赵音容说完觉得自己语气有些重,咳了咳,又道:“不要在陛下面前提及我,我现在也很好啊。”说罢抬了抬袖,叹了句:“两袖清风,逍遥自在。”说罢见赵名男不说话,又咳了咳,央求道:“名男,把我的折扇还给我呗。”

赵名男在房间里简单收拾了一下,听到赵音容索要折扇,停了下来,拒绝道:“不行,养好了伤才给你,你抢也抢不到,你跑不过我!”说完瞪了瞪赵音容。

赵音容见他不松口只好说:“那寻个面纱来给我总可以了吧。”

赵名男皱了皱眉,安慰道:“赵音容,你不要太在意脸上的伤了,不要不开心。”

赵音容哈哈笑了起来,问道:“你哪里看到我不开心了?”说罢拍了拍他肩膀,安慰道:“放心吧,嗯?”

赵名男无奈只能点了点头,“我走了赵音容,好好养伤,面纱我叫婢子送来。”

等到赵名男走后,赵音容收拾了一下自己,坐在书桌边,抬手握笔缓缓写了起来。不过一会儿功夫,只听得敲门声响起,婢子已将面纱送来。

看了看这细腻的白色双层面纱,和之前戴的分明一模一样,只是之前是为了遮美,现在变成了遮丑。

坐在铜镜前,看了看自己脸颊的伤口,明明已经不再流血却还是深红的颜色,然后留下了一长条红褐色的疤痕。仔细戴好面纱,幸好虽是白色面纱,但不透色,戴上勉强能遮住伤口,但还不够,已经不好再麻烦赵名男,赵音容留下一封信,然后压着面纱离开了。

安平集市

“可以将那个白色幂篱给我看看吗?”市集上各色各样的小贩正在做生意,听到赵音容的声音忙上前招呼起来,拿起指定的幂篱给他,“公子请看。”

赵音容赶紧戴上,不够遮有些短,又问:“还要更长一些的,有么?”

小贩思索起来,说:“再长的幂篱不多见,我替您找找看,稍等一下。”

就当小贩拿起找好的幂篱准备给赵音容时,赵音容能感觉到有人在自己身后停了下来,“不用找了!”将银子扔给小贩,夺过他手里的幂篱戴上一个轻功向远处掠去。

梦蝶那一声“赵音容”还未喊出,就见他匆忙离去,想都没想也一个轻功追他而去。

赵音容明明都没看到身后人的一点影子,但总感觉那人就是自己要找的梦蝶,可明明自己是追她而来,在感到她存在的时候,下意识却是要逃避。

感觉身后的梦蝶似乎没有放弃的意思,赵音容也感觉自己有些力不从心,只好停下,但还是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身体。

几乎是前脚落地,后脚梦蝶就在身后也停下来。

赵音容拉了拉幂篱和面纱将自己遮了个死死。

“赵音容?”梦蝶想上前看他,可赵音容只是拿背朝着她,不否定就是承认了。

等了一会儿梦蝶除了最初那一句“赵音容”就不再说话。赵音容抿了抿嘴还是问出来了:“你为什么这么做?”

梦蝶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嗓子有些问题。

梦蝶也不回他只是深深望了他的背影一眼,舒了口气,说:“音容公子应该还记得小梦吧。”

赵音容听到身体竟有些不稳,又踉跄了一步,但没回话。

“她是我妹妹,亲妹妹,她才十八岁啊。”梦蝶终究还是上前来抓住了赵音容的衣领,他胸前的伤口还未恢复,疼得赵音容咬紧了嘴唇。

“是你害死她的对不对?”梦蝶不知这些,只是恨恨地问他。

“算,是吧。”赵音容偏过头去,将整张脸隐于白纱之中,淡淡地问:“所以你会怎么做呢?”梦蝶愣了一下,松开了他。

“呵呵。”梦蝶竟是笑了出来,可笑着笑着就有些想哭,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害死她,为什么,是你!”

赵音容不回答,只是说着被他压在心里沉积了很久的话:“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小梦进宫的?只是为了替妹妹报仇吗?”

看她不回答,又问:“所以,你早就和谢宁串通好了?”见梦蝶默认,不甘心地笑了笑:“你答应我去练舞,去参加比试,最后又弃我而去,都是为了报仇?”赵音容说得有些激动,不由地咳嗽起来,咽了咽喉间的腥咸,问了句:“那你满意了吗?”

梦蝶狠狠摇了摇头,恨恨地说:“你说啊,你说为什么要送她进典狱房,为什么不救她,你救了那么多人,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就不救她呢,你说啊!”

赵音容站着不再回话,只是笑着,似是自嘲又或是——挑衅。只是这些表情全数隐没于白纱之中,他知道梦蝶看不见的。

梦蝶忍不住复又上前抓住他的肩膀,愤恨地嘶吼:“怎么够呢?你不过失去了一个乐舞宫而已,我失去了我的至亲!怎么够呢?”

赵音容感觉自己心跳漏了一拍,一个乐舞宫,而已?是啊,不过一个乐舞宫而已,一个花了半生心血铸就的地方,一个飘渺的梦而已。

梦蝶见他一直不动也不说话,疯狂摇晃着他:“怎么够呢?你还没死我怎么能满足呢?你别不说话,我知道你是知道的,别以为你不说,我就会留着你,我要杀了你!我会杀了你!”这些话像是对着赵音容说的,又好像是对自己说的。

赵音容将心口憋着的那口气轻轻舒了出来,原来失望到最后也只是淡淡的一句:“那你杀了我吧。”

一阵安静,快要入夏,正值梅雨季节,天暗暗的似乎就要下雨,四周风起,树影摇晃,四周“沙沙”作响。

梦蝶见他视死如归的表情,更加愤怒,喊道:“你以为我不敢吗?”说罢抬掌蓄力,可蓄力后却迟迟没有打出,直到掌上的内力早已卸了去,梦蝶复又蓄力然后卸力,如此来往已有好多下。

梦蝶退了两步,看着自己,为什么下不了手,摇了摇头,只要杀了他就能为妹妹报仇了,还能获得真正的自由,不要犹豫了,不要心软!这么想着手上的力量又多了几分。

梦蝶出手很快,只是向赵音容打去的那一掌被他接了去。

“怎么?怕死了?”梦蝶有些嘲讽,自己居然为了这样一个人犹豫。

赵音容抬眼深深看了眼梦蝶,没有说话,收了手向后退了几步站定。

梦蝶复又蓄力,这次她狠狠地看了赵音容一眼,然后她没有犹豫几乎是使了全力向前打去,然而这一次赵音容没有伸手接去。

梦蝶以为赵音容真的怕死了,所以肯定会出手和自己痛快地打一场,却没想到这一掌实实地打在了他的胸口。

猛地抬头,梦蝶看不清眼前人的表情,或是她从来没看清过。他正低着头,整个脸全数隐于白纱之中,梦蝶只感到有什么滴在自己手上,渐渐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