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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平集市

“听说了么?”集市中传来些许人交谈的声音,“现在乐舞宫由伶官谢宁掌权了。”

“谢宁是谁啊?”另一个声音带些疑惑,“那音容公子去哪了?他发生什么事了吗?”一声叹息传出,“受了刑被废了。”

众人一阵惊呼,“什么意思?是我想的那样吗?真的吗?为什么会这样?”还想问些什么,就被其中一人打断。

“梦蝶。”那人有些鄙夷,“为什么会是她?怎么会是她呢?”想了很久没想明白,“他俩之间到底有何恩怨。”

路过的梦蝶无意间将这些话都听了去,将头上的黑色幂篱拢了拢把脸遮了个彻底。

自从离宫以来,赵帝颁布诏令封谢宁为乐舞宫宫主后,安平街上总是谈论着这些事,有时候还有很多人堵在她家门口,所以她根本就不能回家。

虽然谢宁按照约定为自己解了蛊,但答应给自己处置的赵音容却突然没了音信。梦蝶进不了宫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到赵音容了却自己的心事,想联系谢宁却又不想再和他扯上任何关系,最后想到自己的师傅,现在只有去寻他了。

来到以往碰面的安平郊外,按照黑衣人的指示在林中留下一抹黑色魔气,不出一天,黑衣人就会来到。做完后,梦蝶边等着黑衣人边靠着细竹坐下休息。安静的四周,只有风吹竹子的梭梭声,有时风刮得大些就会有很多竹叶纷纷而落,在梦蝶身边积下薄薄的一层,她望着这飘落的竹叶,思绪却不知飘到了何处。

脑海里总是会跳出赵音容来,或笑或严肃,或冷或柔的面庞,然后轻轻唤着自己“梦蝶姑娘”。

“听说是百鞭之刑”,“出来时半条命都没了”,“没在宫里医治直接送出来了”,“不知道去哪了”,耳边全是这三天市集交谈的声音,梦蝶烦躁地把幂篱取下,用力抓了抓头,心想着为什么自己会担心他的死活,想着想着多日未睡的疲惫感就涌上心头,迷迷糊糊间便拥着这春风而眠。

夜深人静时,梦蝶感到一股凌冽的寒气,蓦地睁眼,黑衣人就负手背对着她而站。

“师傅,您来了。”梦蝶对着他总是有些胆寒,不由地恭敬了些。

“听说谢宁给你解了蛊?”黑衣人转身,一身黑连脸上都是黑色的面具,在夜色里几乎不见轮廓,问:“怎么?你以为你自由了?”

梦蝶暗想不妙,他果然不肯放过自己,只是说:“与谢宁的约定已经达成,我也解了蛊,所以……但师傅对梦蝶有再造之恩,梦蝶会尽力报恩,只求师傅不要再把梦蝶当做杀人工具了。”

“赵音容对谢宁来说是个极大的对手,虽然现在赵音容负伤离宫暂时没有威胁,可万一哪天他就回宫了呢?”黑衣人顿了下,又道:“而你梦蝶与赵音容有仇,这不正好,只要杀了赵音容,我就给你真正的自由。”

梦蝶一愣,慢慢说道:“虽说赵音容对我来说有深仇,但现在只能从他口中才能得知我妹妹去世的原因,所以我还不能杀他。”说罢抿了抿嘴,又道:“而且过往种种似乎另有隐情。”

黑衣人不说话只是四周的风刮得更大了,梦蝶知道这是他发怒的征兆,赶紧单膝跪下。

“当初是谁信誓旦旦说要杀了赵音容替妹妹报仇的,现在你跟我说有隐情?”黑衣人出手席卷着一股黑气,说着:“我不管你们之间是何关系,你现在的任务就是杀了他,我没空和你纠缠,你最好快点。”说罢击了梦蝶一掌。

梦蝶暗自承受着,稳了稳身形,只能说“是”。

刚打完梦蝶听她说“是”,黑衣人又将她扶起,笑道:“赵音容被赵家二公子领回家了,你知道该怎么做吧。”说罢托起她的手,又道:“看看自己的手。”

梦蝶低头能看到一条黑色细线在手腕处游走随后不见了,疑惑道:“这是?”

黑衣人不回答只是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记住你的身份。”

梦蝶使劲搓了搓手腕,却再也不见那个黑色细线,只能作罢。心绪万千,抬手施力向竹林打去,长啸一声,大片竹子伴着纷落的竹叶向后倒去,发泄完的梦蝶竟蹲下蜷缩起来,显得有几分无力。

丞相府

赵音容醒来已是第二天,动了动身体,全身都疼得厉害,可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想背靠着床,但背后实在是疼,只好用手臂撑在床架处,几乎是他刚坐好,赵名男就推门而进了。

“赵音容,你还不能坐起来。”赵名男端了碗热粥进来,催促道:“快吃些东西吧,你已经好多天未进食了。”

赵音容接来轻笑一声,说道:“你倒是清闲,还照顾起我来了。”

赵名男摇了摇头,笑道:“你还不知道我吗?游手好闲的,我这莫须有的官职还是父亲讨来给我当着,掩人耳目的。”

“对了,楚飞他这人就是这般,严肃过头了,你莫要怪他。”赵名男扶起他给他背后加了个软垫,继续说:“他虽然不说话我知道他挺担心你的,今天还向我问起你来了。”

赵音容自是知道:“于公于私,楚飞都做得在理,我若是像他一般恪守本分,奉公守法,倒也没这档子事了。”

“赵音容!别这么想,你也有好多优点啊。”赵音容每每听到赵名男这样喊自己,就想拿折扇狠狠敲他的头,奈何摸了半天也没摸到。

赵名男嘻嘻一笑,摸出把折扇来:“在找这个吧,没收了,养好身体再还你。”

赵音容咬了咬嘴唇不说话,只是看着赵名男。

赵名男也不松口,只是说:“这可是老师亲手做的,要想拿回就快些好起来吧,对了,把粥吃完,我走啦。”说完把玩着折扇出了门。

赵音容暗笑一声,可又摇了摇头,下了床,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缓慢来到梳妆台前坐下,看了眼铜镜里的自己,脸上的伤口正被白纱包裹着,看不真切,于是摩挲着揭开了这层遮掩。

里面的伤口还很新鲜,还能看到翻出的血肉,上面有些黄色的药粉,比较严重的地方约莫有一虎口长,向下蔓延至锁骨处才渐渐淡了下去,赵音容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满这道伤口的存在。

“真难看。”说完竟把自己逗笑了。

又在丞相府住了几天,脸上的纱布已经拆下,赵音容觉得是时候下床出门走动走动了,推开门,外面有许多婢子和小厮正在打扫庭院或是修剪草木,见了赵音容出来都朝他看去,然后又低下头去做着各自的事情。

赵音容向一个婢子询问了后花园的位置,于是向庭院深处走去,隐约间可以听到后面传来的声音。

“那人是谁?”有些疑惑,“看到他的脸了吗,好可怕。”

另一个声音说道:“不清楚,是二少爷的客人,我们莫要再说这些了要是被二少爷知道……”随着越走越深,声音也渐渐隐没在身后。

赵音容沿着室内小湖,踏着人工铺好的石子路向前走去,抬手将遮挡视线的柳枝拨开,能看到不远处有个小亭子。

赵音容缓步迈去,踏上台阶,坐在石凳上看着这湖光山色,湖是真的,不过山倒是假的,用来装饰的。

“用来装饰的。”赵音容暗暗想着:“这张脸终究只是用来装饰这个身份的工具么?”

正在思索间,远处有个人朝这里走来,赵音容定了定神,看清来人后,缓缓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