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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泣不成声,颤抖着握住他的手。

不是的,她的月亮,有着世上最赤诚的心。

景珣沉沉望着她,反手回握住,十指相扣,冰凉细滑的触感,令他浑身都在战栗。

心底的渴望再也抑制不住,他缓缓低头,薄薄的唇瓣,贴上她湿漉漉的眼睛。

他尝到了咸湿的眼泪,血液中跃动的小火苗,瞬间成燎原之势。

假如她是一泓清泉,他愿意永溺其中,直至呼吸停止。

庾昭月脑袋轰的一热,长睫轻轻颤着,心怦怦乱跳,只觉得眼皮烫的不似自己的。

口鼻间全是他清冽的松雪香,令她呼吸的有些艰难。

景珣的理智,被她香甜的喘息,一点点侵蚀。

薄唇不再满足于眼眸,开始一寸寸往下移,挺翘的鼻尖,水润的唇瓣……

就在即将覆上去的刹那,门外传来邬在非的咳嗽声,夹杂着谢若竹清脆的声音。

“邬中侯,你看见我阿姐了吗?”

“这倒没有留意,要不您去别去找找?”

“好,咦,靖西郡王还在里面吗?”

景珣蓦然寻回理智,搂着怀中人,闪至屏风后。

庾昭月也恢复清明,着急摇晃他的手。

这时候,邬在非的话,再次传进耳中。

“咳咳,大将军被王妃气得不轻,正在里面小憩。

王妃说找了一个劳什子仙师,会炼制续骨灵丹,但需要一味药引,您知道她要什么吗?”

庾昭月怔了下,立即竖起耳朵。

“她开口就要大将军放血,还说每日只要一盏,半月即可成丹。”

庾昭月惊讶的嘴唇微张,细眉紧紧蹙起,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恶毒呢?

景珣眸光落在她唇瓣上。

她今日妆容极淡,但唇色鲜艳潋滟,唯一刺眼的是,上面有一枚小巧的牙印。

他薄唇渐渐抿直,她当时为了掩住哭声,一定咬的极用力。

庾昭月愤然间,唇瓣上忽然多了粗砺的触感。

她下意识含住,后知后觉含住了他的手指,双目霎时瞪圆,立刻将他拽下来,随后默念清心诀。

熟悉的温热潮意,令景珣猛然忆起梦里。

帮她擦樱桃汁那一回,她就是这样含住。

不光含住,灵舌还卷了,最后却将他往外推,还嘟囔着不好吃。

那副画,至今还挂在他罗账内。

景珣喉结上下滚动,长吁一口气后,用一种暗哑而压抑的嗓音开口:“下次不要咬自己。”

庾昭月正要点头,门口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邬中侯,殿下要紧吗?”

景珣听清是庾骁的声音,捏了下她的手,飞快从后窗翻出,悄声回到茶室。

庾昭月松了一口气,疲惫的按住头,等外间归于平静,准备抄近路回了九夏堂。

结果刚出前院垂花门,迎面撞上谢若竹。

“阿姐,你去哪了里呀,让我一通好找。”

谢若竹说完发现她眼眶红红的,一副被人欺负过的模样,着急道:“阿姐,谁欺负你了,是不是三娘又……”

庾昭月连忙摇头,挽着她的胳膊道,慢慢往九夏堂走。

“不关她的事,方才知晓了一些骇人听闻的事,一时间情难自禁。”

谢若竹松了口气,小声说起景珣和襄王妃的事。

庾昭月眸光一点点变冷。

……

后院花房。

袁雪镜面露哀戚:“表姐,表舅母之事,实在叫人痛心。

我今早收到报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傻愣了许久,才堪堪回过神。”

庾清月眉心一跳,忍着不耐烦道:“雪镜,仆从我已全部屏退,你未婚夫也外面守着,你究竟有何要事,不妨直言!”

她此刻心绪不宁,襄王妃和景珣叙完话忽然昏厥,手臂上满是伤痕,手里还紧紧拽着一截衣袍。

她本想亲自送襄王妃回去,然而景珣的亲卫统领,压根不许她接近。

他们母子之间,一定发生了极其重要的事情。

袁雪镜脸色微微发沉,很快掩饰过去,压低声音道:“表姐,你知道他为何揭穿表舅母吗?”

袁清月心头猛然紧缩,疾声问道:“雪镜,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袁雪镜也不卖关子,直接回道:“昨日谢若竹的笄礼,我也去了,意外发现景珣和你家那位七妹妹……”

她故意只说一半,留下另一半让庾清月自己遐想。

那不管她猜没猜错,这件事最终都和她扯不上一丁点关系。

庾清月脑中轰的降下惊雷,遮蔽在眼前的迷雾,骤然消散。

她就说无冤无仇,景珣为何要揭穿她阿娘,原来是为了庾昭月那贱人!

庾清月竭力回想往昔,突然忆起襄王府宴那一日。

宴席上,她提议让庾昭月献舞,景珣借口公务提前离席。

她当时以为是景珣厌恶庾昭月,却原来……景珣对这狐媚子一见钟情!

为了博得她的欢心,这竖子就断送了她阿娘的命,好歹毒的心肠!

不行,她要去告诉阿爷!告诉二叔!

袁雪镜见状,赶忙去拽庾清月,却被她急忙避开。

看到她一闪而过的瑟缩,袁雪镜心中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表姐,你现在要冷静,告诉表舅又能如何?

大表舅如今处处让着二表舅,二表舅爱女如命,到时只怕会让他们正大光明走到一起。

若是那样,你愿意看着她成为靖西王妃,日后都得恭敬唤她一声长嫂?”

庾清月闻言像吞了苍蝇,眉头紧紧蹙着:“对,你说得对,我要冷静!雪镜,多谢你提醒,否则我还被贱人蒙蔽!”

袁雪镜不动声色靠近她:“表姐,姐夫的腿怎么说,可要我帮忙寻名医?”

趁着说话的间隙,袁雪镜佯装关心,挽住她左胳膊。

只听庾清月“嘶”的一声痛吟,而后哆嗦着要避开。

袁雪镜立即撩起庾清月的衣袖,看清了左胳膊上针孔。

她阿娘喜欢扎针惩罚人,所以她对此特别熟悉。

“表姐,是谁这么对你,我去为你讨回公道!”

庾清月猝不及防,被她看个正着,脸色立时苍白,挣扎着拉下衣袖。

袁雪镜追问:“是景绪?还是襄王妃?”

庾清月绷不住落泪:“雪镜,景绪他好不了了,他故意折磨我!”

袁雪镜心下雀跃,面上愤然骂了景绪一通,而后抛出诱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