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勇信死了。
这人渣这次是真的死得只剩下一地渣渣。
萧前川看着左手中的那团怨气，问向洛邪。
“这东西怎么办？”
洛邪没回答，萧前川左手掌心突然绽开一道裂缝，那是一张布满了细密的尖牙的嘴。
嘴巴一张一合，一口就吞掉那颗怨气凝成的小球，然后眨眼间掌心愈合。
萧前川摸了摸自己的左手的掌心，“你把它吃了？我的手不会有问题吧？”
“那些怨气还不够我塞牙缝，能有什么问题？小信徒，要对你的神明有信心。”
信仰不纯的萧前川哦了一声，问起了此刻最要命的问题。
“这怨气没了，那地下的封印是不是就稳了？”
洛邪沉默了，萧前川立刻明白。
果然没那么简单啊！
洛邪：“那缕怨气只是九牛一毛。我能感受下地下的东西正在强烈躁动，封印坚持不了多久了。”
萧前川与凌日照俱是面色凝重，却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萧前川转向凌警官。
“我们快走，这穹顶要塌了。火很快就会将整个医院烧掉。”
凌日照不疑有他，“走，去地下一层。”
萧前川与凌日照刚跑出户外活动区，一声爆炸就从身后传来，气浪掀翻了整个穹顶，玻璃碎渣簌簌掉落。
大厅里尸横遍地，岚波正有序组织着病人们从楼梯口往负一层下去。
“你们终于来了！”
岚波总算看到主心骨了，连忙冲他们招手。
“快来，火就要烧过来了。”
萧前川正要穿过大厅，突然走廊一侧传来哭喊声。
他脚步顿住与身旁的凌警官对视一眼，而后两人一齐往那边望去。
右侧走廊墙壁整片倒塌，马柯泽长发凌乱，被火燎去了大半。
他哭坐在乱石堆上，正慌忙地扒着碎石。
施迪择半截身子被埋在砖石下面，整个人虚弱至极，像是下一秒就要咽气 。
他率先发现了对面的两人，瞳孔立刻睁大，遍布伤痕的右手颤抖起来。
马柯泽发现了他的异样，于是戒备转头，发现是那两人，立刻喜极而泣。
“救救择哥！求你们了。”
他踉跄着从石堆上摔下来，连跪带爬地往那两人身前去。
却在看到对面的少年往后退了一步之后，立刻停止了他的所有动作。
“别紧张！我没有要对你们怎样。这里的人都不是我们杀的，是崔斯特引来的黑雾干的，爆炸也是。那东西还重伤了择哥。他受了很重的伤，不能再对你们做什么了。”
“求你们救救他！救救择哥，他的腿被卡住了。火马上就要烧过来了。求你们！”
马柯泽哭着，竟是向对面前的两人磕起了头。
萧前川拉着凌警官侧身让开，不受这大礼。
“崔斯特已经死了。”
萧前川看向石堆下的施迪择，“他，你救不了。你跟我们到负一层还能活。”
听见那少年的话，马柯泽不再恳求，而是抬起头麻木地看了两人一眼，便转身回去继续扒着砖头。
“不救人的话，你们走吧！”
看见那双手被磨得血肉模糊，萧前川皱了皱眉，终是没有再劝，拉着凌日照的衣袖转身便走了。
火势越来越大，空气灼热，手上砖块儿都开始烫手，浓烟呛得马柯泽咳嗽不停。
许久，马柯泽有些体力不支。
他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抱住昏昏沉沉的施迪择，在对方那干裂起皮的唇上落下一吻。
“主人。不痛了，不痛了哦！”
说罢马柯泽浑身颤抖，巨大的痛苦由双腿蔓延至全身。
他整个人瘫倒到施迪择怀里，像条离水已久的鱼只能张张嘴，完全动弹不得。
而被埋石堆下的施迪择竟是奇迹般地清醒过来。他精力充沛，身上感觉不到半点儿疼痛。
看了眼怀中濒死的人，他突然意识到对方做了什么。
施迪择立刻抽动双腿，奈何右脚被倒塌的砖墙压得死死的，根本动弹不得。
眼看身后的火就要烧过来了，施迪择抱住怀里的人摇了摇。
“快醒醒！小马，我的小狗。快停下天赋技能，不要转移伤害。你快起来，快跑啊！”
马柯泽头脑昏沉，全身痛得厉害，只想睡觉。
被主人闹醒，他忍不住在对方怀里蹭了蹭，撒娇道。
“主人，你先走。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见人又要昏迷过去，施迪择立刻换上了十分严厉的语气命令道。
“睁开眼睛，看着我。解除天赋技能，你赶快离开这里。我……我走不了了。”
“走不了？”
马柯泽的意识终于回笼。
迎着男人目光，他下意识偏头躲开。
“别看我！头发烧焦了，不是主人喜欢的样子。不好看了。”
施迪择捧住马柯泽的脸，强行让对方转过头来，然后吻了上去。
“我喜欢。我的小狗什么样子我都喜欢。”
马柯泽激动得落下泪来。
“我好开心啊！主人。不要赶我走好不好，我只有你了。”
闻言施迪择眼眶也逐渐湿润。紧紧抱住怀里的人，他语气畅然。
“我也……只有你了。”
大火蔓延上来，两人紧紧拥抱在一起，熔化粘连，不分彼此。
负一层楼梯间。
萧前川走在前面，下了几级台阶之后松开了凌警官的衣袖，弱弱问道。
“你会觉得我见死不救，是个很糟糕的人吗？”
“不。”
男人回答的很快，快到让萧前川有些吃惊。
“观音菩萨尚且都不能救苦救难，马柯泽更不该指望你。那是他自己的选择，不是你的责任。所以不必内疚。”
凌警官总是能说出很有道理的话来，这点萧前川没得反驳。
他喜欢对方的安慰，让人自心底里觉得温暖。
“谢谢！”
“不必谢我。”
凌日照快走两步，主动拉住萧前川的手往前走。
岚波他们已经到了负一层。
蓦地在漆黑的走廊里看到幽幽发着绿光的“太平间”三个大字，还是格外的渗人。
虽然他们人多，但一时都没人敢上前多走一步。
“要不，等等？”
岚波的提议随即得到了一众人的附和。
“好好！凌医生他们还没来。我们可以等。”
“嗯，我看没问题。这里凉飕飕的，火一时半会儿应该烧不到这儿来。我们能等。”
“对对对，等等没关系的。”
“你们-在-等-谁-啊？”
幽幽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一众人吓了个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