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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没有亮,睦兴院里就一片鸡飞狗跳。

许薇迷迷糊糊之间听见门外青霞的轻唤声,摸出了枕头底下的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然后赶紧坐起来叫林建邦起床,“老林,老林,快起来,你要上班了。”

林建邦扯扯压住的头发,翻个身继续睡,“我都到古代了,还上什么班啊?我已经是....卧槽!几点啦?几点啦?这里上班迟到了可是要打板子的!”

许薇把手机解锁后放到林建邦的面前,“四点,快点吧,你还有一个小时!”

一阵慌慌张张之后,林建邦打着哈欠被薛景荣扶上了马车。

临上车的时候林建邦突然想起来问道,“昨晚的恩荣宴,我是怎么回来的?”

薛景荣略带尴尬的笑笑,“老爷您一出行宫,刚把侯爷送上车,就趴在车辕上睡着了。是奴才和德华一起把您抬回房间的。”

哦,没睡在行宫里就行,要是在宴会上就喝趴下了,那丢人可就丢大发了。

原来家里就属林晨酒量最不好,没想到来了这古代,自己这身体素质这么差,那么低的度数,都能喝醉。

到了宫街的路口,林建邦就得下了马车改为步行。

这宫街上能通行的马车都是那些需要上朝的文武大臣,像林建邦这种不需要上朝的芝麻小官,只能溜着墙根走到宫门口。

宫街上还算好走的,至少各家马车前都有照亮的灯笼。

但是入了宫门以后,所有人都不能带随从进去。没有人给你举灯照明,更不许自己提着火烛进宫,所以就要在黎明前的黑暗里一直走到天光大亮。

自己跟上朝的大臣们还不一样,那些人走的是午门,入午门后有座金水桥。

金水桥上有专门打灯的宫人,像是赶公交一样,领着一批一批的官员进入太和殿前的广场等待上朝。

林建邦抱着胳膊,走在巍峨高耸的宫墙下,终于体会到什么叫上班就像去上坟。

夜风穿过空旷的宫道上,在一片死寂中增添了几分诡异和阴森。周围传来的低沉脚步声,更让人不寒而栗。

把自己知道的神仙、佛祖都默念了一遍,这天也终于大亮了。

哦,原来一直跟在自己后面的小碎步是那个新科状元啊!

林建邦嘘了一身冷汗,回头拱手作揖,“辛修撰,有礼。”

“林编修,有礼。”新科状元辛远站定,缓了几口粗气才拱手回道。

紧赶慢赶的终于赶在敲钟前一刻,在翰林院的侧门口领到了属于自己的官牌,然后拿着自己的官牌跑到院子中央的吏役摆放的桌子前面画卯。

钟声大约敲了能有五六分钟,钟声一停,吏役就收桌子。没有画卯的人就要到偏处挨板子,迟到一柱香打一板子。

以为自己已经够早的了,画卯的时候才发现只有自己和辛远是最后一个。

正门廊下站了一个身着绯色孔雀朝服,额头三道横纹的老头,这个老头便是翰林院大学士范颐。

范颐沉着脸,等着林建邦和辛远走到队伍里站好才开口说话。

“尔等皆为圣上钦点新科进士,理应感念皇恩,为官者,以德就列,以官服事,以劳殿赏,量功而分禄。有能则举之,无能则下之,举公义,辟私怨,望尔皆知。”

林建邦在脑子过了一遍范颐的大概意思,就是以德行来安排职位,按官职来安排职事,按功劳决定赏赐,衡量功劳而分配俸禄。有才能的人就选用他,没才能的人就使之居于下位。提拔正直无私的人,避免为私利而小肚鸡肠的人。

“吾等承知!”

哦,这就跟入职宣誓差不多。宣完誓林建邦和辛远还有一个长得黑魆魆的小老头,也就是那个考了十次春闱的年近六旬的榜眼杨松明,先行被人带到学士馆。

学士馆才是翰林院真正核心的机构,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担任科举考官等。属于皇上私人的秘书办,也是养才储望之所。

其余的人都是庶吉士,进入翰林院的庶常馆由“资深翰林”教导一到三年,称为“入馆”。每年一场考试,称为“散馆”,考取者留于翰林,三年都考不进来的再外派做知县。

翰林院除了学士馆、庶常馆,还有一个待诏馆。

里面都是能人异士,下棋的、画画的、谈经论道的,还有会占卜的,更有甚者还有专门会讲笑话的,总的来说就是负责陪皇上正经解闷的。

一进学士馆,有点在图书馆的感觉,每个人桌子上面都摞了厚厚一打的书籍。

空气里都是一股墨香,打眼望去年轻的官员还真没有几个,大部分都是头发稀疏,两鬓斑白,眯着眼睛的老学究。

看见林建邦三人走进来,一个相对年轻一点的官员走了过来,“恭喜恭喜啊,你们便是今年恩科新进的三鼎甲吧!”

林建邦率先躬身行礼,“学生林建邦,拜见大人!”

那官员捋捋胡须,点头说道,“原来是林探花,失敬失敬,你我同级,莫要称我为大人,我姓元,字书杰。”

林建邦再次拱手,“元编修。”

元编修待辛远和杨松明介绍完之后,再向辛远行礼,之后才对林建邦说道,“哎呀,我想起来了,说起来林编修应该与王编修颇有渊源,常怀兄,我说的可对?”

王编修?谁啊?林建邦在脑子里过了一大圈都没有想起来这个人是谁。

王常怀见林建邦困惑,自己解了围,“舍妹闲珍,嫁与令兄。”

令兄?他上头有三个兄长,喔!林建邦拍着脑门恍然大悟,“哎呀,原来是三嫂的兄长,对不住对不住啊,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哎呀,内子还经常跟我提起,说是府中三嫂为人爽利,她最是喜欢与之来往。

这样论起来,我倒是要称王编修一声舅哥了,小弟初来,还望今后有舅哥您多多提点才是啊!”

王常怀腼腆的笑一笑,其实他跟王氏的关系并不好。

王氏在闺阁之中就争强斗胜,未出阁之前常常与自己的妻子争吵不断。

就是不知怎么走了大运,上元节出去看了一场花灯,回来的第二天就有媒婆上门替平阳侯的庶子提亲。

他们王家就是普普通通的百姓之家,他爹是个郎中,他娘是个产婆,费劲千辛万苦才能供自己进了府学,考取功名。

实在无力给王氏准备太多的嫁妆,王氏也就因此记恨家里。

那个平阳侯府里的三老爷都没有叫过自己一声舅哥,当年自己考进士,没有钱两置办御寒之物,想去侯府求助,都被拦在了外面。

如今林建邦这一声舅哥,叫的这么自然,也叫的王常怀浑身通泰。

“一定一定,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来问我。”

“恩,断是不会跟您客套,毕竟咱们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姻亲啊!”

到了一个新环境里有熟人就好太多了,林建邦还得到了一个临窗的座位。

不要小看这临窗的座位,光线好不说,主要是人家领导一走一过就能看见你,有什么事情也会优先想到你。

自己要是毛头小子,可能还想猫起来混混日子,现在的自己已经人到中年了,哪还能等得起别人主动来发现你有趣的灵魂。

你得站在显眼的地方,领导才能想起来翻你的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