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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女法师手札 > 第66章 山精诅咒 流水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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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六壬堂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在茶座前, 刚准备喝一口热茶,藏在祖师画像后的白翩跹,就急切的跑了出来“怎么样?你这次去莽村,有什么收获吗?”

我蹙起眉头静默了好一会,这才问道“你跟着我师傅多少年了?”

白翩跹眨巴了两下眼睛,显出人形,小心应答道“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年纪大了,过去的有些事情吧,也记得不太清楚了,不过嘛,自打你师祖陈煌出事后,我就跟着叶国伟了,怎么?难道,你还怀疑他不成?”

我缓缓放下水杯,看向白翩跹,从我入莽村到现在,也才不到三四天的功夫,这个黄皮子,就从小女孩变成了十七八岁的模样,要不是她五官还没长开,走在路上,我未必能认的出来。

其实,对于白翩跹为什么会留在六壬堂这件事,我心里一直有个疑问,虽然他们道家素来有驯养灵兽灵宠的习惯,但按照规矩操作,那可都得签捆绑契约的,但凡哪个道家人打算收个灵兽灵宠豢养,就和收个徒弟没什么差别,不仅得帮它们修仙,还得帮它们渡劫,可从古自今,道家人从来都没有收养黄皮子的习惯,甚至对黄皮子都敬而远之,至于为什么不收黄皮子,道理也很简单。

因为黄皮子这东西,修仙天赋极高,但报复性极强,它们本着寻找宝地和吉穴的本事,根本不需要外人帮助,就能占尽先机修得正果,所以,除非在是在升仙的最后关头,它们才会首选懂得门道的人现场讨封,如果被讨封的人说得好,会损失自身的福份,如果说不好,还会招来厄运。

为此道家人走夜路碰到黄皮子,或者半夜三更遇见敲门,门缝里看到地上出现一排小脚印的,一般都会小心提防,任凭什么熟悉的声音,和障眼法,都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自管做好自己手上的事,待到拖过了黄皮子的升仙吉时,它们就很难成事,这样即使有些什么龃龉,来日方长也好另做打算。

至于民间传说的那些什么请仙啊之类的做法,多半都是有心人用的一些手段,和黄皮子做了交易,可能是好吃好喝供养,可能是寻坑刨穴为它办事,并以此获得利益交换,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会觉得,白翩跹和六壬堂这些年的种种,看起来真不像是面上交易那么简单。

就比如说,从师祖开始,我们六壬堂就一直带着白翩跹走南闯北,还把她藏在祖师像后面,养身上的伤,而这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倒近乎于一种依赖和信任的助力关系,只不过,六壬堂为什么要和白翩跹建立这种助力关系,而且还是在没有签订任何捆绑契约的情况下进行,我想了很久,实在想不出什么符合逻辑的理由。

我习惯性的摸了摸鼻子,又一次看向白翩跹,继续问道 “小白,当年师祖带着师傅进莽村,是为了解开山精诅咒,这事你是知道的吧?”

白翩跹脸上闪过一丝犹豫的表情,随即抿了抿嘴说道“这事我大概知道一些吧,当年陈煌让我漫山遍野的去找那个山精,就是想要化解叶国伟身上的诅咒,我循着气味找了他半天,差一点就要找到他了,可一转眼的功夫,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抹去了痕迹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我眯起眼睛,略微质疑的看向白翩跹“消失的无影无踪?”

这次去莽村,我是冲着师娘手上的荆棘纹去的,可在调查中,也发现了师傅当年进莽村的真相,是因为身上的山精诅咒。

这个诅咒,在师祖收下师傅之前就已经存在,直到他20出头才爆发出来,也正是因为如此,师祖才带着师傅到了莽村,并且遇上了师娘,还被钉着镇魂钉,意识不太清醒的血河督军追杀,情急之下,不得不与让二人签了主仆契,带着师娘出了莽村。

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虽然过去已久,但现在想起来,还是疑点重重。

我姑且不提,是谁告诉了师傅,莽村可以破除诅咒的事情,就单从他们进村后,师娘在整个过程中的表现,以及血河督军身上也缠绕着荆棘纹,这两点来看,师祖、叶师傅、师娘三个人,因为不得已,而走的每一步,看起来都像是被谁精心设计过了一样,再加上,白翩跹刚才说的,山精最后还消失的无影无踪的蹊跷事,我的脑袋瞬间就乱成了一团麻线。

我疲惫的捏了捏眉心,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好不容易才缓了过来,把目光再次聚焦在白翩跹的脸上“小白,咱们好歹也是相识一场,师傅走之前,交代你跟着我,也交代了我要照顾你,你不觉得,有些事情,我们摊开来说,会比较好?”

白翩跹这次的表现,倒是比以往谨慎了许多,她先提溜了两下眼珠子,然后半仰起头,若有所思了好一会,这才一本正经的回答道“你要我说些什么呢?还是你要问些什么呢?说实话,我在六壬堂的时间虽然比你长,但我和你一样,到现在为止都还搞不清楚状况,这些年来,我的疑问可不比你少,从始至终,叶国伟和陈煌都只安排我做事,其他什么也没给我说过,就像你现在究竟要做什么,不也没告诉我一样?”

白翩跹这句话,算是戳中了我的脊梁骨,没错,我现在的确没有任何证据,能够直接指向白翩跹对我隐瞒了什么,只不过,短短一个月不到的时间,从堵黄泉路开始,我经历了这么多匪夷所思的情况,让我不得不掂量掂量,自己到底是处在虚幻,还是真实中。

我低下头避开白翩跹的眼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慢慢抬起头说道“其实,莽村,是个纸扎人村,里面搁置的都是一些冥府暂时无法处理的魂魄,能到那里的人多半是命不久矣或刚刚死去,我进去之后,遇见了师祖,他说起了当年他们进莽村的事。”

白翩跹舔了舔嘴唇,身子微微向后靠了靠“嗯,然后呢?莽村的事和你要调查的事有关?”

我说道“在到莽村之前,师娘的手上就有了荆棘纹,她在莽村停留的时间不多,却和其他纸扎人不一样,甚至被单独的安排在山顶的庙里,那个庙能与阳间的供奉联通,却又没有出口,师傅到了莽村之后,遭遇了一些事情,最后不得已才和师娘签订了主仆契,把她带出村,你不觉得,这事顺利的有点很可疑么?”

白翩跹避开我的视线,后退了两步挨着祖师爷画像,略有一点心虚的回应“巧合,这可能是个巧合吧...”

我追问道“我问过师傅,他说在莽村的时候,曾见到过师娘手上的荆棘纹,后来出了村子,却又不见了,师傅和师娘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你觉得他对师娘的事,难道都没有过半点怀疑?”

“这个,我又不是叶国伟,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白翩跹的眼神游离了一下,看起来这件事上,她好像也知情。

我拿起桌上的茶,凑近鼻子闻了闻,这茶是师傅走之前留下的,说是经过秘制,可以调理她脆弱的肠胃,这些年我跟着叶国伟学道法,虽不算什么大成,但稀奇古怪的事也没少见,可师傅莫名的离开,想起来实在是太过蹊跷,我得不从白翩跹那里,多问起一些关于师傅的往事。

“我在莽村还在血河督军身上,见着了一个荆棘纹,他看起来倒是和师娘没什么关系?可偏偏是他的出现,导致了师傅和师娘不得不签订了主仆契,你觉得这还是一种巧合吗?”

白翩跹架不住我的一再追问,哧溜一下躲进了祖师像里“你到底是想要问啥呀?当年我认识陈煌的时候不过是一只受伤的黄皮子,后来陈煌走了,把我交给叶国伟,可他基本都是和钟莉单独行动,也很少带我出去,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什么事情啊。”

我稳稳的坐了下来,沉了沉语气,盯着画像背后的白翩跹说道“你和师傅共处的时间那么长,怎么可能不知道师傅和师娘之间的事?小白,别的我也不多问,要不这样,你先告诉我,当年你去找山精的时候,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有山精最后又是在哪里消失的?”

白翩跹言辞闪烁道“哎呀,事情过去那么久了,我也要认真回忆一下的嘛。”

我的语气越发强势了起来“师傅离开后,不知道去了哪里,他身上的诅咒在师娘死后,肯定会越来越重,你跟着师傅那么多年,不管怎么样,多少都有点恩情在里面,别的不说,如果我们能找到当年那个消失的山精,说不定还能来得及救师傅一命。”

白翩跹的脸上明显出现了回避和闪躲的表情,她先是歪过头避开我的眼神,然后故意蛮不讲理的放大声量回应道“你别拿什么恩情来说事啊,要不是因为你们六壬堂,我也不至于如此......你想知道山精在哪里消失的,我可以告诉你,但是,当年具体发生的事情,我就是记得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山精消失的地方,叫流水坳,那地方还挺远的,当年交通不方便,我也是翻山越岭,不知道怎么就过去的,还有,现在那地方是不是还叫流水坳,那就不一定了。”

“流水坳?”我眯起眼睛,手指在桌面交替着敲击了几下,又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脑子里闪过一些碎片记忆。

白翩跹见状,立马警惕了起来“对啊,流水坳啊,怎么?难道你也听说过那个地方?”

我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前不久我因为父亲生病去了趟医院,遇见了丁一航,随后在给父亲堵黄泉路的过程中,得知了禁的存在;就在我调查禁的时候,又陆陆续续接触到了一些八棺镇宅的事,而我又借着看似机缘巧合的安排,推断出了地狱之门的位置,还见到了禁和禁手上的荆棘纹。

这个荆棘纹把禁、师娘,我自己以及血河督军联系到了一起,最后我得知了山精诅咒的事,还从白翩跹的口中,了解到山精消失的地点,就是丁一航的老家流水坳。

这些陆续拼凑在一起的细节,发生的顺序未必有先后逻辑,但结果似乎都指向了同一处......而我,莫名其妙的被牵扯在其中,倒更像是一根无形的线,把这些看似破碎的记忆,一桩桩一件件都串在了一起。

白翩跹见我陷入沉思没有反应,心中更加慌乱了起来,她推了推我说道“诶,怎么又不说话了?流水坳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

我想了想,还是把自己必须弄清真相的原因,告诉了白翩跹“当初进莽村,我是想调查荆棘纹的事情,可从来没有想过,荆棘纹居然和师傅身上的山精诅咒有关,而今这个荆棘纹,涉及到我和师傅的安危,我不想我们六壬堂全员bE,就必须弄清事情的真相,但眼前的我,只有调查山精这一条路可以走,所以,我希望,你能帮帮我。”

可能是我太过正经的态度,让白翩跹有点两难,她吞吞吐吐的开始打起了马虎眼,说道“内个啥,文淇啊,我不是不想帮你,我自从受伤之后,这个记忆一直不是很好,我只能说印象中山精消失的地方,是在流水坳,不过具体是流水坳哪个位置,我一时半会也说不上来,反正啊,大概应该就在一个靠近河边的位置,其他的,我真帮不上忙。”

我点点头没有再勉强白翩跹,只是默默地拿出手机,在App上订了一堆即刻就能出发的票,然后快步走向房间,把一些必备法器都收到了背包里“我要去一趟流水坳,你这几天如果没事的话,就一起来吧。”

白翩跹躲进了祖师像背后,犹犹豫豫的探出半个脑袋“你真的要去吗?也许,你听说的流水坳,并不是山精消失的那个流水坳呢?”

我回道“但,这是目前唯一能找到的线索。”

白翩跹提溜了一下眼珠子,转移话题道“哎呀,什么线索不线索的,不然,你去找叶国伟吧,直接找叶国伟问清楚多快呀,总好过你自己一直瞎折腾吧,还有就是,流水坳那么远,舟车劳顿的太辛苦了,我身上又有伤,跟着你去,也不太方便吧,要不,这次还是一样,我就呆在六壬堂里,帮你好好看家就是?”

我手脚没有停下,继续塞了几件换洗衣服到背包里,然后抬头看了看挂在墙壁上的钟,拎起包包大步走向电梯间,白翩跹见我不说话,也跟着从祖师像里冒了出来,蹦跶着上前,停停走走的站在过道里,犹犹豫豫的想说些什么,又咽了下去。

我按下电梯按钮,微微侧过脑袋,瞥了瞥只有自己镜像的电梯门,说道“师傅阳寿未尽,但他身上的背着的诅咒,如果不尽快解决,恐怕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他和孟婆之间,有点不对付,所以,凭借修为成为冥府阴差的可能性也不大。

你应该很清楚,那些游离在人间的魂魄,为避免扰乱阳间秩序,只能待上49天就得离开,如果冥府没有安排号转生的话,师傅的情况短期内根本无处可去,一定会被带到莽村,再加上,他和阴鬼使做过交易,即使上一任阴鬼使处于叛逃状态,也不会影响交易结果。

去了莽村之后,他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留下一魄,到莽村红区去,现在莽村红区的运作权,估计还掌握在阴鬼使手里,到时候,师傅就算是再想做什么,恐怕也都做不了了。”

白翩跹跟在我身旁,走进电梯间,低下头什么也没说,狭簇的电梯里,安静的都能听见吊索摩擦的声音,她默默变回了黄皮子的模样,站在那里摆弄着手指,我拿出手机,给鬼叔发了条短信,问起了关于流水坳的事情。

几分钟后,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我大步走出大门,伸手拦了一辆的士,扶着把手,又停顿了一会,低低的对白翩跹说了一句“要走就走快点,别磨磨唧唧的,飞机都快赶不上了。”

司机按下窗户,用异样的眼神看了看我淇,正准备问我要去哪里,跟在我身后的白翩跹,翘着嘴巴,很不情愿的走了两步,磨磨蹭蹭的化作鹅黄色光球,钻入香囊里,香囊里传来白翩跹嘟嘟囔囔声音“我给你说,我去也可以去,不过,你在路上得给我说说这段时间发生的事。”

我摸了摸耳后根,“嗯”了一声,假装用无线耳机对话,的士司机收起狐疑的眼神,猛蹬一脚油门,就向机场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