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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阮响说的很有点破釜沉舟的意思,但她并不认为朝廷会背水一战,朝廷的顾虑太多了,朝廷的意志不重要,它的顾虑才重要。

辽人就在近侧,除非朝廷想两线同时开战,否则绝无可能动手。

至于辽人——辽人一直在蚕食边境的土地,奴役抢掠边境的汉人,但对阮响这个小小的威胁并不看在眼里,毕竟偌大的宋人朝廷都只能冲他们俯首,对她这个地盘很小的反贼不急于收拾。

更何况即便是辽人,也讲着“道义”,毕竟名义上他们接受了宋朝的赔款,短期内不能继续入侵,他们也需要休养生息。

阮响在这种形势下是安全的。

虽然说起来不太好听,但她确实是因为两边的敌人强大,才有了在夹缝中发展的可能。

倘若是一边倒的战争,那她现在考虑的就应该是怎么钻进密林里打游击了。

最后一次扎营是在距离寿县不到五里的地方。

按照战书,第一次进攻会放在翌日未时,日跌,太阳偏西的时候。

阮响带着人登上高处,拿出望远镜看向寿县的城墙和城中百姓。

城墙上已经摆满了防御器械,攻城其实很粗暴,应对也很粗暴,用飞爪爬城墙几乎是不可能的,搭梯倒是会有,但成功率很低,不能对方防御,自己就因为重心不稳掉下去了。

“寿县没有护城河,倒是叫轻松了不少。”阮响把望远镜递给周昌,陈五妹有自己的望远镜,不必借用她的,阮响指着城门口的空地,“这些地方的堑壕都画下来。”

陈五妹看向那些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的小土包,脸色凝重道:“恐怕不止堑壕,还会有陷阱和地道。”

她又看向城墙:“进了城,也会有瓮城。”

这时周昌就插不上话了,他没有打仗的经验,兵书看得也少,因此十分自知的站在一旁观察。

阮响:“现在还有时间,你把堑壕和可能有陷阱的地方画下来,叫人临出,发给各排的排长。”

“起码要把这里清理出来。”阮响指着一块地方,“否则我们的炮射程不够。”

他们现在的小炮已经经过三次改良,不再像最开始一样只能听个响,看个热闹,以优质的精钢打造炮身,炮弹用的是实心铁弹,攻城没必要用霰弹。

精钢如今已经不难获取了,只要燃料和人手足够,工厂每天开足马力,三天就能造出一门小炮。

阮响甚至还有一柄精钢打造的时候精钢短剑,上百次折叠钢的花纹着实美丽,可惜他们没有便宜量大的油,只能水淬,不能油淬,对新人入行很不友好。

水淬太容易出现裂纹了。

有阮响一声令下,陈五妹立刻领命而去。

陈五妹找来先遣营的营长,将需要清理出来的区域指给对方:“那一块得清出来,否则小炮架不上,耽误攻城,你这就去选些好手,倘若出了意外,残了衙门养着。死了,家人衙门养着。”

营长敬了个礼,也不说废话,转身就去挑人。

先遣兵的主要作用就是侦查和清理道路,这都是做熟了的事,一路行军,前方许多地方都有附近猎户设下的捕捉野物的陷阱,还没等打仗,就伤了十几个,死了四个。

不过倒也给他们积累了经验。

营长挑出四十多个好手,带着人远眺那块区域:“我看还是趁夜清理好,此时过去,必有箭雨。”

兵丁们抬头看天,此时空中无云,想来夜间也无乌云遮月。

有月光,夜间就能干——毕竟先遣兵是所有兵丁里吃得最好的,也是身体素质最好的,都没有夜盲症,射击比赛都是佼佼者。

“你们看呢?”营长问兵丁。

兵丁们沉默一会儿,几个班长互看一眼,一班班长站出来说:“后半夜清理最好,到时候披上熟牛皮,有箭雨也不怕。”

营长:“行,就这么定了,手脚都麻利些,”

一入夜,兵丁们轮流执班,大战前一晚,自然要养精蓄锐,寿城城墙上也没什么动静,只偶尔有几队兵丁来回巡逻查看情况。

一班班长从被帐篷里钻出来。

四十个先遣营的兵丁都已经在空地上整好队。

这次由一班班长领头,他抬起手臂,兵丁们霍然转身,在短暂的交接后离开了军营。

他们这些轻装上阵,除了铲子和披在身上的熟牛皮外什么都没带,遇见路障就用铲子铲开,遇见陷阱就用铲子填平。

因为要快,他们也不敢慢慢摸索,自己的腿陷进陷进里了也不敢呼痛,不敢招呼战友,只能自己忍着把腿硬拔出来。

班长弓着腰,他反拿铲子,用铲柄试探前方的土地,一旦陷进去就扒开草皮落叶,挖土填平。

“班长……”有人悄悄跑过来,在班长耳边说,“小杨腿断了。”

班长抿抿唇:“让他退到后面去。”

“哭了。”那人有些无奈,她叹气道,“还想坚持。”

班长:“你把他带出去,别让他碍手碍脚。”

“是。”

一直到天边蒙蒙亮,四十人才堪堪将能放置小炮的地方清理出来,好在没有死人,只有八个受伤,只是都累得像条死狗。

刚回到军营,他们立刻钻去吃饭——都是饿过肚子的人,再累,也要吃了饭再睡。

医疗兵则将八人担去清理好的医疗帐篷,虽然没有双氧水,但酒精是有的,为了能弄出可以消毒的酒精,玻璃厂的“老师傅”找商人们买来了水银,做出了水银温度计,一点点尝试测量才弄出来。

好在水银并不算特别难得,听说始皇帝的陵墓还用上了水银河,也有达官贵人下葬的时候用水银防腐,只是价格高了些。

开战前有过多次演习,虽说伤员多了可能手忙脚乱,但现在才八个,帐篷里还算有条不紊。

“这个伤口深!”医疗兵喊来军医,“这个用绷带止不住血,缝吧!”

军医立刻带上棉质的干净手套:“你去拿肠线。”

现在能用于缝合的只有羊肠线和真丝线,一旦用完,那就只能用火烧止血,让肉碳化止血。

不过……在没有麻醉药的现在,选择火烧,人很可能不会失血而死,而是活活疼死。

“我尽量少用点线。”军医——姜佩兰叹了口气,“帮我把袖子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