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想法需要一点点证实的时间。
所以借着三人交谈的空隙，楚灼离转身朝周舜勾了勾手，周舜立即附耳上前。
楚灼离挥手布下一道屏障将两人接下来的交谈与外界隔开。
继而开门见山问道：“当年你回中州治疗江云霁时他伤得可重？”
周舜面露纠结之色，半晌才道：“这事我发了天道誓言说不了。”
楚灼离早有料到，抬手掌间凝聚光点形成十二星宿，飞至周舜头上。
做了这一步后，她才道：“尽管说，我保你无事。”
周舜抬头看了一眼顶上的星宿图，试探性道：“伤的确实很重，可他中的毒就是我的，解起来很简单。”
说出这话后周舜还下意识的抬头看了一眼上空，确定真的没有雷劫劈他违背誓言，才松了口气。
他拍拍胸脯，象征性张口就拍了个马屁，“还是大人有本事。”
虽说早有预料，但从周舜口中得到这个答案时，楚灼离还是下意识的挑了挑眉，看来事实真如自己所想。
而接下来，楚灼离几句话问出来的回答也证实了她的猜想。
“说起来这事，都好些年了，当年无妄门那位多次提醒了萧临这萧祁有问题，可萧临非但不信，还因为萧祁挑拨，疏离了那位。”
“萧祁惯是能装的，那位也是清楚这一点，所以设下了一局想要让萧祁露出马脚，设局不可避免要牺牲一些气质，萧临身旁死了些人，其中就有墨老，就是这两位的爷爷，也是萧临的老师。”
“他本是不会死的，因为那位知道墨老对于萧临的重要性，所以派我前来医治，不曾想我半道便被人追杀，等到我回来时，墨老已经死了。”
“萧祁实在是厉害，非但没让萧临心中生疑，反而还让萧临怀疑这事儿就是那位做的。”
“那段时间，两人的关系达到冰点，期间那位还是经常暗中帮助萧临，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当年追杀一事萧临的做法其实挺对的，只可惜他低估了那位心思的缜密程度。”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暴露过自己的身份，那些人就算想要反咬一口也咬不到他，阴差阳错的还让他借了那三人的手洗清嫌疑，让自己也成为受害者。”
“其实他也确实是为了萧临好，谁让萧临蠢得无可救药，这次若不是那位暗中出手将人护下来送去邬商，他早就死了。”
周舜身为打工人已经厌烦了萧临的愚蠢。
不得不说，萧临真的很不受待见。
对于周舜吐槽萧临的话，楚灼离默默点头表示赞同。
相比起同样生活在中州大势力之中的江云霁，楚灼离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江云霁会跟萧临做朋友。
两个人的思想觉悟和脑子都不在一个层面上。
“自从萧祁死了之后，那位也开始明面上帮助萧临，只不过都被萧临拒绝了”
周舜说时满脸不解，楚灼离却从中捕捉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她看了一眼正在墨家兄弟二人交谈的萧临，他基本是点头附和着，很少自己说些什么。
包括当年的时候会不会是萧祁时他的表现也很特别，或许他察觉到了什么。
只不过他的猜想还未得到证实。
楚灼离没让周舜去告诉他这些，若是什么路都为气运之子填好了，那他还走什么？
那跟个废人没什么区别。
她相信不久的将来，萧临这位气运之子能够从一点点的问题之中窥探到事情的真相的一角，继而一点点揭开当年之事的真相。
至于这两人之间的恩怨，最后会走向何等地步，那就不在她的了解的范围之内了。
收回隔绝声音的术法，楚灼离就听见墨家兄弟二人说出了一个消息。
“当初活下来那个现如今投奔了魔族，想要找出来审讯恐怕有点难度。”
这些消息传入楚灼离的耳中，便自动转化成了另外一种思路。
那是属于上帝视角的思路走向。
因为褚克与魔族有了关系，所以萧临不可避免的也会跟魔族多次交手。
这些经历将会成为他逐渐前行的动力，而在逐渐挖掘真相的过程之中，他会发现自己重新信赖的兄弟原来是当年造成一手悲剧的罪魁祸首。
经过一番抉择之后，他便会顿悟，在突破获得一定的气运，走上了巅峰。
这是早已安排好的路线，滁州里整理思路时是说给天道听的，天道听后一阵汗颜。
到底为什么？这个女人当年明明被关在屠皇九龙遗迹，怎么还能推得这么准？
楚灼离要是知道它的吐槽，定会摆手道：老套路了。
这里到底不是谈话的地方，浅浅交谈了几句之后，一行人便打算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只不过楚灼离没有打算一起去，她既然说了今日要走就不必过多停留，何况留下来也只是多听一些东西而已。
气运之子该如何发展，她不感兴趣。反正该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
萧临默默带着两人一同目送楚灼离离开。
坐在飞舟之上，殷絮时不时在楚灼离身旁念叨着什么。
无非是庆幸终于离开了萧临那个晦气玩意儿，再就是说起了万年前泽海仙境是怎样的盛景？
虽然早就知道殷絮是个活了很多年的老骨头，可当她绘声绘色的形容泽海仙境时，周舜还是听傻了眼。
殷絮对于前往泽海仙境是憧憬的，周舜则是好奇。
时不时附和殷絮所言，偶尔追问上一二。
楚灼离心情不明，站在飞舟前端望着海域上的风浪。
从中州启程前往泽海仙境，路途遥远。
一直飞了两个月的时间，下方一望无际的海域。
唯一值得一提的事情大概是这万年来世人无法突破的海域，在楚灼离面前不堪一击，甚至一点阻拦的作用都没有起到。
只需她伸手一触，那吞噬了无数生灵形成的结界破碎。
又这般飞了一个多月，飞舟总算靠近泽海仙境所在。
可飞舟上的气氛却不如刚开始那般活跃，反而显得有些沉重。
楚灼离出了事。
当踏入靠近泽海仙境的海域之后，楚灼离的身体虚弱了许多。
屠皇九龙遗迹有着能够桎梏楚灼离的能量，那股能量的来源不明，她隐约能够猜到与死去的九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