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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金刚怒目弑邪魔 四象自危揽英豪

生在风家,叫什么名字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命痕、命弦,能否引动玄天神弓。

风不灼率先亮出命痕,只见臂膀一团金色光芒被点亮,站在玄天神弓跟前良久,却一直没现出命弦,显然是太过紧张。

风不语躲在人群中,暗中观察,却不知被宋川布下的星阵发现。

几名金虎卫缓缓朝着风不语凑近,等待宋川一声令下,便将风不语拿住!

风不灼心中焦急,不停使力。

翼虎侯坐在一旁,低声提醒道:“不灼,命痕乃由心生,风家子弟均有命弦,你不必紧张,感应心力便可!”

风不灼施礼相谢。再次站在神弓前,心念及力,只听场中响起一声清脆的惊弦之音。众人再看,风不灼臂弯现出一抹青色弓弦。

众人惊叹:“奇绝巧技,叹为观止!”

“风闻风家命弦有天、地、人三阶,青、红、墨三色,尤以天弦墨色为尊!”

“青色命弦,已是人间难得!”

“小小年纪,有此成就,果然是英雄出少年!”

风不灼成功唤出命弦,信心倍增,伸手去抓玄天神弓,不料神弓太重,试提几次不起,风不灼心中大急,使出浑身气力,神弓依旧纹丝不动。

一旁的风不邪冷笑一声:“连神弓都提不起来,就算是身怀命弦,又有何用?看我的!”风不灼叹了口气,摇摇头退在场边。

风不邪祭出一抹青色隐红命弦,勉强提弓,命弦半满,迟迟聚不起惊风烈焰矢,只得悻悻放下神弓,好不尴尬。

众人连声惋惜,这可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青红命弦呀!

风不享便是那位悟出距离墨色命弦仅有毫厘之差的少年,只见他昂首入场,臂间命痕一闪,手中已出深红缀金,隐见墨色的命痕,开弓如满月,聚起一芒惊风烈焰矢,遥向天空。

众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千载难逢的墨色,纵然是隐隐可见,却已较之前两位天才少年,大有云泥之别。

风不享放下神弓,躬身朝众人施礼,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台下风不享的亲友更是欢呼雀跃。

风不耻镇定自若,走到神弓面前,漆黑墨色命弦一出,全场鸦雀无声。

风不耻轻松将神弓拉成满月,指间一抹惊风烈焰矢,箭尖闪动氤氲寒气。

风不耻故作轻松,拉着弓弦分别指向四方,轻松从容。

不知是谁先带头鼓掌,风不耻在掌声雷动中,缓缓放下神弓。就连台下的江若眉和祝新叶也不由得惊叹,跟着鼓起掌来。

风不耻朝着两位美人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负手收弦,志得意满。

这套动作早有心得,练得纯熟精巧,台下的风不语正要怒起斥责,雒璃重重的捏了捏风不语的手指提醒,风不语立刻察觉已被金虎卫盯上,暗中包围。

翼虎侯起身,将儿子风不耻拉在身边,一手搭在他的肩膀,一边道:“还有风家子弟要试吗?”

长久的沉默,显然是没有。

翼虎侯紧张的心终于放下,一心急着在众目睽睽之下,把这件大事做实,开口道:“既然风家上下,并无异议,本侯宣布……”

风不语见金虎卫靠近,拨开人群,高声道:“且慢!容我也来一试!”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围拢风不语的金虎卫立刻散开,有的按住刀柄,有的伸手去摘背后长弓,目光紧紧锁定目标。

宋川不等翼虎侯发令,立刻喊道:“来人,把他拿下,如遇抵抗,就地斩杀!”

稍远的金虎卫纷纷朝风不语弯弓搭箭,附近的拔出兵刃围向风不语。

风不语视若惘闻,聚起一口灵力,虎步踞行,见近身金虎卫扑来,双掌成拳,虎躯一震,只听一声虎啸长鸣,全身布衣被震成碎片,露出精硕魁梧的身形,惊的祝新叶双眸放光,砰然心动。

雷卷落在风不语身边,一幕雷席劈落,扑近的金虎卫被震开数丈。

远处的金虎卫挽动长弓疾射,劲矢宛若蝗雨,齐齐射向风不语心口。

箭出矢至,未能再进一步!箭雨被一道冰帐格挡在距离风不语和雷卷一尺之处,悬停而落。

半空一只白虎咆哮,落入风不语臂膀。

风不语走出冰帐的保护,高声道:“风家子弟可见吾臂间白虎命痕乎?还不住手?”

雷观跃出人群,将一团雷云聚在风不语和雷卷头顶,厉声道:“翼虎侯,你是想让我雷家绝后不成?旁人我管不了,雷卷但有毫发损伤,我雷家誓与风家不死不休!”

金虎卫忙肃立远处,不敢擅动。

宋川恶狠狠祭出星图,正要动手,却被江毕年用一团冰雾罩住,朗声道:“方才听人叫我一声娘舅,风家的事,我便不能袖手旁观。既然这孩子能悟出白虎命痕,定然也是风家后辈子弟,我江毕年不死,定要护卫风家后人,虎尚不食子,翼虎侯此间相煎是否操之过急了?”

翼虎侯跌坐椅上,显然被紫蟒侯和望江侯的助阵镇住。毕竟在位侯爵多年,诸多见识历练打磨,自然能处惊不变,风廷从容道:“来人既是风家子弟,自然有竞选翼虎侯爵的资格!孩子,快些上台……”

风不语臂弯惊现一道墨色命弦,众人惊呼!风家天才辈出,一天之中见两位天弦墨色,风家底蕴,果然不凡!

不料,“叮”的一声,墨弦忽转而成七彩神虹。

众人面面相觑,七彩神虹已超出他们对风家传闻的见识,惊声四起。

风不语走到神弓前,在七彩神虹的加持下,硬生生将神弓拉断。

左手擎天,唤出漆黑长弓,凛声道:“我手中墨弓,才是玄天神弓!风家血脉之力,源于天神射日伊始,人人皆可领悟命痕,召唤命弦,引长弓屠戮魔邪,以金刚之力护道人间!”

说罢,指向风不耻、宋川和翼虎侯道:“你三人已入魔道,还不束手就擒?”

翼虎侯威霸起身,怒道:“是谁教你胡言乱语?念你年幼,还不快快退下?”

风不语毫不畏惧,挺身道:“我知你心急,但先别急!”

说着,对着满座宾朋高声道:“我叫风不语,命痕命弦为证!这个人是风家收养的义子风廷,并非我生父风延!”

说罢,又指向风不耻:“他是风廷的儿子,风不耻!根本不是风家子弟!更没资格出现在风家!”

“还有他,本名宋川!乃神风摘星人宋河一母同胞的兄弟!”

台下一片惊声议论,风家向来神秘,想不到今天能亲眼见证此等秘闻,当真是脑门挂铜镜——长眼见了!

江毕年疑道:“若这孩子所言非虚,他们又是如何掌控风家多年呢?”

风不语含着眼泪:“魔道有一门邪恶的魔功,洗心夺舍咒!可以侵吞他人身体,占为己用,诸位如若不信,可查看三人尸首,立见真伪!”

翼虎侯大笑,飞身落在风不语身边,见命痕闪动,一股强横灵力激荡,祭出黑色命弦,聚起惊风烈焰矢,以矢为匕,向风不语疾刺,一边怒声骂道:“逆子拿命来!”

说着狂傲声浪朝四下散开:“风家清理门户,我看哪个不知死活的宵小敢来捣乱!想取我翼虎侯性命,你们都不够资格!”

所有人被这一幕震慑心胆,纷纷自危,退避三舍,尽量远离是非。

风不语自知难敌,连忙向后高高跃起。

翼虎侯纵身执矢直刺。

风不语落在半空,双指朝着翼虎侯矢尖一指,怒道:“人间既生妖孽邪祟,亦生伏魔金刚!”

翼虎侯冷冷道:“既如此,那便让风某领教领教你这逆子的手段!”

风不语仰起头,也不躲闪翼虎侯手中锋矢。

心中默默算计着时间,此间热闹了两个时辰,光矢也便聚集了两个时辰的威力!

神虹之怒,一击必杀!

眼看风廷的锋矢就要插入风不语的心脏。雒璃身影从一旁闪出,双臂挂在风不语脖颈,脸上带着灿然笑颜。

她要替他受下这一箭。

风不语在空中快速旋转身体,将雒璃护住!

今日清洗风家,只有风家的人才有资格流血!

箭矢朝着风不语后背刺下,却被一堵冰墙拦下。

风廷大怒,袖中暗弩疾射一支焰矢!

江毕年至此方才全信,如此孱弱不堪的风廷,哪里还有半点风家主人的虎威?

“叮!”

九霄之上,一道紫色焰矢宛若惊鸿,纵贯云山,立闪疾坠,发出清厉虎吟!

焰矢与翼虎侯射出焰矢对刺,紫色火焰将其矢劈成两半,一如萤火之芒隐于骄阳之光,哪还有半分相抗之力!

翼虎侯应声栽倒,浑身抽搐几下,紫色焰羽半隐于心脏,焰舌不熄,风廷立时毙命。

风不耻仓惶欲走,伴随着第二声惊天虎吟,被一道青色焰矢,自晴空坠下击中心脏,匍匐在地上挣扎几下,便再无动静。

宋川妄想用星图之力抵挡,却被冰雾困住,本来就是半路出家,虽有一身本领,根本无法融会贯通,眼见翼虎侯和风不耻双双毙命,早就吓破了心胆……

而那支早已在九霄鸣动不安的蓝色焰矢,钉在了胸口。

风不语缓缓落地,振臂高呼,命痕不绝于耳,命弦呼应。

铮铮斩铁之词,传遍整个风家:“风家基业,自该由风家血脉掌控!尔等邪魔妖孽,风不语见尽屠戮!”

臂弯七色神虹光芒万丈,久不弥散。

一众风家长幼无不骇得动容,白虎金翼,神风摘星人,风家墨色命弦天才,一瞬之变,尽皆横尸当场!

值此惊变,大都懵呆当场,不知该如何应对。

江毕年纵身跃在翼虎侯身边,当场揭去黑色披风。

只见披风之下,露出黑得发紫,身躯早已扭曲变形的虬骨,祝让凛然大惊,飞身上前,惊声道:“魔宗虬骨!翼虎侯果然入了魔!”

雷卷揭去风不耻的披风,大喊:“快看!”

祝新叶闻声走去,只见风不耻手里牢牢抓着一只玉环,虬骨毕露。

雷观扯开观星人的衣袍,一股秽臭刺鼻,虬骨被青色光矢洞穿。

众人纷纷上前围观,魔宗门徒死后,虬骨百年不腐,千年不烂,是人间辨识魔邪最显着的特征之一。

为了查验真伪,杜绝临时诬陷的可能。

祝让扯下身上丹服衣襟,蘸了些发黑的血迹,祭出炉鼎,当场焚烧。丹服残片遇魔血而燃,魔血变成黑色的硬块跌落于地。

祝新叶道:“祝家丹服,乃用灵火绒编织而成,水火不侵,只有和魔宗血液融合时,才会燃烧。大家请看,灵火绒已成灰烬,魔血遇火成玉,遇水为石!我敢断言,这……死尸必是邪魔之躯!”

众人愕然,个个头皮发麻,如芒在背。

魔族……销声匿迹多年,竟然渗透了以除魔卫道闻名遐迩的风家,渗透之深,令人骇然。

一场热闹看得人人自危,唏嘘难平。

最紧张的其实并非风不语,风家今后自有凰山整顿残局,反倒是江、雷、祝三家,无不脊背发凉,贪恋红尘富贵也好,不愿成为魔族爪牙也罢,谁也不敢保证自家后院就是净土。

三家被风家出现邪魔,家破人亡的遭遇深深震慑,暗中各自打着主意,反将风不语冷落一旁。

到底还是年轻人机灵,祝新叶拉了拉祝让的衣襟,拉空后又拽住胳膊,低声道:“父亲,这少年既有弑魔之能,自然有识魔之法……”

祝让忙在人群中去寻风不语,却不知少年此间恩怨两清,早已光膀离去。

雒璃轻轻为风不语披上衣衫,眼角泪花闪动。

江若眉嫌弃地看了雷卷一眼,低声骂道:“想不到你竟是个贪恋男色的家伙,从今日起,不许来找我……”

雷卷忙凑到江若眉身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我偏要来烦你的架势。

风不语整好衣冠,跪地长磕:“多谢舅父相助!”

江毕年老泪纵横,将风不语扶起:“孩子,你受苦了!”

老少相对无言,惟有泪千行……画面感人,画风却不免有几分怪异。

身后突然传来雷观和祝让的叫喊声。

江毕年忙让雒璃扶风不语上车,顺路把江若眉载上车,雷卷惨叫一声,从马车上被踹下来,绝尘而去。

雷观和祝让喘着粗气,感叹道:“江家的马车,一直就跑得这么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