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没有令使”
这是在某一次列车上的晚会期间,阿哈向阿芙洛狄忒提出的问题。
“她有。”
阿基维利摇晃着手里不知名的酒,据说是用在索多玛星系相当常见的净果酿造的就算是未成年人也能来体验一下醉酒的感觉。
“?”
阿哈的头上冒出来一个问号——是物理意义上的冒出来问号。
“我怎么不知道,啊?你怎么背着我偷偷搞了个令使出来?”
“你自己忘了”
阿芙洛狄忒对这种按照不同比例混合调配的酒和类似于酒的都不怎么感兴趣,星神没有进食的需求,除了奥博洛斯那个傻子。
她只是被阿基维利和阿哈两个家伙怂恿着喝酒。
“提示——打塔伊兹育罗斯那一次。”
阿基维利竖起一根手指。
“哪有?”
“把你的呆瓜模式关掉。”
阿芙洛狄忒第不知道多少次打掉阿哈那不安分的伸向她裙子的手,然后把自己喝了半杯的酒倒在阿哈头上。
“好没素质啊,阿基维利,你看看这个人怎么回事啊,这种人也能当无名客?”
故意让酒留在身上作为‘罪证’的阿哈向阿基维利发起投诉,试图剥夺掉阿芙洛狄忒的无名客身份。
至于结果……
反正阿基维利给自己又加了一杯。
寰宇蝗灾期间,【繁育】和【贪饕】的正面碰撞波及寰宇有生力量三分之二,无数星球因此提前步入毁灭。
“真有吗?”
阿哈换了张脸。
“难道我不是你的第一个令使?”
“你什么时候是我的令使了?”
阿芙洛狄忒反问,然而阿哈理直气壮
“既然知道我不是,那你还不赶紧让我当你的令使?”
没理阿哈,他发神经也不是第一次了,倒不如说阿芙洛狄忒的印象里,阿哈就没有不发神经的时候。
“你那令使叫什么?”
阿芙洛狄忒的裙底包罗万象,不仅仅只是存放着那些实物或者概念,就算是活物也可以藏在裙底成为【未知】。
她的令使也在裙底
因此寰宇之中从来没有关于阿芙洛狄忒令使的传闻,毕竟【未知】本身就不是那么容易靠近的命途。
但这不包括星神。
阿哈不知道,是因为他这具化身装载了自称的‘呆瓜模式’。
而阿芙洛狄忒不准备告诉他答案。
“如果在寰宇中原本有过什么东西,然后突然消失了,那你应该去思考是不是神秘做了什么。但如果寰宇中本就没有什么东西,突然出现了,你就该思考那是否一直被藏在未知的裙底。”
根据列车长帕姆收集的数据
自从“鸡窝头”鲍勃成为星穹列车的领航员之后,在没有阿基维利指示的情况下大肆使用车厢脱离技术进行降落,导致在降落后直接宣告无法使用的车厢一度达到50%占比,回收车厢返工率达到100%。
在那之后,帕姆就将列车车厢分离技术列为了“非紧急情况禁止使用技术”之一。
阿基维利、阿芙洛狄忒
前者是开拓星神,而后者则是一位普普通通神神秘秘的无名客。
她在星穹列车上的时间可以从大开拓时代算起,那个时候星穹列车连结寰宇,银轨遍布宇宙之间让无数文明得以窥见这片浩瀚星空的面容,踏出迈向星际的第一步。
除开阿基维利与列车长帕姆,阿芙洛狄忒是星穹列车上待得最久的无名客,但每当星穹列车要推举出新的领航员时,阿芙洛狄忒的名字却总是不在这些人之中。
在阿基维利逝去后,星穹列车的当代领航员“晶石”朵莉可在三个宇宙日内由于身体出现不可逆结晶化走向衰亡,最终永远地在星空之中沉默。
在朵莉可逝去后不到十五个宇宙日,阿芙洛狄忒所在的那一辆星穹列车在一次连结中正面冲击了一批寰宇蝗灾的遗留虫群,最终光荣地在全员阵亡后启用了同属“非紧急情况禁止使用技术”的列车自毁技术。
推动星穹列车在寰宇中穿梭的,是一种非常特殊的类似于‘精神’的非物质性燃料,根据阿基维利这家伙的“是燃料就能爆炸”的根本毫无逻辑和事实依据的暴论,星穹列车的燃料真的可以爆炸。
总之就是这样一回事。
虽然毫无道理,但毕竟是面对着足以吞没一个星系的灾难,就算作为无名客完全可以做到逃跑,也还是会选择冲上去。
最终,在无穷无尽的烈火之中,【毁灭】的纳努克诞生了。
……
亚德丽芬星系
这是一个并不那么好运的星系,先后遭受过边星贸易战争和寰宇蝗灾的影响。
实际上这两个词汇已经足够说明亚德丽芬星系的处境——一个并不怎么繁荣,也与寰宇没有太多联系的只能算是边陲星系的偏远地区。
和弗拉提的差别大概是,先探索到弗拉提的是星穹列车,而亚德丽芬却是遇到了星际和平公司。
边星贸易战争
这个曾经令数个星系上百个星球几乎走向灭绝社会的事件最终在历史上只是一个六个字的名词,甚至最终在历史中也没有什么笔墨去描述那些因董事会、柯拉帕乌以及法恩莎三个团体为这些边境星球带来的危害。
边星贸易战争带来的唯一好处,是在被榨干了绝大多数利益之后,公司的势力全面撤出亚德丽芬星系,只留下不到百人继续进行所谓的‘和平贸易自由市场’。
因此在博识尊计算的第二个时刻到来时,帝皇战争并没有已经无力承担科技进步的亚德丽芬星系造成什么太大的打击。
反倒是那些公司职员在反有机方程式的影响下被他们赖以生存的科技推入深渊。
还没来得及消化边星贸易战争带来的负面影响,寰宇蝗灾的发生就对亚德丽芬星系造成了更为严重的打击。
当然,是那些残存的虫群。
在寰宇中像亚德丽芬这样的星系也不算太多,边星贸易战争剥夺的是那些星球的未来,而虫群则干脆地引领着毁灭。
直到阿芙洛狄忒所乘坐的那辆星穹列车抵达亚德丽芬星系时,他们还在用那些相当原始的武器和虫群进行着无休止的战争。
于是星穹列车的无名客们理所当然地出手协助了亚德丽芬星系。
有一点需要声明,阿芙洛狄忒乘坐的这辆星穹列车,并没有令使,因此在面对蔓延整个星系程度的虫群时,本身也并没有什么胜算。
于是发出了求援的信号,然后义无反顾地撞了进去。
而在星穹列车的援助抵达之前,【毁灭】的纳努克先一步登神。
整个亚德丽芬星系在【毁灭】的力量下熊熊燃烧,一切有形之物都被烈焰吞没,即便相隔数百数千光年的距离也能够看到在星空中化作一团火焰的亚德丽芬星系。
为什么在【终末】之后依然会出现【毁灭】是一道谜题,如天才们也百思不得其解,在命途的彼此交错之间,难道应该说毁灭并非终末的一种显现?
此事无人知晓答案
但确有一件事是震动寰宇的,甚至于在声势和影响上还要略大于【毁灭】的纳努克扬升。
一场神战
在亚德丽芬星系于毁灭之力中的消亡成为纳努克诞生与行动的宣告时,【未知】现身,祂将弥散在寰宇中的那充盈死亡气息的余烬尽数抹去。
【未知】与【毁灭】并非对立的两面,但也并非相同的一面。
无论如何
阿芙洛狄忒不会允许纳努克肆意地在宇宙中宣泄他的力量,这与任何原因都没有关系,只是单纯的不爽。
纳努克的出现活化了阿芙洛狄忒偏向人性的那一面,在相对短暂的时间里,阿芙洛狄忒从自己的裙子底下摸出来一把剑。
“提问,【毁灭】本身是否能够归于毁灭?”
连在暗中偷偷摸摸看着的阿哈都睁大了眼睛。
那把外形已经脱离了常规的‘剑’的范畴的武器有着连星辰都能燃烧起来的红,炽烈的终焉之中空无一物。
阿芙洛狄忒并不擅长战斗
再者她的命途本身又以未知为基点,她的强大在于未知,然而行动即是已知,已知便不再强大,也就容易陷入这种简单的恶性循环。
于是两位星神在寰宇中交锋。
阿芙洛狄忒比新生的纳努克更加强大,这并非源于命途的宽广,也并不由于存在的长度,这是纯粹的强大。
就像宇宙的底层逻辑是2大于1这样。
阿芙洛狄忒和纳努克的交锋仅仅只持续到把亚德丽芬星系周边的四千光年打成空无。
“【未知】的阿芙洛狄忒,【毁灭】的纳努克,停战。”
具有实际意义的话语甚至比名字还要短,出现在星空中的克里珀手持着他巨大的锤子,让人有一种不听他说话就要像塔伊兹育罗斯那样被砸在地上的感觉。
“确实,你们这样什么时候能打得出结果。”
阿哈唯恐天下不乱地出现,还扣了扣鼻孔——虽然他可能没有鼻孔,但他确实做了那样的动作。
“你二人的命途,并不相互干涉,到此为止吧”
克里珀的出现当然不是纯粹的为了劝架,两位星神的战斗,尤其是其中一位还是【毁灭】这样的星神时,对寰宇的破坏是巨大的。
再让他们两个打下去,连天慧星墙都能打塌。
【未知】和【毁灭】打了一场神战,把【存护】的墙给打穿了,这算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