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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又笙端着菜过来的时候,嗅觉敏锐的谢令仪就觉得不对劲。

他以极快的速度,将那两瓶无人问津的药丸收入袖中。

谢九:……

不愧是自家主子,很有先见之明啊。

萧芝铎站起身,喜滋滋地迎了上去。

“顾姑娘辛苦,姑娘做的菜,必然是……”萧芝铎顿了顿,“大概,可能……总是不错的吧。”

萧芝铎先一步看到了那盘中之物,怀疑的眼神藏都藏不住,这莫不是从倒掉的厨余里捡回来的?

顾又笙已经将盘子放到了桌上,还将备好的两副碗筷也摆好。

“这是我第一次做这菜,请两位公子尝尝。”

谢令仪踌躇着,在谢九鼓励的眼神中拿起筷子。

萧芝铎舔了舔唇,有些尴尬地坐了回去,他的手反复整理着衣袖,却没有去拿筷子。

这荷包里脊,难道不是他吃过的那道?

明明该是一个个金黄如荷包般的外形啊?

这盘子里的……

好像是被厨余裹着的石块啊。

谢令仪贴心地先为他夹了一块:“芝铎,快尝尝。”

此话如同催命符一般。

萧芝铎咽了咽口水,想到了自己的祖母。

顾姑娘的恩情,当以身相殉,不,以身相报啊。

萧芝铎干干地扯着唇笑,拿起筷子去夹碗中的不明物体。

虽然恩情大过天,但是……

这股气味,实在难以形容啊。

还未等送入口中,萧芝铎已经觉得自己想吐了。

他的眼神在桌上游走,之前那两瓶药呢?

“萧公子?”

顾又笙如今温软的笑容,在萧芝铎眼里,倒有几分鬼差的阴森感。

萧芝铎看了一眼谢令仪,他正夹了一小点菜,却没放入嘴里,反而看着自己,似乎想要等自己先尝。

萧芝铎一个深呼吸,将菜送进口中。

不要咀嚼,直接咽了就好。

呃,这东西,实在有些咽不下去啊。

萧芝铎面色精彩,谢令仪看得阵阵发凉。

芝铎是个君子,待女子一贯温柔,顾又笙又是他的恩人,但凡是人能吃下的,他绝不会如此让她难堪。

谢令仪舔了舔唇,今日考学,他该留在国子监等结果才是啊。

萧芝铎嘴里的菜终于咽了下去,谢九觉得他的脸都快憋绿了,贴心地为他送上一杯茶水。

萧芝铎一口就咕噜喝完,然后又自己倒了一杯……

三杯水喝完,他才有了些意识。

如此这般,不是在羞辱顾姑娘吗?

萧芝铎后知后觉,放下了想再去倒水的手,强忍着,也放下了茶杯。

顾又笙睁着一双无辜清澈的眼,柔声问:“怎么样,好吃吗?”

萧芝铎实在说不出违心之话,只好维持着僵硬的笑容,点了点头。

他吃过的荷包里脊,应该是外皮酥脆,内里软嫩的,而顾又笙做的……

呃,还是不要再回忆那个味道。

顾又笙乌黑的眸子眨巴着,目光盈盈地落到了谢令仪的身上。

谢令仪目光微转,面色平静地吃下了那一小口。

他的瞳孔蓦然一震。

那边顾又笙还在凝视着自己,且是一脸的期待。

谢令仪喉间滚动,实在做不出当着她的面,将东西吐出来的举动。

“噗嗤。”

顾又笙自己没忍住,笑出了声来,眼里一片狡黠。

“难为你们了,我的厨艺,活人可难消受。”

顾又笙收走桌上的碗碟。

“呃,顾姑娘心灵手巧,假以时日,厨艺一定会好起来的。”

萧芝铎安慰了一句,他本想说厨艺日后必定能与御厨比肩,但是那道菜的后味犹在,他实在说不出此等瞎话。

顾又笙歪了歪头,笑着回道:“我刚到连阳城的时候才六岁,那年开始我就喜欢上了做菜。如今一晃十二年,我的厨艺真的还能好起来吗?”

萧芝铎没想到,她那么小就开始学厨艺,学了十几年还能把菜烧成这样……

这何尝不是一种天赋。

“会的。”

萧芝铎不想打击祖母的恩人。

顾又笙笑得粲然,她早就接受了自己厨艺顶尖,顶尖难吃的事实,但那又如何,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喜爱下厨,而且,自己若不再做菜,那些鬼怪们,就再尝不出任何的味道。

人生百味,她的菜能做得如此难吃,也算是另一种难能可贵吧。

谢令仪轻咳一声:“谢九,你收走吧。”

谢九应声,接过顾又笙手中的餐盘,退了出去。

他没敢喘气,小跑着离开,赶着去了结了这盘毒物。

谢令仪:“顾姑娘请坐吧。”

见她笑得没心没肺的,应是知道自己的厨艺惊人,她既不在意,他也就不多废话。

“外祖父的事近日并无进展,不如就等到大伯公进京。他们兄弟自小一块长大,应该有些母亲不知道的事,兴许能帮到外祖父。”

谢令仪这话是说来安抚顾又笙的,她在家中住了几日,可外祖父却一无所获,他怕她等得着急。

“谢公子不必介意,我化怨多年,最长一次花过两年的时间,而且红豆已经快到京城,我在这里住着,跟在连阳城,也没什么区别。”

当然她不可能在谢府住上太久,只是京城到底比连阳城凉快些,谢府又没断过她房内的冰。

如此凉爽,她也想等过了八月的热天再走。

怕谢令仪误会自己会赖在这里,她又说:“若是等秦家大老爷来了,老秦还是不能恢复记忆,我便先带他回连阳城。”

“外祖父想回连阳城?”

“嗯,他失忆多年,如今相熟的,都是连阳城的鬼怪。若是不能记起来,他打算回去,先安心做个鬼怪。”

谢令仪的手在桌上点了点,有个问题他很早就想问。

“我只听说,若成了鬼怪,去往地府是要先受罚再投胎,倒不知道,若是一直做鬼怪会怎么样?”

“其实也不会怎么样,就是不能投胎罢了。做鬼怪比做人来得自由,唯一的问题是,鬼怪不能沾染无辜者的性命,若是碰了,便是灰飞烟灭。其他的,只要没有别的鬼怪欺压,不要碰上一些不明事理的玄门中人,其实也没什么。”

鬼怪的世界,同活人,并无太多区别。

当然,她说的只是寻常的鬼怪。

若是鬼气高深,又有功德在身,成了鬼王的,又是别的说法。

就像他……

顾又笙再次强调:“鬼怪若是杀了无辜之人,便受永世不得轮回的天谴,只这一条,绝不可违背。”

但是老秦是个失忆鬼,而且圆滑怕事,这么多年,她也没见他惹过事。

谢令仪收回了手,若是最后外祖父不能恢复记忆,这样的安排倒也不错。

“若真的那样,只能劳烦顾姑娘以后,对外祖父多些看顾了。”

顾又笙在连阳城住了多年,他倒不怕会有鬼怪在那里作恶。

谢令仪提议:“顾姑娘进京后一直没有出过门,再过几日便是中秋,不如到时我带你出去转转?”

萧芝铎:“对啊,须臾山上赏月清静些,到时我们可以找个僻静之处。”

须臾山不如凤仪山来得出名,观月的位置也不及,但是凤仪山在中秋的时候,几乎全是京中权贵,历来有办宴会的传统,而须臾山,人不算多,出入的也多是百姓,再适合顾又笙不过。

顾又笙对赏月没什么兴趣,但是她确实好久没有出门,中秋不能和父亲、姐姐他们一起过,心里也是有些思念。

能跟他们看看同一轮圆月,也是好的。

“那也好。”

她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