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和胡不起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往前看时,小男孩仍然站在原处。
这里没有人家,也没有除他俩之外的大人,怎么会出现一个小男孩呢?
小男孩一头棕色蓬乱的细发,两只眼睛炯炯有神,眼里闪耀着一种赤色的光。身上缠着树枝。露出的双手铜黄,上面似乎长了细密的绒毛。
小男孩站在树下,似乎并不感到孤单,也不感到紧张,他正扑闪着两只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呢。
喜儿和胡不起转眼看看四周及上下,除了这个小男孩,哪里有一个人影?
谁家小孩丢在这里?
或者是这男孩自己走到这里不成?
狐狸没有吃了他?
喜儿和胡不起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自己是上前,还是就此离开。
喜儿转而一想,既然是小孩,作为大人,是应该上前打个招呼,问问他情况。
喜儿看了胡不起一眼,正欲上前,不想,那小男孩却突然转身向里走了。
男孩向丛林当中走去。
喜儿愣了一下,很快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并加快了步伐。
他们俩一起钻进了树林,追了好一截,并四处查找,哪里有小男孩的身影?
喜儿站在山顶,茫然若失。胡不起劝她回去。时候也不早了,再打柴,也只能挑回家去了,送城里根本来不及。
喜儿坚持在山顶上又转了一会,还是没有看到那小男孩,更是没有看到哪怕是一只的狐狸。
俩人只得回家。
喜儿坐在自家桌前的凳子上,茶饭不香,心思纠结。既像是幻觉,又像是做梦,我怎么会遇到这些恐怖而又奇妙的情况?
这些情况,为什么通通会被我们撞见呢?
是巧合,还是必然?
是突发,还是有人预谋的?
她又重复着问了自己一遍,山顶上怎么会出现一个小男孩呢?
“狐娃,狐娃,他就是狐娃!”
喜儿恍然大悟似的,她突然冲着胡不起喊道。
胡不起坐在她的对面,被她吓了一跳。
“什么狐娃?”
“我们的孩子,狐娃!”
“你说什么,狐娃,那怎么可能?”
“他就是狐娃!”
因为喜儿肯定而又坚定的这样说了,他就是狐娃,胡不起不能不相信,也不敢不相信,他只好朝这方面想,冲喜儿点头。
喜儿说过之后,神情反而淡定。
说起来,他们丢弃狐娃正好两年了。那小男孩估摸也就两岁。他不是狐娃还能是谁!
狐娃没有死?
狐娃是被山里面打柴的人捡起,领回家抚养了?
打柴的人没有嫌弃他,而我们做父母的却将他遗弃在山上,天下哪有这样狠心的父母?
俩人一边回忆,一边思索,一边就开始了自责。
“我们去找他,他一定还在山上,就在那附近。”
胡不起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兴致勃勃地对喜儿说道。
喜儿也跟着站起,正要转身打算跟胡不起一起去山上。但是,她很快又停了下来。她停下,胡不起也停下了。
“我们就这样的去找他,是不妥的。”
“现在是下午,找他正合适,别等到天晚了。”
“我要给他准备好衣服和食品才行。”
胡不起想想也是。就这样去,就是找到了他,又怎么好见面呢?
当初我们遗弃了他,如果他知道了,我们是他的父母,他怎么想?
他能不恨我们吗?
天马上就冷了,给他准备一些衣食,这对他来说,应该很重要。
但是,要准备好衣服,谈何容易。得重新开始缝制,这是需要时间的。
“我们还是不急着去见他吧,两年都过来了,他也不会为我们想象的衣食发愁。”
“那我们不去了?”
“我缝制好了衣服再说。”
缝制衣服是一个方面,喜儿还没有作好思想准备也是一个方面。这不难想象,她的心情有多复杂。
一下午,喜儿只是做好了一件小褂一件小裤。她接着开始打毛衣。
就在当天晚上,喜儿挑灯夜战的时候,俩人突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
敲门声一阵紧似一阵。敲得紧了,胡不起只好从卧室走到外面,问,谁啊。
“是我,胡六斤!”
胡不起正要开门,喜儿跑到他身后,拉住他,冲他摇了摇头。
“六斤,这么晚了,你找我什么事?”
“你白天一般都不在家,只有晚上找你了。”
“有什么事吗?”
“村里要推荐互助会的成员,村长要我把这个送给你,你推荐一个名单,签上自己的名字,或者画押即可。”
说得这么具体又可信,胡不起这下可以开门了。但是喜儿还是不允。以前有人学着村长的腔调,冒充村长,骗他们开门开窗的事又不是没发生过。喜儿不敢冒这个险。
胡六斤等了一会,不见胡不起开门,又敲门,并催促道:“你开门啊。”
“你明天再来吧,或者我找你,明天我不上山了。”
“明天一早就要交给村长,这么简单的事,非要等到明天干嘛。”
“那你到窗户这边递过来吧。”
胡不起吩咐胡六斤到后窗这边,主要是想看看,他到底是不是胡六斤。
胡六斤果然走到后窗。胡不起和喜儿透过窗缝,看得一真二切。
胡不起与喜儿会意,便对胡六斤说:“你还是从前门进来吧!”
胡不起又转到前门,将门打开。胡六斤从外面走了进来。
俩人笑脸相迎,正要向胡六斤解释怠慢之处,不想,那胡六斤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脸色阴沉,两眼敌视,向胡不起走近。他上前就给了胡不起一拳。
这一拳似有毁墙挫壁之力,一下就把胡不起打趴到地上,来了个嘴啃地。
喜儿大为吃惊,神色大变,她连忙弯腰去拉胡不起。不想,那胡六斤更加凶猛的一脚踢过来了。
这一脚踢到胡不起的肩上,只把胡不起整个人踢飞起来,身子在空中平移好几米,直落到卧室的床前地上。
胡不起双手撑着地面,艰难地抬起头来。他已是鼻青脸肿,而且鲜血直流,很快,他支撑不住,又趴下了,接着就昏迷了过去。
胡不起之后,那胡六斤重点需要对付的,似乎就是喜儿了。
他踢飞了胡不起之后,还没等喜儿真正反应过来,突然转身,同样对喜儿飞起了一踢。
这一踢似是用了雷霆之势,千钧之力,直把喜儿挑起,并在空中翻了一个跟头,然后砸到厨房的门口,“轰隆”一声,落到地上。
喜儿落到地上,顿时昏迷。
胡六斤还没有完,怕她不死,又给她补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