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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燕京春事 > 第324章 我不舍得也不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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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十二天的时间对云葭而言可谓是度日如年了。

每日都想着裴郁在贡院怎么样,考得如何、睡得如何、吃得如何……如此种种,倒是把自己也折腾得瘦了一大圈。

也亏得这阵子徐父军营有事,已经有十余日未曾回来了,若不然被他瞧见,肯定又得担心地直皱眉毛。

不过唯一让云葭安心的是——

日子一天天过去,贡院那边并没有传来什么消息,那也就证明裴郁这一次考试顺顺利利,并没有被人污蔑作弊。

这样一想。

云葭便更加确定前世裴郁那样是陈氏的缘故了。

终于到八月二十九了,一场秋雨一场寒,这一个月连着下了几场秋雨,这天气也终于有些秋天的样子了。

秋高气爽。

上回送裴郁去赴考的时候,她还只是穿着一身薄衫,热的时候还得摇团扇解暑。

可今日却不得不穿上稍微厚实一些的秋装了。

团扇一应物什也早已收起来了,就连悬挂在马车外的竹帘也都已经换成了织锦绣帘,更好的用来挡风。

照旧是阿琅陪着她去接裴郁。

这阵子秋闱考试,书院也没开,让他们在家里休息。

姐弟俩估算着时间,这次特地赶了早,就是怕又出现那日的状况,马车赶不到里面去。

还没到外面,下人便来通报了:“姑娘,小少爷,赵二公子来了,说是在外面候着你们一道去贡院。”

“那快出去吧,省得长幸久等。”云葭撂下一句。

马车便继续往外面赶。

等到了外面,果然瞧见赵长幸的身影,他坐在马上,但身子就跟没有骨头似的,懒洋洋地撑在马上,一手掩着唇,嘴里时不时冒出一个哈欠,看得让人也忍不住想打起哈欠。

听到声音,他看了过来。

瞧见姐弟俩的身影,他倒是立刻就扯唇笑了起来,虚握缰绳,他一边驾马过来,一边则冲着云葭先笑意盈盈地打了个招呼:“徐姐姐。”

“昨儿夜里没睡好?”云葭问他。

“咳,是有些晚。”赵长幸没多说。

徐琅却乐得拆自己兄弟的台:“给阮裳做生日礼物呢。”

“咦?裳儿的生日快到了吗?”云葭倒是不知道此事。

赵长幸被自己兄弟拆台,自然没好气地瞪了徐琅一眼,碍于徐姐姐在场,他也不好做什么,只能偷偷冲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而后才又语气温和地回答起云葭的话:“还有阵子呢,在下个月初八。”

九月初八。

云葭心里记下了,也没说什么。

听赵长幸要她帮忙保密,她自然笑着表示自己不会多说,只不过看他眼下的青黑,难免担忧:“你若是困,就别跟我们一起去了,回家好好补觉去吧,阿郁知道也不会说你什么的。”

“那可不行!”

“我上回跟他说好了的,怎能言而无信?”赵长幸说罢又道,“走吧,徐姐姐,去晚了可没好位置了。”

见他坚持,云葭也不好再说什么。

也怕继续耽误下去,回头马车又进不去,只能作罢。

不过还是跟赵长幸说了一句:“你若是累就进后面的马车歇息下。”

赵长幸嘴里应着好,人却没动,而是牵着马到了徐琅的身边。

他还没困到这个地步。

马车启程,一行人便继续往贡院的方向过去了。

早早的,路上就已经有不少车马了,几乎都是往贡院的方向过去的,也亏得云葭他们住得离贡院近,路上要方便许多。

听说从承天门开始到长安大街的那条路已经堵得不成样子了。

甚至都已经有五城司的人过去指挥通行了。

为得就是怕出现踩踏事件。

每三年一次的春闱、秋闱、还有之后的状元游街,都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

不过即便他们住得近,等到贡院的时候,那也已经是车水马龙、人山人海,也亏得云葭早早就安排岑风他们先过来抢占位置了,这才有了一个距离贡院不远的位置方便停车。

马车方才停下。

赵长幸就不由抬起胳膊擦了下额头上的汗,围观四周小声嘟囔道:“我还以为我们出来得已经够早了,没想到还是有这么多人了。”

云葭坐在马车里倒还好些,没被挤到,这会问了下他们有没有事。

得到一个没事的答案,方才回答起赵长幸的话:“三年一次的科举本就是大事,饱含着千百号家庭的希望。”

“可不是!”

元宝也是一早过来蹲位置的,听到这话也跟着说了一句:“我刚跟岑风哥他们过来的时候,听说不少人家昨儿夜里就来了,一直在这等着呢。”

他没说有些人家穷的坐不起马车,都是卷着铺盖在地上直接睡的,他们来的那会,天才蒙蒙亮,能看到不少人睡在地上。

这会倒是看不见了。

那么多人,不小心踩到就不好了。

赵长幸不免有些愕然。

他以前没来过这样的地方,自然不知道这贡院门前是这样的情景。

不过他将心比心想了下,如果他也参加科举的话,不管成不成,恐怕他家上到爹娘,下到他那双才不过三岁的小侄儿小侄女应该也会全都过来等他出来。

想到这。

赵长幸就不由扯唇笑了下。

徐琅本来在看着贡院那边,忽然听到身旁传来一记笑声,不由转过头去,看着赵长幸脸上还没有彻底消散的笑意,莫名道:“你笑什么?”

赵长幸笑:“没什么。”

徐琅挑眉,还想再问,忽然裤腿被人用力拽了几下,低头一看,是元宝,徐琅不耐道:“做什么呢?”

他边说边想把自己的裤脚扯回来。

却听元宝压着嗓音小声道:“少爷少爷,你快看那!”

徐琅还没说什么,一旁的赵长幸看到他们主仆俩这一番小动作便挑起眉:“鬼鬼祟祟,做什么呢?”说着他还特地弯腰轻轻抓了下元宝那个团子般的发髻,跟从前似的故意逗他道:“小元宝,跟哥哥也说说呗。”

元宝最不喜欢别人碰他头了。

当即一边往前跑一边回头瞪赵长幸:“你讨厌死了!”

外头这一番阵仗自然引起了云葭的注意。

“怎么了?”

她问了一句。

赵长幸故意跟云葭抱屈道:“徐姐姐,他们主仆故意不带我玩呢,还当着我的面说悄悄话。”

说罢还未听到徐姐姐的声音,就先扫见徐琅难看的脸。

赵长幸虽然爱玩闹,也爱逗自己这位发小,但也不是没眼见的人。

看徐琅这副模样就知道应该是发生什么事了,一时也没再说什么,跟着人的视线看过去,就知道让他脸色难看到这种地步的原因是什么了。

街对面也有一拨人,还都是些熟面孔。

——正是裴家那一行人。

赵长幸心里暗骂自己一声没事闹腾什么,刚想遮挡住徐姐姐的视线,可徐琅已经先他一步反应过来了。

可惜还是晚了。

云葭已经瞧见街对面的情景了。

会在这看到裴家人的身影自然不是什么稀奇事。

上回她就碰见了。

可云葭没想到除了裴有卿的那两个下属之外,常山和陈氏竟然也在。

常山在,倒是没什么好说的,裴老太爷一向看重自己这个长孙,上回他没派人来送,云葭就有些惊讶了。

可陈氏……

已经不知有多少时日未曾看见这张脸了。

比起记忆中那个嚣张跋扈、眼高于顶的样子,此刻坐在马车里的那个妇人明显看着孱弱了不少。

瘦了。

看着也没以前那么精神了。

若不是她身边都是裴家人,云葭这一时之间瞧见恐怕都有些认不出来了。

她还未瞧见云葭他们这边。

车帘半卷,她靠着车窗一直观察着贡院那边的情形,就等着门开,能快些看到她的儿子。

手里握着一串佛珠,嘴巴一张一合,是在向各路神佛祈祷她的儿子能高中。

忽然察觉到有人朝她这边看过来。

陈氏下意识皱了下眉。

她已经有几个月没回来了,以为是哪个相熟的妇人在看她,正想回看过去,就扫见一张清艳绝伦的面容。

原本脸上挂着的温和笑容在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后,立刻就僵滞在了她的脸上。

陈氏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在这看到徐云葭的踪影!

上回见面还是在她家。

徐云葭高坐上堂,那副居高临下目下无尘的样子,她至今都不曾忘记过!

甚至每每午夜梦回——

她都会梦到这一幕,梦到造成她如今如此悲惨的原因究竟是因为什么!

徐云葭……

徐云葭!

那近百个日夜里,被她咬牙切齿碾磨于唇齿间的名字,已经深入地刻进了她的骨髓之中,令她此刻即便只是远远看见,掐着佛珠的手便不住攥紧。

手指攥得生疼,陈氏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至极。

她沉默地凝视着对面的马车。

神情并不算好看。

但很快,她就看不到那张熟悉的脸了,两个差不多年纪的高大少年挡在马车面前,朝她看了过来,其中一个神色冷淡,而另一个则气势汹汹。

那一双犹如虎豹一般的眼睛让陈氏看得神色微变,倒抽了一口凉气,身子也不住往后靠了一下。

可她身后并无东西。

这一靠,差点没摔倒,也亏得马车里面还有丫鬟,忙伸手扶住她没让她摔倒。

“夫人,您怎么了?”

丫鬟一面扶着陈氏的胳膊,一面疑惑道。

外面常山原本正全神贯注看着贡院那边,忽然听到身后传来的声响。

“怎么了?”

他回过头,问马车里的主仆二人。

丫鬟正要回答,却被陈氏抢先一步:“没什么。”

可她语气还有些不稳,神色也有些难看,显然不是没什么的样子。

常山不由又皱了下眉。

但既然她说了没什么,常山也就没有多问。

如若不是老太爷惦念着世子,上回看见世子消瘦了不少,想着他们母子团圆会好一些,今日他也不会让他特地带夫人过来接世子。

就盼着他们这位二夫人经此一事可以安生一些,别再跟以前似的瞎折腾了。

“您再坐会,算着时间,也该开门了。”常山这样说了一句,便径直转过头,没再搭理陈氏了。

本想继续看向贡院大门,余光却忽然扫见几个熟悉的身影。

常山一顿。

忽然明白刚才二夫人异样的情况了。

虽说两家的关系已经大不如从前了,但毕竟几辈子的情分,还有旧情在,常山也不希望两家闹得太僵,便还是朝徐琅拱手作了个揖。

徐琅看到之后,不由撇了撇嘴。

他虽然不喜欢裴家人,但常山毕竟是长辈,阿姐又素来敬重裴家那位老太爷,他虽然实在对裴家人喜欢不起来,但也还是朝人点了点头,算是跟人打了招呼。

他这一低头。

常山就看见了他身后那辆精致华贵的马车。

一眼就认出那是谁的马车,常山有些吃惊,他还以为徐家小少爷和那位义勇伯府家的二公子在这是因为他们有好友赴考,没想到县主竟然也在……

难道……

他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不由回头问起元丰、刘安二人:“二公子这次也参加秋闱了?”眼见两人神色微变,他眸光微沉,怒斥:“怎么没人来说与老太爷听!”

元丰一听这话,不免有些委屈。

他们能知道什么啊?二公子又没回来过,要不是那日碰见,他们也不知道啊。

他正想说,却被刘安攥住胳膊。

“我们也是那日送世子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这次二公子也参加了,原本以为二公子刚进书院,得再缓几年才考,没想到……”

常山闻言,脸色还是有些难看。

但也知晓没法责怪他们,他们对二公子的关心本就不够,但凡多关心一些,他跟老太爷也不至于不知道这事。

可看着如今这个阵仗,常山就觉得有些难堪。

说到底二公子还是姓裴,就算如今住在徐家,那他骨子里流的也还是他们裴家的血。

哪有别人来接二公子,而他们作为正经的家人却什么准备都没有的道理?这若是让别人看到,他们裴家还要不要面子了?

“你让人再去准备一辆马车,再去跟家里说一声,今日也准备一些二公子喜欢的菜。”常山转头吩咐元丰。

元丰一听这话,想皱眉,又被刘安拍了下胳膊,只能沉默答应了。

他转身去吩咐。

常山见他离开,不语,他是想着不管二公子同不同意,该做的还是得做,不能寒了二公子的心。

要不然回头二公子出来瞧见他们只接世子而不接他,岂不是对他们的成见要更深了?

不过最好今日还是能带二公子回家去。

若是能趁机缓和他们的关系就更好了!

这样想着,常山便打算先去找县主说一声,直接与二公子说,他必然是不肯的,可若是由县主开口的话……

常山当机立断:“你在这看着,我去跟县主打声招呼。”

他说完便直接朝云葭一行人走去。

对此。

刘安还没有什么反应。

坐在马车里面自先前开始便一直沉默不言的陈氏此刻脸色却难看到了极致,看着常山离开的身影,又或者说,望着徐云葭等人所在的方向,她攥着佛珠的手再一次收紧。

上面刻着的六字真言直直嵌入她的手心之中。

她却好似一无所察。

依旧双目阴鸷地看着那边。

她身边的丫鬟看见她这副模样,吓得脸色惶惶,却不敢多言,只敢埋着头,尽可能地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是去了庄子之后才成为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旁人都觉得夫人这几个月改变了许多,可她却知道夫人其实一直都没改变过,甚至比以往更加让人害怕了。

以前夫人也不过是对外人伪装一些,面对他们向来是不会掩饰什么的。

该罚该惩,从来都是明着来。

可如今……

夫人是越来越擅长伪装了。

看着倒是变得平易近人了许多,与旁人说话的时候也是温声细语,平日也不会怎么处置他们,可私下的手段却也没少过。

尤其……

她还记得上次夜里去给夫人送汤水的时候,看到她竟然直接用手拿着底下孝敬上来给她解闷的一只雀儿。

当时夫人就用帕子捂着它的嘴巴掐着它的脖子,控制着雀儿,然后又用剪刀一点点折磨撕扯它的羽毛。

她那会站在门口眼睁睁看着那只雀儿从挣扎到平静,看着血流满了一整张帕子,差点没尖叫出声。

可翌日。

有人问起夫人那只雀儿去哪了?

夫人却只是轻飘飘的说忘记关笼子,可能跑了吧。

没有人怀疑夫人的话。

甚至底下一个管事还表示日后再给夫人找一只来解闷,可她却知道那只雀儿就埋在夫人屋子里的那只兰花花盆里面。

想到那个情景。

宝清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怕被夫人瞧见,也怕夫人发现什么,她硬撑着装作一个没事人的样子,唯恐自己也落得跟那个雀儿一样的下场。

……

常山一路往前走。

近了之后更能瞧见他们脸上的表情。

能看见那位徐少爷在他过来之后,那双本就未曾松开的眉毛立刻拧得更加紧了。

常山心里是有些尴尬的。

尤其想到自己待会要说的那些话,就更为尴尬了。

但不管再尴尬,他还是得说一声,要不然让老太爷知道,恐怕又得……这样想着,常山还是咬着牙过去了。

“徐小少爷、赵二公子。”

常山先后跟徐琅和赵长幸打了个招呼。

常山毕竟是那位老太爷身边的人,赵长幸虽然不喜欢裴家人,但念及那位老太爷的功勋,还是朝人点了点头,客气喊了一声:“常管事。”

可徐琅的脸色就没那么好了。

刚才跟人点头打个招呼已经是他最后的礼貌了,没想到这人竟然还敢上赶着过来,他与他素来是没什么话好说的,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他是来找阿姐的。

徐琅最烦裴家人来烦他姐,当即脸色变得奇差无比。

不仅未曾搭话,甚至连让开,或是让人去跟他姐通传一声都没有,就这么大喇喇的挡在常山的面前。

常山看他这样,脸上神情不由变得更为尴尬了。

心里也有些难堪。

他跟着老太爷这么多年,无论是在裴家还是在外面,都是受人尊敬的,就连家里几位主子都得卖他一个脸面,没想到如今却在徐家这个小少爷面前碰了壁……偏偏他还不好说什么。

心里思忖着该怎么说好见县主一面,就听前面传来一道声音:“是常管事来了吗?”

——正是云葭的声音。

犹如天籁。

常山当即松了口气,他忙高高诶了一声:“是老奴,老奴来给您请安了!”

云葭道:“请过来吧。”

常山忙又应了一声。

可徐琅还是拦着他的去路不肯他过去。

“小少爷,您看这……”

常山有事所求也不好发作,只能腆着脸冲人笑了下。

徐琅仍旧脸色难看,抿着唇不说话,还是被赵长幸拉了下胳膊才咬牙往旁边让开一些,让常山过去。

锦帘半卷着。

云葭就靠着马车坐着,看着常山过来与她请安,她也只是语气温和地让人起来,问了一句:“裴爷爷身体可还好?”

常山听到这话,心里骤然又是一暖。

怪不得老太爷一直惦记着县主呢。

心里不由又责怪起二爷和二夫人,若不是他们当初一意孤行,世子和县主又岂会变成这样?他心里实在没忍住暗骂一声,嘴里却接着云葭的话继续往后说道:“前阵子得了一场风寒,这两日倒是好些了。”

“县主呢?”

常山又问起云葭。

看着云葭的脸,不由蹙眉:“老奴怎么瞧着县主又瘦了一些?”

云葭笑笑:“这阵子担心阿郁科考,便没怎么休息好。”

常山听到这话,也不知怎得,莫名有些尴尬起来。

作为二公子的家人,他们却一个都不知道二公子参加了今年的秋闱,反倒是外人心系着二公子的事情,还特地一大早过来接二公子回去。

这样想着。

常山忽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常管事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吗?”还是云葭瞧见他神色复杂,面露犹疑,方才问了一句。

“……是有些话想与县主说。”

常山道。

云葭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请说。”

常山咬牙。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刚知道二公子今年也参加了秋闱,已经让人去准备马车了,还吩咐家里多准备了一些二公子喜欢的菜。”

“毕竟是一门双杰的大好事,老奴是想着今日不如让二公子回家去,一家人好好团聚团聚。”

他这句话说完。

云葭还未有什么表示,原先一直在旁边未曾说话的徐琅却当即冷笑出声:“刚知道,合着你们以前不知道啊?”

他简直是气极反笑。

“哦,也对。”

“他以前是死是活,也没见你们关心过,区区一个乡试,你们怎么可能关心呢?反正有裴有卿这个给你们长脸的嫡子长孙,谁还会记得他呢?”

他是真的拿裴郁当兄弟,也是真的替他打抱不平。

他就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一家人,跟姜道蕴比也不遑多让了。

他一句句怒声斥骂着。

赵长幸这次未曾阻拦,抱着胳膊在旁边作壁上观,脸上的神色也有些不大好看。

云葭竟也没有打断。

而是等他骂得差不多了,方才淡声开口:“阿琅。”

徐琅知道他姐这是不让他再继续往下说了,心里仍有些不满,却也还是咬牙闭嘴,只不过看着常山的一双眼睛还透着一股子浓浓的厌恶。

常山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小辈骂得抬不起头。

他脸色又是难看,又是尴尬,偏偏还什么都说不了,只能尴尬地立在原处。

“常管事。”

听到头顶传来熟悉的女声,常山这才又连忙诶了一声,希望县主能卖他一个脸面。

“这事恐怕不太行。”

常山愣了下。

因为太过惊讶,他甚至不受控制地抬起头,他以为县主会说自己没法做主,那他就可以顺势让人回头帮忙说下。

可他没想到县主竟然会拒绝得这么果断。

“他连着考了这么多天,恐怕只想着睡觉,我今日特地不在家里开宴,就是想着他能好好睡一觉。”

“一门双杰是好事。”

迎着常山怔忡的目光,云葭依旧语气淡淡:“但要他扛着身体不舒服还要过去跟你们吃饭,我不舍得也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