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休息室出来,我吩咐正忙活的管事等着收拾房间,威廉是不会留太久的,那一桌子饭菜也不见他动筷子,估计是吃不下了,但婚宴结束之后肯定会有大批留下来的宾客、晚上都需要安顿的。
管事应声好,果然我到高辛辞身边待了没两分钟就传来消息,威廉已经上车准备出发了,梁森招呼河河也跟着一块。
河河恰好在旁抱着沅沅玩闹,听这话长长的“啊”一声:“不是刚来吗?这么着急回去,我还没吃饭呢。”
高辛辞登时略显疑惑的看看我,我没什么可说,便只是保持着待客的微笑拉他一把,随后一起转向河河:“那你留下吃饭,沅沅留着跟苓苓蕴蕴玩,晚点再回去。”
“就是就是,我哥和嫂子要上班,我一男版德华只管带孩子就好了嘛,他们要是有事就自己回去吧。”河河摆摆手。
怎么说我跟威廉和梁森也只是告别不是闹掰,管事想来也并没收到多坚定的指令,于是掉头就走,河河还嫌不够,回头看一眼才安心,长舒一口气,仿佛梁森整天对他多凶悍似的,沅沅也有样学样,学着他二叔晃晃小脑袋。
话说,如今再听到二叔这个称呼真是让人不由得应激啊……
苓苓蕴蕴打破我的思路,一脑袋撞进我怀里,苓苓好像还记得正事,蕴蕴已经被迷得找不着北了,我给抱起来才迷迷糊糊听见她念叨:“唔,红丝绒妈妈,香香……”
好家伙,真是儿不嫌母丑,我一直觉得这件礼服怪怪的,要不是为了敞亮的把寒家那大红宝石带出来都不想换衣服!结果竟然出乎意料的被夸?高辛辞听见也是紧随其后蹭来蹭去,反倒把唯一一个没跟上进度个子还不高的苓苓急的冒泡,好一会儿才被她舅舅拖起来。
之之指节连着敲过我和高辛辞的脑门:“我就不在一小会儿、你们夫妻两个就偏心过头了?”
苓苓也气的叉腰:“就是嘛!虽然我和妹妹长得一样,但爸爸妈妈也不能当只生了一个啊!妈妈抱妹妹了爸爸为什么不抱我!”
“这倒不稀奇,你爸还没断奶呢。”之之忽而又反口替我俩说起话来,只是显然不怀好意,表情格外具有嘲笑意味,很快引起高辛辞眼神反击,不过,反击无效。
因为我放下蕴蕴就一人一掌捂住嘴。
河河也缩着脖子鄙夷:“姐夫真是的,估计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爸爸了吧?”
高辛辞点点头:“嗯,我尽早改正,也辛苦你啊小舅子,未婚未育男大学生这就带上孩子了,没事多来家里坐坐,你有经验,顺带给安安照顾两天。”
河河:“什么?!”
等不得河河想理由拒绝,沅沅就乐呵的扑上来:“真的吗?那二叔照顾弟弟我是不是也可以经常跟妹妹一起玩啊?姑姑你看!我给妹妹带的旋转木马她们就很喜欢!”
“原来旋转木马是你带来的啊,我就说嘛,谁送的礼物能这么送到人心坎儿里,谢谢我们沅沅宝贝——”我一阵夸赞,沅沅也笑嘻嘻的抱抱我。
紧随其后一声响亮的哭嚎传遍宴会厅,今天最后一个小主角终于睡醒了,待在保姆阿姨怀里忍不住化身一条固执的鱼,阿姨无奈的给只穿着小恐龙睡衣的娃儿抱出来,潦草的塞进我怀里,我哄半天才好,一回头,有了孩子这个好理由,许些宾客也笑嘻嘻的涌上来,借着给孩子带礼物的机会露面。
泽宁就在身边,于是首当其冲:“姐姐,我和泽欣选来选去,也就这个金锁最适合小外甥,我们给孩子戴试试吧。”
“是嘛,那安安快、把手抬起来让小姨给你戴上。”我笑笑应下。
安安蹬着小腿享受着一群人簇拥的滋味,瞧见哪个喜欢就笑笑,不喜欢不用我说就扒拉开,最终泽宁就只成功给他戴上一个项圈,像什么手镯脚链之类会束缚他的,一脚上去差点踹到他小姨脸!我赶紧给拽回来裹怀里。
“这个就算了,小孩子长得快,哪天胖的摘不下来就不好了,心意领了,黎浠,替安安收起来吧。”我哭笑不得招呼道。
泽宁泽欣也没有跟小孩计较的道理,顶多是泽宁心思重点会尴尬,泽欣和疏童可好了,时不时戳戳安安肉乎乎的小脸,随后让开给下一个送礼的河河,小伙戴上墨镜大手一挥,祁樾凉立即递上前一个板砖大小的金块,依稀辨认形状,我才晓得那是个金子做的哑铃,给我和高辛辞整得目瞪口呆,送金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送哑铃给一个百天小孩做什么?
河河不可置信的墨镜都差点掉下来,扶了扶理直气壮道:“强身健体啊!不是、姐我这就是个寓意!我又不是真的要安安立马站起来锻炼,但晚上睡觉有这么个沉甸甸的家伙放旁边绝对是防止做噩梦的!”
“驱邪啊?那也有道理。”我扶了扶额:“我就是觉得你这金砖也太大了,比我和你姐夫准备给安安抓周的那块还大,都觉得有点亏心!现在看来干脆用你这个抵了我们那块,让安安看看将来做什么好。”我说罢朝孩儿他爹使了个眼色。
高辛辞稍稍领会我意思,赶忙将剩余试图往安安身上堆礼物的攘开:“也是,先让孩子抓周吧!省得一会儿又睡着,左峤快叫人去把东西都拿上来!”
左峤动作也是很快,在朱文青帮着我俩突出重围重回台上的间隙就将道具都取来,一般小孩抓周也就这几样东西:一支毛笔、一本三字经、一个相机、一个小算盘、一个印章、一盘颜料、一个药瓶、一个鼠标、几块积木,一个玉笛子,最后再加上他小舅带来的那个金杠铃,通通摆到软垫上后就将安安放上去,小崽子一时都有些选择困难,在几样东西间看了好久都没挑出一样。
这时就有人问我苓苓蕴蕴选什么了,我仍记得苓苓是一手抓着积木一手抓着金条,重金请来的道士当场给孩子批了一卦,说她将来要继承我衣钵,搞建筑业,而蕴蕴只拿了玩具就不玩了、紧巴巴的抱住我,他又说是姑娘是当小公主、享福一辈子的命,话倒都好听,只是未来怎样谁又能判定呢,我不信这个,图个热闹罢了,只要孩子们都平安,怎样都好。
最终,安安还真选了那个金杠铃,赠品似的捎带上印章,我和孩儿他爸都有点措手不及,印章好分析,常说是要当官,但金杠铃可怎么论呢?是注重“金”、搞经济?还是注重那个“杠铃”、强身健体啊?还是并列?
只别是照他小舅说的是驱邪就好,我儿长大跳大神,那场面真是想都不敢想……
我和高辛辞一齐往下咽咽口水,四目相对时谁也没忍住笑出来,很快松懈下,庆幸幸好我俩是重生,都见过安安成长了,这孩子、除了有点淘气之外简直全能,我看是要继承他爸爸衣钵,这样的话就算蕴蕴真去做了享福的小公主也没什么,前头有姐姐、后头有弟弟给她罩着呢,而且蕴蕴这么感性的孩子,大抵也真不适合做生意,那就做最开心的宝宝吧!
在台下阵阵掌声中我将安安抱起来,带着高辛辞微微躬了躬身,随后就再次叫人把孩儿抱回去喂奶了,也就是此刻,我在人群中捕捉到门口悄然离去的梁森一家,往前,是发觉我在注视什么、无奈笑着示意我过去的陈伊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