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萧烨还成婚的消息传开,宋青是谁,成了京都热衷的话题。
提及这个名字,闻均言想起了许多,不怎美好的回忆。
闻宋青,是她原本的名字,言是她的乳名,闻酿去世后,她便自行改了。
看不明白她要做什么的柳烟儿,私下问池滢,“主子这是什么意思。”
“应当是要办坏事了。”
一番了解,柳烟儿才知道,闻均言想办有辱闻氏的事时,便会用宋青的名字。
可怜的萧烨还忙前忙后,一整日都没有吃饭,生怕迟一些她就会反悔,忙着把事情定下来。
嫁衣、金玉、朱钗…
堆了整整一屋子,他拉着闻均言挑,“可有喜欢的。”
“太子挑即可。”
他拿了一件鲜亮的嫁衣,在她身上比划一番。
她撑着头坐在桌边,满眼困顿。
近来她总是嗜睡,郎中说是因为她怀孕的缘故,并无大碍,他才安心些。
“很困。”
“尚可。”
现在胎位刚坐稳,萧烨还生怕她有个闪失,将她看得格外的紧。
“一切从简,只拜堂就可。”
就算他让人抬着空娇子,在京中转了一圈,将能省的都省了,这场婚礼还是没能进行下去。
她刚换好嫁衣,便被人从后捂住了口鼻,拖入了一旁的暗道中。
“林其。”
他脚步一顿,拽着她的手腕,一瘸一拐的将她往外拉。
周归闻声进来,哪还有闻均言的踪迹。
南下打扮的死士,如水般从暗道口涌出,她被逼得只能步步后退。
被暗卫喊走的萧烨还,察觉不对劲儿,急忙往回返,“刀。”
闻言,尔武抽空将手中的刀扔出去,抽出腰间的软剑冲了上去。
心惊不已的箫烨还,出招极其狠辣,不到一刻钟,死士被他砍了大半。
尔武的剑如一条水蛇般灵动,被它缠上的几乎没有活路。
“你被算计了。”
她平静的语气,让林其发了狠,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摁到墙上,“我还未死透,你是不是很失望。”
他的声音和以前大为不同,沙哑的不成样子,这全然是拜她所赐。
“毒发的滋味不好受吧。”
“在南下时,你也说要嫁给我的。”
“权宜之计罢了。”
林其也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与他也是吗。”
“于宋青不是。”
他一笑,扯下她的腰带,将她的手绑在一起,摸索着用火折子,点燃了一旁的油灯。
闻均言这才看清他的面容,和往日也没什么不同,不过多了些沧桑,少了些轻狂,亦如她被权势争夺磨平了棱角。
盯着这张脸,林其自觉灰暗,“我身上有炸药,不顺着我,你也活不了。”
“那便死。”
“既你今日用的是宋青的名字,也该记得我说过的话。”
十五岁的林其,对十二岁的她说,“在南下女子都是要刻夫印的,不过你是中原人,便也不用了,来日你若是不忠,我便要一分不差的都夺回来。”
南下的夫印类似于中原的奴印,一旦刻上就意味着这个人,成了对方的物件了。
衣服被扯开,针尖落下,她盯着他手里的动作,思量着如何从他手里逃掉。
萧烨还追来时,闻均言胸口上的“林”字,已然刻好。
“林其,你放开她!”
“萧烨还,枉我们兄弟一场,你居然抢我的人。”
林其狂笑着落了泪,“刻了我的姓,她便是我的。”
瞧准机会,闻均言一脚踢开她,朝萧烨还的方向跑去。
“死!都死!全都给我陪葬!”
林其点燃火药捻子的同时,萧烨还紧紧的,将闻均言叩在了怀里,“别怕。”
暗卫闻成肉盾,将他们护住。
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林其不敢置信的后退,“不会的,不会的。”
“杀!”
“别。”
他垂眸,“阿言这是不舍了。”
“先将他收入大牢,即刻派人与南下谈判,共同对付段松。”
“听阿言的。”
被暗卫摁住的林其,眼睁睁的瞧着,萧烨还将闻均言打横抱起,慢慢走出了暗道。
“你放我下来。”
“不放。”
“无耻。”
“宋青妹妹到是会说话。”
论用毒中原人,不及南下人,可坏就坏在,她模样太好看,凡是哄一哄他,他便想为她做任何事情。
“宋青妹妹要带我回中原。”
“对啊,成亲就是要先见父母啊。”
“我手上都是你们中原人的血,他们不会喜欢我的。”
她一双眸子满是天真,“可我觉着你很好啊。”
就这般林其被闻均言哄着,心甘情愿的到了中原的地界。
她的身份暴露,他忽地如梦初醒,“你骗我。”
“我闻均言从不骗人。”
“你明明与我言,你叫宋青,父亲是中原茶商,母亲是个深闺妇人。”
“林公子说的可能是我,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妹妹吧。”
那一年,她亲自带兵,大杀南下六部,若不是林正凛,虏获了五爷做交换,哪还有他的今日。
“无论你是宋青,还是闻均言,都是我林其的。”
“公子能赢得过我时,再说这些丢人现眼的话吧。”
原本林正凛是想在换人时,暗算闻均言的,谁料被她反将了一军,差点全军覆没。
时隔数年,他终于有机会站在她眼前,却不想又是必输的局。
如今就连带她去南下,他也做不到。
“宋青!骗子!你个骗子!”林其颓然哭喊道,“当年我就不该信你。”
他不随她进中原,或许她就逃不掉。
萧烨还捂住闻均言的耳朵,不想让她听这些,她却拉下他的手问他,“太子可是与他相识。”
“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叫来郎中一番查看,大人和孩子都无事,萧烨还才松了口气。
瞧他盯着她的胸口瞧,闻均言怕他再发疯,连忙顺毛,“还能去得了。”
“嗯。”
“太子不开心。”
好好的婚礼被搅合的一塌糊涂,他怎么可能开心,“嗯。”
她抬手,他蹲下。
闻均言揉揉他的头,他便顺势爬到了她的腿上,手撩着她的裙摆,“真想不拜堂就洞房。”
都闹成这般了,萧烨还仍旧坚持,要将婚宴办完。
媒婆劝他,“午时妻,昏时妾,时辰过了不吉利,换个日子办吧。”他死活不听。
怕闻均言不满意,与她商量道:“时辰不好我们改日再补一场,今日就当阿言,陪我做了一场戏,哄我开心了。”
“随主君定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