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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好了这些,闻均言反倒是睡不着了。

下了几盘棋,浮悬的心还是定不下来,她把棋子扔回棋篓,一静下来,又觉着心口被酸水堵的异常难受。

汀俊仪喝完了药,拉着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

抬头仰望,星空璀璨格外好看。

时间就好像偷来的般,一点都不经用,转眼天蒙蒙亮。

闻均言胳膊上挂着的小团子,还是不愿松开她。

水淋淋的琥珀眸子,明明都困得睁不开了,还撑着眼皮瞧着闻均言的侧脸。

她回眸对上他的眼神,忽地觉着有少许的不忍心,“去床上睡一会儿。”

依依不舍的汀俊仪,垂下眸子,将胳膊环得更紧了些。

明明他们才是年少情深、破镜重圆,凭什么要给别人让路。

闻均言克制而隐忍的,摸摸他软白的小脸,还似小时候般绵嫩,就好像往日的时光从来未变过般,割得人连呼吸都是生疼生疼的,“俊仪,好好长大,别让我担心。”

小团子轻轻地点头,张开手埋进了她怀里,揪着她的衣襟,哭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都要把人送走了,抱抱就抱抱吧,这般想着,闻均言的手才收紧了些,把小团子抱到榻上。

小团子挂在她身上死活都不肯下去,闻均言没办法,拍着他的背哄他,“日后还会见的,有的是机会。”

这话没有安慰到汀俊仪,反倒让他刚顿住的眼泪,又滚落了下来。

滚烫的触感,不断的滑入闻均言的襟口滑入,湿润的却是她将近干枯的心田。

比起失而复得,更让人难受的是,明珠蒙尘,过往不可追矣。

她沾满血腥的手,和他不可复的嗓子,都是他们彼此间难以弥补的遗憾。

让萧烨还念念不忘的七年,何尝不是他们的七年。

如果可以他也想陪着她,将缺失的空白,用余生填满。

而她也多希望,他能再喊她一句姐姐,将她从无尽的深渊里再度拉出。

闻均言剪了一节红绳,在两人的手腕上绑好,用温热的毛巾,将他软白的小脸擦干净。

等着的辞楚,瞧着汀俊仪独自出来,并不觉着意外。

小孩没有牵手辞楚的手,埋头往前走着,他不敢回头去瞧,闻均言也不敢出门去看。

马车的齿轮消失在上路的尽头,萧烨还才上前,将自己的外袍披在闻均言身上,“就这么难受。”

他原本是打算不问的,可瞧见她极力抑制,却还是红了眼眶,心里还是发酸,不觉问出了口。

“长乐走了。”她轻声出口,“就在昨夜。”

萧烨还的声音也逐渐,变得为不可闻,“不是退烧了吗?怎么突然就…”

“我怕身上戾气太重,都没敢抱过他一下。”

“不是阿言的错,是我、是我不好。”

两人拥抱的一刻,眸光瞬间变了色。

她褪去柔弱,唯有冷意

他褪去愧疚,唯有偏执。

“咳咳。”

闽均言突然咳嗽,让萧烨还紧张了起来,“怎了。”

“无碍。”她惨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怎么看都不像是没事的样子。

草木皆兵的萧烨还,丝毫不敢懈怠,让尔武去找曲请康的同时,将她打横抱起,三步并两步下了高台。

萧府的客厅内,还未换下朝服的曲请康,提着药箱早已等着。

“不必麻烦曲公子了。”曲靖康如今是户部侍郎,再叫太医不合适了。

萧烨还哪肯就此放过,“就当让我安心些。”

这身朝服倒是很衬曲请康的气质,温文尔雅、含蓄内敛,若是不瞧他那双,充满算计的眸子,倒也让人觉着舒心。

号脉过后,曲请康退了出去,床边守着的萧烨还也跟了出去。

闻均言眸光冷锐,哪还有半分病态。

“臣上次不说了吗,积虑成疾,要多加调养,太子怎么还…”曲靖康话语一顿,朝屋子里瞧了一眼,拉着萧烨还下了台阶,确定闻均言听不见,才难以启齿的开口,“房事伤身,还需多加节制。”

“若是…不呢。”

“恐怕有性命之忧。”曲靖康解释,“盖万事以身体为本,血肉之躯,所以能长有者,曰精,曰气,曰血。血为阴,气为阳,阴阳之凝结者为精,精含乎骨髓,上通髓海,下贯尾闾,人生之至宝也。故天一之水不竭,则耳目聪明,肢体强健,如水之润物,而百物皆毓,又如油养灯,油不竭则灯不灭,故先儒以心肾相交为既济。盖心,君火也,火性炎上,常乘未定之血气,炽为淫思。君火一动,则肝肾之火皆动,肾水遭铄,泄于外而竭于内矣。”

萧烨还无力的抬手,曲请康退出了院子,“将哑奴…”

“咳咳咳!“突然屋子里的人又咳了起来,萧烨还急忙推开屋子,将企图下地的闻均言,抱回到了榻上,“我不吃醋了。”

将他寻回来吧。

后半句话,到了嘴边,总说不出来。

他回来,她的眼睛,怕是又要容不下他人了,萧烨还怕自己瞧不下去,又会发疯。

若她用长乐的离开,来掩饰对汀俊仪的不舍,被他知道了,他定然会寻她闹,为保万无一失,她便把自己搞残了。

见效果不错,闻均言抱怨道,“阿还又在多虑了。”

“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好好的一个人,一到他眼前,怎么就三天两头,活不长了呢。

闻均言替他抹了下泪,暗暗地搓着手指,眉眼间透出少许不易察觉的厌恶,“万般都是宿命,阿还无需介怀。”

这话也不知是说长乐,还是说她弱不禁风的身子。

她越是口不提怪罪,言不贪仇怨,便让他觉着罪恶,连拉她的手,都变得唯诺了起来。

他又做错了,“阿言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情吗。”

“西周归,八方平,明君出,定中原。”

这是宋仁德刚继位时,流传的一段童谣,如今大概早被世人遗忘了。

“我帮阿言。”

闻均言眉眼间生起些笑意,反握住他的手,“哑奴是我师父的独子,我与他只有年少的情谊,没有欲念,公子不必挂怀。”

放在以往萧烨还,定然还会质问她,那为何还同吃同住了许久,而现在他唯有畏惧。

她若是为了不让他碰,便给自己下了药,是不是也能为了惩罚他,而自我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