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她是认真的,萧烨还惊得猛地坐起来,不可思议的盯着她清冷的眸子,而后忽地想通了,“阿言又想让我做什么。”
温柔刀,刀刀致命。
更何况她给她所有的好,都是有代价的。
先前与他生气,刺激他往上爬,现在又对他这般好,肯定是有预谋的。
“收服南下十六部。”
“我若做不到呢。”
胸有成竹的闻均言,自然不担心这个,一语戳了萧烨还的逆鳞,“太子当真忍心,瞧着我去取悦旁人吗?”
“不行。”占有欲很强强的萧烨还,立马反驳她,“除非我死,否则阿言想都不要想。”
“那可做得。”
他抿抿唇,和她谈判,“我想要前者。”
她笑得魅人,“若是太子当真做得,我便都给得。”
他低垂着眉眼,“我听话阿言就能不再沾染旁人了吗。”
她说得话好似有蛊似的,直击对方的心脏,“从今往后只做阿还一个人的金丝雀。”
萧烨还心中的贪念,被闻均言一句话勾起,他撒娇似的抱怨,“阿言勾得我现在就想美梦成真。”
“回家可行。”
她真的没有在开玩笑,萧烨还拉着她的手,瞬间生了试探的心思,“可行。”
意料之外的闻均言,下意识的缩了下手,淡淡一笑,因为尽力抑制,所以并未流露出太多反感,“阿还喜的便是我念得。”
萧烨还把玩着她手指的同时,小心揣测着她的表情。
这些人也是懂事,直接将马车停在了萧府前。
萧烨还用外袍将闻均言,裹得严严实实的,生怕被人瞧了去。
从庭院一路到床榻,萧烨还狂跳着的心就没有停止过。
外袍扯开,是她花了装的脸,凌乱的美,同样让人抓狂。
风起,云落,细雨漫漫,池塘中的鱼儿,欢快的扑腾着,床幔荡漾,微醉在一滩波澜中。
“阿言为了将他安全送走,放弃这么多真的值吗。”他也不是傻子,这么会瞧不懂她的私心,她分明就是想先把他哄住,不让他去找汀俊仪的麻烦。
只是私情的话,不值得她如此,“我为得是收复南下十六部,自然值得。”
萧烨还狠狠地咬在她的肩膀上,直到新的牙印完全盖住旧的才停下,“等我对阿言无用时,阿言亲手杀了我好不好,别让我痛苦。”
她有这个心思,日后若是用得上就留着,用不上便过河拆桥,闻均言微微有些心虚,“太子多虑了。”
“别回长安王府了,多陪我些时日好不好。”明日萧烨还还要赶早上朝,和那些老狐狸斗智斗勇,艰难的很,不免此时缠闻均言缠得紧了些。
“好。”
最近朝堂上的事,闻均言自然也熟知,在宋仁德的操纵下,萧烨还和段松杀得不可开交,两个月间朝堂上换了不少新鲜血液。
这也是闻均言献祭自己最根本的原因,想要马儿跑得快怎能不给马儿吃草。
“送我可行。”萧烨还红着脸,指指地上的小衣。
“被人圈养的金丝雀有自己的东西吗?”
“阿言别勾我,我贪。”
闻均言收敛笑意,瞬间周身气势突变,让人如掉冰窟。
“又吓我,一点都不乖。”
“是太子说,不让我勾的。”
怎么说都是她有理,萧烨还说不过,贴在她肚子上问,“宝宝什么时候出来。”
“种子发了芽才能失知。”
“阿言取了什么名字。“
“不念如何?”
妄念成痴,不如不念,萧烨还一时不知,她是在说自己,还是在点他,“阿言又在打什么主意。”
“让青允给阿还当陪读如何。”陪不陪读的不重要,宋达好歹是要当皇帝的,总得在这深宫中见见世面。
萧烨还闪闪眸子,摸不清闻均言在想什么。
“潘过蓄意囤粮八成是要反了,阿还手里刚握住的权利,舍得就这么丢掉吗?”
权利可以让他握住她,他自然不想丢掉,“阿言究竟想做这么。”
“自然是与阿还同舟共济。”
只要潘过起兵谋反了,闻均言的谋划便成了一半。
他一打进京都,闻均言便杀了宋仁德,借西周的兵力,将宋达推举上位,而后的事情便是治国安天下了。
毕竟西周已经自立,严格上来讲便算不得大宋的一部分了,若是直接出面推拥立达,很容易被联合讨伐,不是明智之举。
只有宋仁德驾崩,那些受利的官员与富商,才会去寻新的牌桌下注。
有了南北防就可牵制西周,有了西周便可不惧东防,左右少征战,把力气放到正本清源上便可了。
若是昔糯不诚非要弄个鱼死网破,闻均言联合南防和北防死战,生灵涂炭,忠良惨死,那他便要背负一世骂名。
这江山坐不长久,他自然也不会肖想了。
即使东防和西周一样,选择佣兵自立也没关系,修整几年,直接开战,拿回来就是。
昔糯知其将士归不得家的苦楚,到时自会出力帮她。
南下得猛狼来撕咬,萧烨还若是行得,她便不必亲自操刀上阵杀敌了。
即便是一切顺利发展,不发生变故,帮着宋达好生坐稳朝堂,并且清除内患,也够闻均言忙个三五年了。
不顺利,那便想办法斩顺了。
闻均言难得哄他一次,萧烨还觉着心里暖暖的,“有阿言这句话,我已经很知足了。”
“给我些时间,我将府邸上的事情处理好,便入住东宫,陪着阿还一起面对这些事情。”
她一口一个阿还,让他觉着好不真实,“为何突然对我这么好。”
“因为值得。”
先前对他爱答不理,现在对他温柔以待,只是因为他站的位置变了,让她看到了价值。
闻均言毫不掩饰的利用之情,让萧烨还又患得患失了起来,“除非我死,否则阿言别想丢下我,和旁人快活。”
只要他还活着,便做不到对她完全放手。
不管她多厌恶,他还是会缠着她,赶跑一切有可能会抢走她的人。
他最多可以做到,在有限的距离瞧着她,尽量不去打扰她的生活,但绝不能容忍,她身旁有别人伴着。
“那太子便坐稳高台,不要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