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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到来,并没有起到什么作用,萧守便将人将他拖下去,剁碎了喂狗了。

曲靖康给闻均言号完脉,脸黑如墨,直接跪到了地上,“长安郡主脉象凶险,恐是回天之力了。”

“救不活,你便陪着她一起下阴曹地府。”

闻均言很意外,萧守能说出这番话来,“还魂草可医。”

血煞在南,还魂草却在北,以至于很多穷苦人家,根本无法等到药来,便熬不住自我了断了。

左右都是死,硬挺也没用。

闻均言拿药牵制,还能撑最少半个月的时间,即使是萧守寻不来还魂草,她也有别的法子。

总之今日才是第一日毒发,她还有的是活命的机会。

萧守吩咐下去,“去寻。”

闻均言象征性的拱手,“我虽未与人言,此番是被自己所伤,但也从未曾言过是王爷所为之。”

她并未往颜生那想,只当是萧烨还拎不清,才照成了这乱局。

萧守可不这样想,看不惯就是看不惯。

他一甩休子,便走了。

曲靖康实在不理解,“长安郡主既知晓药有问题为何还要喝。”

“左右一时半刻死不了。”

萧烨还拿着圣旨,闻均言便潜意识的认为,逼着她喝药,是宋仁德或萧守的意思。

头一日还正常,到了第二日曲靖康开的方子,便被改了一味药。

闻均言让池滢去盯过,汤药都是萧烨还亲自熬下的,并未发现有旁人经手。

萧烨还下毒的几率很小,那便只能是在抓药的时候出的问题。

药是曲靖康配下的,闻均言自然首先怀疑他——是否是受人旁人指使,受何人的指使。

却忽略了传药的过程。

经过闻均言自己的调养,她身体里的毒已经完全被控制住了。

曲靖康觉着吃惊,她一碗一碗的毒药往嘴里灌,不过两日竟能有这般的成效,脉象基本上平稳了。

倒是萧烨还病得厉害,比闻均言迟醒来半日。

他一醒来便坐在那里发呆,也不说话,整个一个忧郁小怨妇儿。

在还魂草寻来的那日,萧烨还才知闻均言也在宫中。

虽没见到她吐血的惨样,但也在宫人的议论中听了些。

所以等萧烨还见到闻均言时只有满满的愧疚。

他的关心好像只会害她。

萧守见萧烨还进来,便冷哼一声出去了。

萧烨还冲着萧守是扑克脸,轮着面对闻均言,却是讨好的笑脸。

哪个老父亲不会酸。

萧守是走了,但他的说话却还停留在闻均言的耳边,“这药喝完了便该安分些,莫要不知趣,否则就别怪旁人,要对你赶尽杀绝。”

他还不如说,喝了我的药就要对我儿子好些,要不然小心点你的家人,会被我一个一个杀了。

刚喝了人家寻来的药,又受了一番威胁,闻均言只得对着萧烨还扯出了一个笑来。

当真是比哭还难看。

原先闻均言和萧守没有正面交锋时,觉着只要自己把尾巴藏得够好,不被旁人察出端倪,就能找到那个一击致命的机会,而现在她却觉着,自己先前或许太过理想化了。

但凡萧守想,凭他如今的地位和手段,捏死闻均言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他本就是个臭名远扬、祸国殃民的妖人,杀就杀了,何必在乎名声。

舆论是把刀,的确能杀人,但也得旁人想借它的势,才能发挥它因有的作用。

闻均言现在要做的,是要让高台上的放松警惕,只要真心觉着她服软了,一时半会便不会动他。

她还不想,这么早便让南防的真实情况公布于众。

南防的事情来得突然,闻均言还未来得及打探宋达的消息,便破釜沉舟做了决定,她堵这孩子一定还在世上。

可能是她的意念太强,得到了上天的成全,把人送到了她眼前。

听了一堆关于闻均言,力抗南下十六部的精彩八卦,池滢在西周待的越发心慌,不顾闻均言的再三叮嘱,收拾了东西便偷跑了。

别的特长没有,池滢隐藏行踪的手段一绝,一天换八身行头,生怕被昔糯追过来,拎回去。

池滢之所以去西周,是陪着闻青允去当人质的,人有个好歹,昔糯也不好向闻均言交代,自会找她。

歪打正着,池滢被土匪劫走了。

昔糯一番探查,直接让人将当地首富的儿子给绑了,扔到了土匪山上,弄了一出劫票的戏码来。

牵扯出宋达纯属凑巧,也正是因为这凑巧,让闻均言冒失不得。

宋达是闻均言的底牌,她不能让他被旁人看到,并惦记上。

闻均言清楚的知道,宋达的存在足矣让不少人蠢蠢欲动。

受宠若惊的萧烨还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眼神,打量着闻均言。

他企图转移话题,“喝药。”

“我…我自己来。”闻均言伸出去的手连碗边也没有碰到,就被萧烨还按了下来。

他眸光先是试探后是不安,最终有些祈求的瞧着闻均言的眉眼。

不行吗?

是我不好,我不该妄想。

可是…我好难过呀。

闻均言无奈的张开嘴,萧烨还的眉眼肉眼可见的漫起了欢喜。

药汁入口。

闻均言不禁惊了一下,这个味道有些熟悉,但又不太像。

先前她光顾着吐血了,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

一碗药喝完,萧烨还的嘴角都快和太阳肩并肩了。

闻均言却郁闷不已,谁能知道这京城的棋局,这么不好混。

难道她真的要攀附着萧烨还才能一步一步的走下去。

“阿言。”

瞧见他手里捏着的东西,闻均言只得乖乖张口,甜腻的蜜饯送入口中,她下意识的拧眉。

他紧张道:“不好吃吗?”

“还行。”见他不信,她又补了一句,“不过就是有些甜了。”

待她把口中的蜜饯艰难的咽下去,他又塞了一个山楂球进来,眼巴巴的问她,“这个呢?”

“尚可。”

闻均言这样说,萧烨还反倒不开心了,耷拉着脸好像有人欠他三百万似的。

“公子这是怎了。”

“无事。”

连吃了两个干巴巴的东西,闻均言不禁有些渴了。

见她眼神四下扫着,萧烨还便问她,“阿言在找什么东西。”

“水。”

“渴了。”

“嗯。”

“别动,等着我。”萧烨还去了又回,端着茶杯作势要喂她喝。

“我自己来。”

他眸子忽地垂下眼眸。

闻均言实在是渴,只好把嘴凑了上去,他嘴角漫上些笑意,温柔的提醒她,“慢些,别呛着。”

萧守不知何时,出现在窗户下盯着他们瞧。

这眼神既欣慰又想杀人。

合着闻均言在萧守看来还是不该活着。

“瞧什么。”

“没什么。”

萧烨还看过去时,萧守已经抬步走了,屋檐下空荡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