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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朝堂之上,百官争论不休的场面,却没有如此好着了。

段松代表的文官,咬着坑害忠良这一点,死命拉踩颜氏一族。

另外一批怕被颜氏诛九族时牵连的官员,则言百姓捕风捉影,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两方人吵得不可开交,但因为都没有实质性的证据,终究是不了了之了。

而作为当事人的闻均言,在棋盘上熬了一夜,正撑着头打着吨。

萧烨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他原本只是在纠结,如何劝闻均信休息一会儿,冥思苦想了半夜的措辞,待有光亮透进来,他才恍然察觉一夜已过。

察觉有人逼近,闻均言猛地睁开眼,眉目一凛,满眼的警觉。

被她眼中汹涌的杀意一激,潇烨还欲要给她披衣服的手,猛然僵在了半空中。

她收敛眸光,“来人,伺候世子梳洗。”

他眸光一闪凶光,瞪着被推了一半的门,“都滚出去!”

随后萧烨还疯劲上来,将闻均言打横抱起,直接放到了床上,她被他的举动惊到,冷着眸子想着应对之策。

“不许熬了,睡觉。”萧烨还丢下一句话,往外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蹲在床边对她道,“我守着你,他们不敢扰。”

闻均言无语的翻了个身,她以外自己会很难睡着,谁知一闭眼便陷入了梦魇。

大火漫野,血腥冲鼻,一幕幕好似昨日才经历一般。

她喃喃惊醒,“别!俊仪!”

听到她换了个名字喊,萧烨还阴郁着脸,不禁酸道:“阿言心里想着的人可真多。”

她没有理会萧烨还的讥讽,冷着眉眼下了塌。

他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懊恼的抿了下唇。

这个时候他应该关心她,做了什么噩梦,然后再表示关切才对。

而不是乱吃醋,给她找堵。

她本就不喜欢他,这下子只会是更厌恶了。

闻均言不过才小憩了一炷香的时间,便了无睡意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颜氏何时亡,与她小师弟模样相似的颜生,究竟是死是活,对她来说便更加不值一提了。

她刚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太监便来禀报,宋仁得喊闻均言去议事厅。

“知道了。”

简单的收拾一番,闻均言坦然的跟着姜俊,一路进了大殿,随着她进来,原本喧嚣的大殿,瞬时安静了下来。

百官的余光除了盯着闻均言不放外,还在打量着跟在她身后的进来的萧烨还。

据说昨夜萧烨还中毒,命悬一线,闻均言衣不解带的,照顾了他一夜,也不知道真的假的。

舆论的引领者宋仁德,低沉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长安郡主且与众人说说,南防之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臣女不知。”

闻均言此话一出,全场愕然。

身为当事人,怎会对隐情全然不知。

是不想说,还是不敢说。

朝堂上的这些老狐狸,自然不会想到,这个十四岁的小姑娘,早已单枪匹马,杀入了这棋局之中。

“有朕做主尽可如实说来。”

“南防之事究竟是如何一回事臣女的确不知,敌军来的突然,似乎早有预料,很轻松便突破了我军的防线。”闻均言故作难为情,将头低的更深了些,“义舅中埋伏战亡后,臣女第一时间,寻过城防图的去处,并不在暗格之中。”

好明显的暗喻,大宋东南西北各有驻守两将,互相辅佐,其中有一条潜规则很值得思考——主将若是战亡,其麾下的副将便可接替余下的兵马,并掌握边防大权。

南防的主将是闻风,副将原先是颜老太爷的独子,也就是颜荣和颜生的父亲。

他突然病故后,便由他的庶长子颜荣,顶替了他的位置。

颜荣初出茅庐,论能力自然比不过闻风,想接替闻风,最起码得他入土为安后,方可有些机会。

颜荣为了当一方主将,不再屈居人下,向敌军泄露城防图,这罪过可就大了。

通敌叛国可是要诛九族的,在九族之内的官员,立马不淡定了。

而后呢。

偷城防图之人可找到了。

宋仁德,“速速将后事道来。”

闻均言继续说道:“当时边防垂危,战情险恶,臣女只顾着想法子出奇制胜收复失地,并未来得及处理此事。”

南防之事只要闻均言透露一些线路,自会有人替她去寻找证据。

都想看狗咬狗的戏码,她偏偏不如他们的愿。

宋仁德觉着伙候差不多了,便会出面处理颜氏了,她要做的便是把等待的过程缩短,逼着他做出抉择。

全场默言片刻,不知谁言了这么一句,“即使城防图泄露,至不至于把人都打没了吧。”

不用瞧闻均言便知,是个只会写穷酸诗句的儒夫。

高堂上的人没有言语,百官之中也无人出言呵斥他的无知。

似乎都在等,等闻均言道出一个合理的回答。

不食肉糜之徒,她心中腾起一团火,当即抬起了眸子,狠狠地朝那人瞪过去,“阁下可知闻军上下满打满算,能战者只有不过区区五万,粮草与军饷常年供应不足,要靠当地百姓接济且不说,闻风将军中埋伏时便折损了万数人,援军久久不到,您告诉我此等情行,除了孤注一掷、破釜沉舟,置死地而后生,面对早有预备的南下群狼,要怎么打才能人地两不失,确保可凯旋而归。”

字字掷地有声,将满堂官员问得哑口无言,他们久在云端,早已不顾尘间琐事,哪知道这些东西。

不过有一事,他们倒是记得清楚,宋仁德向来忌惮武将,其中闻风功高盖主,最是令人头疼,不能与之亲近不说,还得时常拉踩。

对君主“忠心耿耿”的户部,此事做的最为大胆,特别热衷于克扣其军饷,心情好发点破烂过去,心情不好破烂也没有。

这些年闻风对朝廷失望,懒得再上书讨要,只得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靠着五爷暗中经商贴补,才勉强够供养那么多人。

百官哪能不知闻军艰难,只不过都在等着它自生自灭,等不及它自我毁灭,便在暗地里推上一把。

“我义舅生时孤只单影,只知边疆不知朝堂,今日战死沙场也算死得其所。”闻均言叩在地出久久未曾抬头,眼底的狠意混杂在泪水中,一颗一颗地砸在地板上,撕扯地她心口生疼生疼的,“恳请圣上开恩,容我义舅魂归故里。”

不出闻均言所料,宋仁德洋装悲伤的,同意了她的请求,摆摆手颇为无奈的下了朝。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原以为自己无坚不摧,可当真见识到了百官的薄凉,她还是觉着心寒不已。

不值得为何还要守着?

既然屡屡遭受猜忌,日子过得如履薄冰,那为何不早些反?

铮铮铁骨一心报国,最终换来的却是含恨而亡,哪怕是死了,还在有人算计他的价值,当真值得?

直到一旁的萧烨还,小心地拽拽她的袖子。叩着的闻均言,才如梦初醒的抬起头来。

此时朝臣褪去了不少,剩下的则在不咸不甜的议论着今日之事。

她甩开他,往大殿外走去。

闻均言个子高,身姿细挑,颓然往前走时,仍让人觉着有无限力量。

相信她不会轻易折断,但还是会忍不住的心疼她。

战场之上刀光剑影,她刚丧了亲便要劳神对付那么多敌军,这一仗一定打得很艰难吧。

萧烨还嘴笨不会安慰人,默默跟在闻均言身后,亲自将她送回了长安王府。

他原不知,她这般难,早知他就应宋仁德的意思,入居朝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