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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南防边境。

在灵堂前跪着的少女,低垂着眉眼将绣了一半的嫁衣,扔进面前的火盆里,与衣物一同着燃着的是她内心中隐秘的恨意。

山河仓廪,帝王无德,忠国良将枉死,她在边关长了七年,见了太多生死,现下怎能不会怨恨。

“小主子,该走了。”

“且等一等,还没烧完。”

她淡淡的说着,将落在外边的红布挑进火盆里,身后站着的随身护卫虽然着急,但也不忍催促她。

照顾她长大的舅母刚亡,她最敬重的义舅便中了埋伏,尚且还不知道是死是活,一下子失去了两个至亲之人,谁心里也会不好受。

说到底她不过是个十四岁的小姑娘,不应该承担那么多。

待摇拽的火焰熄灭,闻均言低头瞧了瞧自己的手,一个念头在心中疯涨。

这是一双骑马射箭的手,也是一双安国立邦的手。

——旁人做不得的事她做!

心中有了念想,闻均言渐渐收回手,缓慢的抬了头,一双毫无波澜的琉璃眸子,盯着眼前的棺木。

她淡声出口,“韩鸳。”

忽地被这么一叫,韩鸳突然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传令下去七爷同五爷率领其部下全力支援仲州。六爷按照我义舅的吩咐,带着青允与五千精兵前往西周。其余的人留下来,与我一同死守邕州,直至援军到来。”

韩鸳不大放心,“小主子。”

此令还未传下去,在门外讨论战局的三兄弟愕然顿住了声,性格直爽的七爷第一个不同意,直接扒拉开两个发愣的哥哥冲到了前边。

不等他越上台阶,闻均言先从灵堂出来了,她扫一圈三位叔叔的面色,“我义舅此行生死难料,如今军中应谁做主,各位叔伯心下已然明了,就不必劝我了。”

脾气急躁的七爷,被闻均言不容拒绝的目光愕住,难得没了话。

眼瞧着兵临城下,她作为将门之后,却要将祸事丢给他人,若是真的如此做了,今后她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她不能走。

无论如何都不能走。

六爷,“万数来人够吗。”

够,怎么不够。

闻均言胸有成竹,“我自有法子脱离险境,各位叔伯抓紧时间走吧,莫要再管我了,时机若失,胜算更无多少了。”

最后一句话,刺激到了三个大男人,的确这种时候矫情不得。

五爷、六爷、七爷,齐齐的叹了口气,沉默了几秒。

闻均言的本事是他们几个轮流教的,怎么会不知这丫头的性子。

倔驴一个压根劝不动。

五爷将两个弟弟往外推攘,摆摆手赶起了人,“我留下来守着言丫头,你们两个赶紧走,莫要拖娃娃后腿。”

六爷走时瞧了一眼闻均言,又拍了拍七爷的肩膀。

若是相对六爷来说,七爷就显得有些不大争气了,捏着鼻梁,抹了两下眼泪,抓着佩剑,三步并两步,走得悲壮又决然。

在两万闻军暗中向仲州城集结的同时,南下十六部的主力部队也在整装待发,准备转移战地,对闻均言所在的邕城发动进攻。

南下十六部部长的独子,接到探子传来的消息,说是闻均言准备要逃,心下警铃大作,先行一步赶到邕州城门前大肆叫嚣,“老子再说最后一遍,麻溜点让你们小主子出来投降,如若不然老子一会儿攻进城去,一定先让她不得好死。”

“嚯嚯!投降!投降!”

韩鸳气愤的不行,欲要上前把那小子骂一顿,闻均言伸手将她拦住,摆摆手示意她离开,“不必逞这些口舌之勇,速速离去,把我交代的事做好便可。”

“喏。”

暗夜中身形一晃,高耸的城楼上只余下闻均言一个人,穿着一身丧服决然在那立着。

“咯吱——”

嘴上叫嚣的凶狠,等城门当真向他们敞开时,反倒是怂了。

林其嚣张的势头锐减。

两方交战多年,闻军的城门有多难破,他们不会不知晓。

这是——空城计?

群狼惊愕得忘记了嚎叫,无人在城下喧闹,夜瞬时恢复寂静。

闻均言从暗处走出来,居高临下的瞧着敌军首领。

一记冷光穿透暗夜,朝他刺了过来,坐在高头大马上的林其,自觉身子矮了半截,不管何时她都是耀眼的存在,总会让他觉着自己黯淡无光。

“驾!”这种关键时刻,林其不想让闻均言看扁,也不想在部下面前丢面,思量了一下,用力一夹马肚子,直接冲过去,踩着墙壁一跃,攀住城墙边缘的石头块,利落的一个翻身,落在了闻均言身旁。

城中或许有埋伏,那他不进城走城墙不就好了。

——真是个小机灵鬼。

闻均言眉眼淡淡的,瞧不出喜怒来,嘴角嗤着一抹悲戚的笑,却仍让人觉着傲骨无双,美得动人动人心魄,“林公子别来无恙。”

反倒是来攻城的林其,神情略微有些紧张的,盯着闻均言清淡的眉眼,一步步的逼向她。

面对对方的靠近,闻均言并未畏惧,反倒是满眼恨意,寒光从袖子里滑出,刀锋直指他的胸膛。

对此林其早有预料,快速制止住她,将刀扔下城楼。

不顾她身上尚还穿着丧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强硬的将她拉到身旁,勾住她的细腰,扼制住她的下颚便吻了下去。

他想这个吻想了许久,一但触及便不顾她的挣扎,死死地钳制住她,掐得她下巴都快脱臼了。

一点一点加深情谊的同时,一寸一寸夺掉甜腻她的气息。

南下之人向来轻浮,不似中原才子那般含蓄,闻均言对林其的行为并不意外,眸光冷了一瞬,伸手摸下头上的发簪,结结实实的扎在了,林其压忽而过来的肩膀上。

她扎得一下比一下得狠,血水染红了她的手,身上的人却纹丝不动,将她的下颚遏制的更紧了些。

城下,“嚯!嚯!嚯!”

觉着胜券在握的林其,对肩膀上的痛意毫不在乎,离开闻均言的唇,顶了下腮帮,笑得极其痞气。

他,“这次我赢了。”

不见得。闻均言心道。

在闻均言幽怨的眼神下,林其压低声音在她耳边道,“若是把我哄开心了,我便饶你不死。”

他这一闹,部下嚣张的势头立马又回来了,群狼放下戒备,举着兵器,兴奋的嚎叫着,一窝蜂的涌入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