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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尸躯养万鬼,我在黑市当邪修 > 第177章 饲主癫狂?幽影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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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 饲主癫狂?幽影蚀心

千尸洞,“行宫”轮转至一座繁花似锦的“幽香花窟”。奇花异卉绽放如霞,馥郁香气浓得化不开。白骨夫人斜倚在一张由千年沉香木根雕琢的软榻上,身着一袭新制的流霞霓裳——裙摆用某种罕见灵禽的羽毛织就,流光溢彩。她甚至精心挽了个堕马髻,簪着一支摇曳生姿的碧玉步摇。

美艳依旧,慵懒的姿态却透着一股刻意的紧绷。她的目光,如同蛛网,牢牢黏在角落那道深渊骨甲覆盖的身影上。

“历锋,”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甜腻的柔婉,刻意放缓了语调,“你看这‘醉梦幽昙’开得如何?听说它的香气能凝神静心…对你…或许有些助益?”她指尖捻起一朵碗口大小、散发着迷离蓝晕的花朵,小心翼翼地递向历锋的方向。

这是她命采风使耗费重金、几乎踏平了一个小型宗门才寻来的奇花,据说对神魂有奇效。她满怀期待地看着他,眼底深处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讨好和…**恐慌**。

深渊骨甲覆盖的身影缓缓“活”过来,纯黑的眼眸扫过那朵价值连城的奇花,没有任何波澜。

“夫人费心。”画皮的声音响起,温润依旧,却毫无惊喜,只有平淡的陈述,“此花之效,于属下体内万鬼噬魂之苦,杯水车薪。”

白骨夫人递花的手僵在半空,甜腻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那朵精心挑选的幽昙,瞬间变得刺眼无比。杯水车薪…他连一丝敷衍的欣喜都吝于给予!

一股熟悉的、混杂着羞怒和被拒绝的刺痛感猛地窜上心头。她强压下翻涌的烦躁,将那幽昙随手丢在软榻旁的花丛里,花瓣零落。

“无妨…不喜欢便罢了。”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那份刻意营造的温柔,“本座…今日新得了一坛‘千年玉髓酿’,据说…”

“夫人,”历锋的画皮忽然开口打断了她,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疏离,“属下今日需静修,压制体内虫群异动,恐难奉陪。夫人…自便即可。”

说完,那深渊骨甲的身影竟不再看她,径直转身,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花窟深处那片最为浓密的、散发着诡异甜香的食人花阴影之中。

自便?!

又是自便?!

白骨夫人脸上的温柔面具瞬间崩裂!她猛地从软榻上站起,流霞霓裳因剧烈的动作发出刺耳的裂帛声!精心挽起的发髻散乱,碧玉步摇叮当坠地,摔成几截。

“历锋!你给我回来!”尖利的嘶喊带着筑基威压炸开,震得满窟奇花剧烈摇曳,花瓣如雨般簌簌落下。馥郁的香气被狂暴的灵压搅动,变得浑浊而令人窒息。

回应她的,只有花影深处死一般的寂静。

“啊——!”白骨夫人彻底失控!她像个被抢走唯一心爱玩具的孩童,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优雅?慵懒?筑基修士的体面?此刻统统被抛到九霄云外!她挥手打出一道惨白的骨芒,轰然击碎身旁一株两人合抱的奇木!木屑纷飞,汁液四溅!她又猛地抓起软榻上那价值不菲的流霞霓裳,灌注灵力狠狠撕扯!

嗤啦——!

华美的羽裳在她手中如同破布般被轻易撕裂,流光溢彩的羽毛漫天飘散!

“滚!都给我滚!没用的东西!废物!”她赤着脚,在狼藉的花海中疯狂践踏,踢碎那些珍稀的花卉,如同在发泄心中那无处安放的、名为“失去”的巨大恐慌。美艳的脸庞因暴怒和绝望而扭曲,哪里还有半分白骨夫人的威仪?只剩一个被自己豢养的怪物彻底拿捏、濒临崩溃的…可怜虫。

“没有你…没有你…本座一样…一样…”她喘息着,试图吼出那句自欺欺人的话,却在对上花影深处那片冰冷死寂的黑暗时,喉咙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扼住!一样什么?一样快活?一样享受?这满窟狼藉的奇珍异宝,这被撕碎的霓裳,这遍地残花…就是她离了他之后的“享受”?!

巨大的空洞和恐慌瞬间吞噬了她。她颓然跌坐在一片狼藉的花泥之中,华服破碎,发丝凌乱,沾满了花瓣和汁液,失魂落魄。那精心维持的、诱人的、象征着力量与掌控的“性感身躯”与“慵懒姿态”,此刻只剩下狼狈不堪的癫狂余烬。

清元剑宗外围,一座名为“云溪”的坊市。此地灵气相对稀薄,多是些低阶散修和依附于剑宗的小家族、小商贩聚居交易之所。街道狭窄,房屋低矮,空气中弥漫着劣质丹药、符箓材料和汗水的混合气味。

一个身着洗得发白的灰色道袍、面容愁苦的中年修士,步履沉重地走在石板路上。他气息在练气九层,却显得虚浮不稳,眉宇间凝聚着化不开的阴郁和焦虑。他是清元剑宗外门执事,王幽。

“王执事!王执事留步!”一个同样穿着外门服饰的年轻弟子从后面追上来,脸上带着几分同情和无奈,“…令嫒的伤势…凌岳长老那边…还是没消息吗?”

王幽脚步一顿,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晃,本就愁苦的脸瞬间又苍老了几分。他摇摇头,声音干涩:“…多谢李师弟挂心。凌师叔…新收的那位叶师弟天资绝伦,正是需要资源稳固根基的时候…我这点小事…”他苦笑一声,满是苦涩,“…再等等吧。”

李师弟叹了口气,拍了拍王幽的肩膀:“唉…令嫒的‘神魂溃散之症’拖不得啊…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虽然我也…”他摇摇头,没再说下去,匆匆告辞。

王幽站在原地,看着李师弟远去的背影,又抬头望了望坊市尽头那座笼罩在淡淡云雾中、剑气隐隐的清元主峰,眼中最后一丝希望的光芒彻底熄灭。女儿重伤需要大量滋养神魂的灵药或纯净生魂吊命,而他…卡在练气九层多年,冲击筑基的资源还差一大截。宗门贡献?人情?在一位新晋的真传弟子和一位需要冲击瓶颈的筑基长老面前,他这点微末贡献和人情,如同尘埃。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他的心脏。

深夜。云溪坊市边缘,王幽那间简陋的居所内。

一盏劣质的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狭小的空间。王幽枯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桌旁,桌上放着一枚黯淡的玉简——里面记录着几种他倾家荡产也凑不齐的、据说能延缓女儿神魂溃散的偏方丹药。他眼神空洞,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木屑簌簌落下。

就在这时——

呼…

油灯的火苗,毫无征兆地…静止了。

不是熄灭,是凝固。仿佛整个房间的空气、时间,都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冻结。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冰冷死寂与浓郁阴魂气息的压迫感,如同粘稠的墨汁,瞬间浸满了这狭小的空间!

王幽浑身汗毛倒竖!练气九层的灵觉疯狂报警!他猛地抬头,惊骇欲绝地看向房间角落那片最浓重的阴影!

那阴影…在蠕动!

如同活物般,缓缓地、无声无息地从墙壁上“流淌”下来,汇聚、凝结…最终,化作一个模糊不清的、仿佛由最深沉夜色勾勒出的人形轮廓。没有五官,没有细节,只有纯粹的黑暗与令人窒息的阴冷。

“谁?!”王幽厉声喝道,手已按在了腰间剑柄上,灵力疯狂运转,却感觉如同陷入泥沼,沉重无比!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那黑影没有回答。只有一道冰冷、沙哑、仿佛无数怨魂在深渊低语糅合而成的声音,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洞悉一切的漠然:

「王幽。」

「练气九层,瓶颈难破,筑基无望。」

「独女重伤,神魂溃散,命悬一线。」

「宗门漠视,资源匮乏,求告无门。」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钢针,精准地刺穿王幽竭力掩饰的伤口!他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按在剑柄上的手剧烈颤抖起来。对方是谁?!为何对他的处境了如指掌?!

那黑影似乎“看”穿了他的恐惧与疑问,冰冷的声音再次在他脑中炸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如同命运宣判般的压迫感:

「正道无生魂。」

「你,求不得。」

「我,有。」

黑影微微抬起了“手”——那只是一团更加凝聚的黑暗——指向王幽的心脏位置。

「大量。纯净。足够你女儿吊命…甚至…滋养恢复。」

王幽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生魂!对方竟然能提供大量纯净生魂?!这…这分明是魔道巨擘才有的手段!他眼中瞬间爆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和…一丝挣扎的恐惧!

那黑影的声音如同魔咒,继续在他脑中低语,带着一种洞穿灵魂的诱惑与致命的精准:

「你…还需筑基。」

「冲击瓶颈所需资源…」

「我,亦可予你。」

「足够…助你踏破天堑。」

筑基!资源!

这两个词如同最猛烈的毒药,瞬间击溃了王幽心中最后一丝对正道的坚守!女儿…筑基…这是他穷尽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如今,竟被这诡异的黑影如此轻易地摆在了面前?

他喉咙干涩,几乎发不出声音:“…你…你到底是谁?…想要什么?!”声音嘶哑,带着绝望的颤抖和一丝…被巨大诱惑点燃的贪婪火苗。

角落的阴影中,那纯粹的黑暗轮廓似乎“咧开”了一个无形的、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冰冷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清晰地烙印进王幽的神魂:

「凌岳。」

「他的新弟子。」

「行踪。」

「告诉我。」

王幽如遭雷击,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凌岳长老!新收的真传弟子!纯阳剑骨!这黑影…竟是冲着那位去的?!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张了张嘴,想要拒绝,想要怒斥这魔道妖人痴心妄想…

但脑海中,女儿苍白的小脸,自己枯坐多年、绝望地看着筑基门槛的景象,与那“大量生魂”、“足够资源”的冰冷承诺,疯狂交织撕扯!

拒绝?女儿必死!自己永无筑基之望!

答应?背叛宗门!将那位前途无量的真传弟子送入魔掌!

油灯的火苗依旧诡异地凝固着。

昏黄的光晕下,王幽脸上的挣扎如同恶鬼般扭曲。豆大的汗珠从他额角滚落,砸在冰冷的桌面上,发出微弱的“啪嗒”声。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着狭小的房间,只有王幽粗重如风箱般的喘息。

终于,那喘息声中,夹杂着一个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带着无尽屈辱与绝望颤音的字节:

“…好。”

角落的阴影,无声地波动了一下。

深渊的毒牙,已然抵住了清元剑宗那看似坚固的堡垒。

一点火星,即将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