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主祠的曼陀罗结界发出刺耳的嗡鸣,银蓝色的光芒如蛛网般龟裂。江挽月的虚影骤然出现在裂痕前,荆棘冠冕的倒刺全部竖起,星砂血珠顺着发梢滴落——她刚触碰到结界的瞬间,一股带着腐臭的力量突然反噬,将少女的身形震得几乎透明。
“阿月!”沈清辞的星纹笔在空中划出紧急加固咒文,龙纹光芒却在触及裂痕的刹那扭曲成噬月纹形状。占星师望着好友愈发模糊的轮廓,龙纹胎记在颈侧灼烧如焚:“这不是普通的侵蚀!黑影在利用信徒体内的蛊虫...”
“休想!”江挽月的犬齿咬出血珠,星砂如银蓝巨蟒般涌入裂缝。她赤瞳里燃烧着偏执的光,每注入一丝力量,就有灰绿色的雾气从裂痕中涌出,在虚空中凝成黑影扭曲的笑脸。少女的流萤群如敢死队般冲向雾气,却在触碰的瞬间发出凄厉的嗡鸣,化作点点灰烬。
“这些光...是我的!”江挽月的声音混着灵力炸开,将整片区域震得地动山摇。她想起百年来信徒们在供灯下虔诚的面容,想起老妪颤抖着献上的祈福香囊,星砂突然暴涨,在结界外形成第二层防御网。然而黑影的笑声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一声都带着蚀骨的恶意:“信仰?不过是滋养古神的养料!”
萧云舟握紧发烫的星砂剑冲上前,赤色灵力与银蓝星砂产生共鸣。少年望着江挽月愈发透明的虚影,想起她将冠冕戴在自己头上时的骄傲模样,怒吼道:“姐姐,让我来!”他的剑刃劈开灰绿色雾气,却见裂缝中钻出无数噬月纹蛊虫,每一只腹部都映着信徒惊恐的面容。
“小心!是恐惧具象化!”萧砚秋举起星纹笔,笔尖银粉却在触及蛊虫的瞬间被腐蚀。少年突然想起暗流涌动时孩童诡异的呢喃,浑身发冷——那些被香灰污染的信徒,此刻正成为黑影的傀儡。他咬破舌尖将精血喷在笔端,古老的星轨图亮起,却只换来黑影更张狂的嘲笑:“没用的!他们的恐惧,会让古神彻底苏醒!”
极北冰窟传来震天轰鸣,水晶棺少女望着铜镜中的挣扎,漆黑瞳孔泛起笑意。她的指尖划过镜面,镜中顿时翻涌出血色雾气:“加大力度,让江挽月看看,她珍视的信仰如何反噬。”随着低语,长安城中被蛊虫侵蚀的信徒们同时抬头,幽绿瞳孔里倒映着逐渐崩坏的结界,不约而同地朝着主祠的方向走去。
“陛下!城西发现大量异常信徒!”萧承煜的玄铁剑迸发赤色雷霆,帝王冕旒下的眼神冷若冰霜。他望着密探呈上的战报,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信徒们诡异的行径——有人对着神像自残,有人在街巷散播噬月纹图腾,而这些人的供香灰烬中,都检测出灰绿色的蛊虫残体。
阿依娜握紧兽骨图腾,冰蓝色瞳孔映着结界上不断扩大的裂痕。北疆巫女的心脏传来刺痛,她这才惊觉图腾深处的噬月纹正在疯狂生长。记忆突然闪回黑影的蛊惑:“当古神苏醒,你以为自己能独善其身?唯有成为容器,才能获得永恒...”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将即将脱口而出的秘密咽回肚里。
江挽月的虚影剧烈摇晃,荆棘冠冕开始崩解。她望着结界外逐渐聚集的信徒傀儡,赤瞳泛起水光。这些曾为她点亮供灯的人,此刻却成了刺穿她心脏的利刃。少女突然笑了,星砂凝成的长枪直指天空,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就算燃尽最后一丝残念,我也要把这些光...夺回来!”
暗处,幽绿瞳孔的流浪猫蹲坐在塔顶,爪子下压着枚跳动的心脏。那心脏表面布满噬月纹,每一次搏动都与信徒的恐惧同步。随着它尾巴轻轻一扫,长安主祠的结界发出最后一声悲鸣,一道巨大的裂痕贯穿天际,而在裂缝的另一端,古神的威压正如潮水般涌来。这场关于信仰的争夺战,已然走向失控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