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布思瑰一直都没有去找沈梦雪,怕引起别人怀疑。
深灰色的云层在天际堆积,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整座沈宅笼罩在压抑的氛围之中。
布思瑰独坐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窗棂上的雕花,眼神中满是担忧与无奈,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在皮肤上留下月牙状的痕迹,心中却始终放不下对沈梦雪的牵挂。
沈梦雪可玩儿的爽了,一玩儿就玩儿了整整一个多月才回到家里。
在那远离沈宅的日子里,她仿若挣脱牢笼的飞鸟。
清晨,她踏着沾满朝露的草地,看阳光穿透茂密的林间,在脚下洒下斑驳的光影;
午后,她躺在柔软的沙滩上,听海浪有节奏地拍打着岸边,咸涩的海风轻拂过脸颊,带着自由的味道;
夜晚,她仰望璀璨星空,任篝火的暖意包裹全身,与新结识的伙伴们欢笑畅谈。
直到天边的云霞被染成绚烂的绯色,她才意识到,这段肆意洒脱的时光已然流逝了一个多月。
但是令她绝望的是,最残忍的四哥回来了。
当马车缓缓驶入沈宅的大门,沈梦雪望着熟悉又冰冷的家,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秋风卷着枯叶在庭院中打着旋儿,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也在为即将发生的事而叹息。
远处,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回廊之下,黑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犹如一只蓄势待发的黑豹。
那便是四哥沈烬渊,他的眼神冰冷如霜,眼尾那道狰狞的疤痕在暮色中泛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是岁月刻下的残酷印记。
沈梦雪至今仍记得,那些暗无天日的训练时光。
潮湿阴冷的地下室里,霉味与铁锈味交织,令人作呕。
沈烬渊手持皮鞭,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皮鞭抽打在她身上,火辣辣的疼痛蔓延全身,鲜血浸透了衣衫,她却只能咬着牙,不让自己发出求饶的声音。
有一次,训练强度远超她的极限,她眼前一黑,重重地摔倒在地,昏迷前最后一眼,看到的是沈烬渊冷漠转身离去的背影。
沈梦雪早上起床准备吃早餐的时候,就看到四哥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面投下细碎的光影。
沈烬渊坐在柔软的真皮沙发上,身姿笔挺,手中把玩着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刀刃反射的冷光在他脸上忽明忽暗。
他的目光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将沈梦雪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那眼神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看穿。
沈梦雪感觉浑身发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沈梦雪就像从童话里走出的精灵奶白欧根纱裙,层层叠叠,外搭同色。
透纱小衫胸前蝴蝶结坠着细碎银线。
墨色长发垂落腰际,柔的像春熙漫过鹅卵石。
她随意扬起手臂。
此刻的她,本应是美丽而灵动的,可在沈烬渊冰冷的注视下,那身精致的裙装却仿佛成了束缚她的枷锁。
纱裙随着她微微颤抖的身躯轻轻晃动,银线在晨光中闪烁,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恐惧。
她的长发散落在肩头,发梢微微蜷曲,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不安。
四哥朝沈梦雪招手“过来”。沈烬渊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不带一丝感情,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召唤。
他的手指修长苍白,骨节分明,此刻正勾着,那动作看似随意,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沈梦雪的双腿像灌了铅一般沉重,每走一步,都感觉像是在跨越生死界限。
沈梦雪走下楼,直到走到四哥身边的时候,她才看到。宽大的桌子上布满了杯子。
当沈梦雪终于走到沈烬渊身旁,映入眼帘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那张原本用来摆放珍馐美馔的雕花长桌,此刻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杯子。
杯子的材质各异,有晶莹剔透的琉璃杯,有古朴厚重的陶杯,还有雕着繁复花纹的银杯。
杯子里的液体颜色却都不相同,各种颜色的都有,有的还带着植物,什么样子都有,足足有几百种。
猩红的液体在琉璃杯中轻轻晃动,宛如凝固的鲜血,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墨绿的液体表面漂浮着几片腐烂的叶子,气泡不断从杯底升起,破裂时发出诡异的“咕嘟”声;
还有那荧光蓝的液体,在晨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妖异的光芒,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而危险的力量。
有些杯子里插着带刺的藤蔓,藤蔓上还挂着黑色的黏液,缓缓滴入杯中,在液体表面荡起阵阵涟漪。
沈梦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往事如潮水般涌来。
曾经,她被迫服下一种毒药,那种痛苦至今仍刻骨铭心。
毒药入喉,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五脏六腑间啃噬,她疼得满地打滚,冷汗湿透了衣衫,眼前不断闪过幻觉,整个人仿佛坠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而此刻,这数百杯毒药就摆在眼前,如同无数张血盆大口,等待着将她吞噬。
四哥刚给沈梦雪一本书,那本书极其的厚,沈梦雪接住的时候差点儿摔倒。
一本厚重的皮质古籍“啪”地一声砸在桌上,扬起的灰尘在光束中飞舞。
古籍的封面上,“百毒谱”三个烫金大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仿佛在宣告着它的恐怖。
沈梦雪颤抖着双手将书抱起,书的重量几乎要将她的手臂压垮,书页间散发着陈旧的霉味和淡淡的血腥味。
“你两个小时时间,把书上的内容全都背下来。之后来闻杯子里是什么?要是闻不出来,就喝了。”
沈烬渊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仿佛在谈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他站起身,缓步走到沈梦雪身边,俯身靠近她的耳畔,冰冷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脖颈上,“我亲爱的妹妹,你最好不要让我失望。”
说罢,他直起身子,双手抱胸,眼神中满是嘲讽与期待,静静地等待着沈梦雪的反应。
沈梦雪的指尖死死抠住《百毒谱》的烫金边缘,陈旧的皮革封面硌得掌心生疼。
书页间夹着的干枯曼陀罗花瓣簌簌飘落,在她颤抖的手背上留下一抹诡异的紫痕。
沈烬渊拖着软鞭踱步的声响在寂静的大厅回响,皮革与大理石摩擦的沙沙声,像毒蛇吐信般钻进她的耳膜。
\"三、二、一。\"沈烬渊突然打响指,惊得沈梦雪浑身一颤。
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冰凉的指腹带着常年握刀的薄茧,\"时间开始。\"
转身时,软鞭末梢扫过琉璃杯阵,数十只高脚杯同时发出清越的嗡鸣,彩色毒液在震颤中泛起细小的漩涡。
沈梦雪跌坐在雕花椅上,书页在慌乱中被翻得哗哗作响。
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仿佛活过来的蜈蚣,在泛黄的纸页上扭曲爬行。
她的瞳孔因恐惧而剧烈收缩,却强迫自己逐字吞咽那些可怖的描述:\"钩吻草汁液呈翡翠色,初尝回甘,三息后灼烧五脏,中毒者十指会如枯木般蜷曲......\"冷汗顺着脊背滑进裙摆,将欧根纱晕出深色痕迹。
大厅角落的座钟发出齿轮转动的咔嗒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击心脏。
沈梦雪忽然剧烈咳嗽起来,刺鼻的苦杏仁味不知何时弥漫在空气中——是氰化物!她惊恐地抬头,正对上沈烬渊似笑非笑的眼神,他不知何时点燃了一支雪茄,袅袅青烟中竟混杂着致命毒气。
\"分心了?\"沈烬渊弹了弹烟灰,火星溅落在某只盛着暗紫色液体的陶杯里,腾起一股带着腐肉气息的白烟,\"还有五十分钟。\"
他伸手随意抽出一只琉璃杯,琥珀色的液体中浸泡着半片带黑斑的毒蘑菇,\"记住,这是鹿花菌提炼物,误食者会出现幻视,把自己的内脏当作腐烂的果实......\"
沈梦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纹路渗进古籍。
她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也是这样被逼着辨认毒酒。
当时她答错一题,沈烬渊便将滚烫的蜡油滴在她手腕,直到皮肤烫出狰狞的疤痕。
此刻那道旧伤正在隐隐作痛,仿佛在预警即将到来的折磨。
\"还有十分钟。\"沈烬渊的声音再次响起。沈梦雪猛地抬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站在身后,冰凉的刀锋正抵在她后颈。
\"准备好了吗?\"
他的声音裹着雪茄的辛辣气息喷洒在耳畔,\"要是闻错了......\"刀锋轻轻下压,在肌肤上划出一道血痕,\"这些毒药,可是专门为你调制的。\"
沈梦雪喉间泛起腥甜,强迫自己咽下恐惧,颤抖着翻开最后一页。
书页间突然飘落一张泛黄的信笺,歪斜的字迹让她瞳孔骤缩——那是母亲之前偷偷塞给她的字条,边角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母亲苍白的脸、沈烬渊冷漠转身的背影,还有自己被拖走时绝望的哭喊......
\"时间到。\"沈烬渊的声音如冰锥刺入耳膜。
他伸手扯住沈梦雪的长发,将她拽离座椅。
奶白欧根纱裙在地面拖出凌乱的褶皱,银线蝴蝶结被扯得歪斜,细碎银线划破她的脸颊,渗出细小血珠。
沈梦雪踉跄着撞向餐桌,琉璃杯阵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沈烬渊随手拿起一只翡翠色的高脚杯,凑近她鼻尖:\"说。\"
毒液表面漂浮的毒芹茎叶随着晃动轻颤,刺鼻的苦涩气息直冲鼻腔。
沈梦雪的睫毛剧烈抖动,记忆中关于毒芹碱的描述在脑海中疯狂翻滚:\"这、这是......毒芹提炼液,中毒者会肌肉麻痹,窒息而亡......\"
\"还算有点记性。\"沈烬渊冷笑,将杯子重重砸回桌面。
下一秒,他抓起一只装着浑浊液体的陶碗,暗褐色的黏液中沉睡着半截蟾蜍尸体,\"这个呢?\"
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沈梦雪胃部翻涌,强忍着呕吐感:\"蟾酥与乌头混合的......催吐剂?\"
\"错!\"沈梦雪话音未落,陶碗已狠狠砸在墙上,褐色黏液溅满她的裙摆。
沈烬渊掐住她的脖颈,将她抵在冰凉的墙面上:\"这是蟾酥与乌头混合的......慢性毒药。
服用者会在七日内,看着自己的皮肤一寸寸溃烂。\"他俯身逼近,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张嘴。\"
沈梦雪拼命挣扎,却抵不过沈烬渊的力道。
染着毒液的指尖强行撬开她的牙关,腐臭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
她剧烈咳嗽着,泪水混着毒液滑落。
沈烬渊松开手,看着她瘫倒在地抽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随后抓起桌上的《百毒谱》,重重砸在她身上:\"明天,继续。\"
脚步声渐渐远去,沈梦雪蜷缩在满地狼藉中,泪水浸透了破碎的裙摆。
她颤抖着捡起掉落的信笺,母亲最后的字迹在泪水中模糊:\"雪儿,逃......\"
窗外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沈宅的每一寸土地,却冲不淡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毒雾。
第一日
晨光刚爬上沈宅的飞檐,沈烬渊的皮靴声就碾碎了廊下的寂静。
他将两只翡翠小瓶重重拍在檀木桌上,琥珀色的钩吻汁液与幽蓝的曼陀罗提取液在瓶中轻轻晃动,折射出妖异的光。
\"这是'阴阳双生',\"他修长的手指敲了敲瓶身,\"喝下去,记住毒发时冰火交加的滋味。\"
沈梦雪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毒液顺着喉咙滑下,瞬间如无数钢针在五脏六腑搅动。
她蜷缩在波斯地毯上剧烈呕吐,血沫溅在奶白欧根纱裙上,而沈烬渊倚在雕花门框上,黑曜石袖扣折射的冷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第二日,四支羊脂玉瓶里盛着不同颜色的毒汁,宛如四朵妖冶的花。
沈烬渊用银勺挑起猩红的鹤顶红,暗红的液体在勺中凝成血珠:\"加上昨日的两种,今日要尝遍'四象毒'。\"
当最后一滴墨绿的乌头汁液灌进喉咙时,沈梦雪感觉舌根发麻,眼前的世界开始扭曲变形,沈烬渊的冷笑在幻觉中重叠。
第三日清晨,沈烬渊推来雕满饕餮纹的檀木药车,八只描金瓷瓶在晨光中泛着诡异的光晕。
\"尝尝'八方煞',\"他的声音裹着冰碴,\"子时发作的断肠草,卯时蚀骨的砒霜,每支都要记住发作时辰。\"
沈梦雪颤抖着接过瓷瓶,毒液入口的瞬间,胃里翻涌起灼烧般的剧痛,她数着墙上的鎏金花纹,指甲在桌沿抓出五道血痕。
第四日,十二只青铜药盅盛满浑浊毒浆。沈烬渊用银针搅动冒着气泡的液体,针尖瞬间发黑:\"十二时辰毒,从寅时到丑时,每盅对应一个时辰。\"
当第十二盅毒汁咽下,沈梦雪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交替闪现着曼陀罗花海与地牢的铁锁,耳边回响着四哥淡漠的声音:\"明日,会有二十种。\"
第五日,沈烬渊命人抬来巨大的青铜药鼎,鼎中翻滚着暗紫色的浓稠毒浆,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甜。
\"这是用二十三种毒物熬制的'岁蚀',\"他用银勺舀起冒着气泡的毒液,\"每喝一口,就少活一年。\"
滚烫的毒浆灼伤了沈梦雪的食道,她在剧痛中蜷缩成虾米,看着鼎中翻涌的毒雾在晨光中化作狰狞的鬼脸。
从第五日到第十日,沈宅地牢里摆满了巨大的琉璃坛。
第六日,沈烬渊解开她被铁链磨出血痕的手腕,却将她推入装满毒雾的密室:\"这里汇聚了三十六种南疆蛊毒,\"
幽绿的毒雾渗入肌肤,沈梦雪感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骨头。
第七日,七十二只水晶瓶从穹顶垂下,各色毒液如瀑布般倾泻,\"这是'七十二地煞'。\"
第八日,地牢铺满毒刺,沈烬渊转动墙上的机关,上百支淬毒弩箭破空而来;
第九日,她被迫浸泡在装满毒蝎的瓮中;
到了第十日,沈烬渊带来整整一百零八只陶碗,碗中盛着混合着毒虫与草药的剧毒浓汤。
沈梦雪的瞳孔逐渐蒙上一层灰翳,苍白的肌肤下隐约可见青黑色的毒纹蔓延。
而沈烬渊始终站在阴影里,黑曜石般的眸子倒映着她的痛苦,手中把玩的毒瓶越来越多,如同收集灵魂的恶魔,将她的生机一点点碾碎在这充满毒气的深渊之中。
每当黎明破晓,沈宅深处总会传来琉璃瓶碰撞的脆响,和着压抑的呜咽,在晨雾中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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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如利剑般刺破沈宅厚重的墨色帷幔,在青灰色地砖上投下扭曲的光影。
沈梦雪攥着淡粉色玫瑰刺绣纱裙的裙角,珍珠流苏随着颤抖的指尖轻轻摇晃。
她精心绾起的发髻上别着同色绢花,胭脂却掩不住眼底青黑——昨夜她蜷缩在潮湿的地下室,听着老鼠啃噬木梁的声响,反复背诵着四哥书房里那本《百毒解》。
“跪。”沈烬渊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匕首。他倚在雕花红木椅上,玄色劲装的袖口滑落,露出小臂狰狞的疤痕。
手中镶嵌猩红宝石的匕首正抵在一只琉璃瓶口,幽蓝液体表面凝结着细小冰晶,而另一只瓶子里,赤红毒汁正咕嘟咕嘟冒着气泡。
“冰火双生,取雪山千年玄冰与火山岩浆淬炼七日,入喉时寒冰封脉,三息后烈火焚心。”
沈梦雪的膝盖重重磕在青砖上,脆响惊飞了梁间栖息的寒鸦。
她颤抖着捧起琉璃瓶,唇瓣刚触到冰凉的瓶口,一股腥甜的气息便钻入鼻腔。
幽蓝毒液滑过喉咙的瞬间,仿佛千万根冰针顺着血管游走,她的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连带着脖颈上的珍珠项链都发出细碎的撞击声。
还未等她喘息,赤红毒汁便被沈烬渊捏着下巴强行灌入,灼热感从胃部炸开,她弓着身子剧烈呕吐,吐出的却只有带着冰晶的血丝。
第二日,鹅黄色薄纱长裙上的蝴蝶刺绣在晨风中轻轻颤动,可沈梦雪的脚步却比灌了铅还沉重。
沈烬渊面前的紫檀木案上,四只翡翠玉瓶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幽光。
“朱雀焚心是用百只火鸦的脑髓熬制,喝下后五脏六腑如同被投入熔炉;玄武蚀骨取千年龟甲研磨,三刻后从骨髓深处生出蚁噬般的痒痛……”
当第四瓶白虎噬魂灌入喉咙时,沈梦雪眼前炸开刺目的白光。
她踉跄着撞翻案几,翡翠玉瓶碎裂的声响中,她仿佛看见无数白虎虚影张牙舞爪扑来。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都无法缓解剧痛,冷汗浸透了鹅黄裙摆,蝴蝶刺绣晕开深色的水痕,宛如泣血。
第三日的天青色云锦裙沾着露水的气息,却盖不住厅堂里刺鼻的腐臭味。
八只描金瓷瓶中,有的漂浮着腐烂的蛇尸,有的翻涌着粘稠的绿色泡沫。
“八方煞集齐了东南西北八地最阴毒的毒物,”沈烬渊用银筷挑起一团灰黑色的膏状物,“此乃西域尸陀林的尸毒,入体后会让你看见最恐怖的场景。”
沈梦雪的瞳孔骤然收缩。
当那团带着尸臭的毒物滑入喉咙,她跌坐在地,双腿不受控制地抽搐。
眼前浮现出被铁链锁住的画面,沈烬渊冷漠的脸与执刑者重叠,皮鞭抽打在身上的闷响混着自己的尖叫,在耳畔不断回响。
她抓着云锦裙摆疯狂撕扯,直到指尖渗血。
第四日,嫩绿色荷叶边连衣裙被冷汗浸透。
十二只青铜药盅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每只盅底都沉着不同的毒虫。
“从子时到丑时,每盅对应一时辰。”沈烬渊的声音混着药盅碰撞的脆响,“寅时的蜈蚣蛊会顺着血管爬向心脏,戌时的蝎子毒会让你浑身如坠沸油。”
当喝下第七盅子时的蜘蛛毒,沈梦雪感觉无数细小的脚在皮肤下游走。
她疯狂抓挠自己的手臂,嫩绿色的荷叶边被扯得粉碎,鲜血顺着抓痕滴落在青砖上,开出一朵朵妖异的红梅。
喉间发出非人的嘶吼,却被沈烬渊用浸了麻药的手帕捂住口鼻。
第五日,淡紫色百褶长裙上的水晶亮片折射出破碎的光。
巨大的青铜药鼎中,暗紫色的“岁蚀”毒浆正咕嘟咕嘟冒着泡,表面漂浮着半腐烂的人指骨。
“二十三种毒物,每一口都在啃食你的阳寿。”沈烬渊用银勺舀起冒着黑烟的毒浆,粘稠的液体拉伸出长长的丝。
沈梦雪的牙齿几乎要咬碎,毒浆入口的瞬间,她感觉灵魂仿佛被抽离。
眼前飞速闪过自己的一生——童年时在花园追蝴蝶的欢乐,母亲离开前的泪水,还有此刻四哥眼中冰冷的笑意。
百褶裙被她揉成一团,水晶亮片纷纷脱落,嵌入掌心的伤口。
从第五日到第十日,折磨愈发残忍。
第六日的米白色蕾丝长裙沾满泥浆。
沈烬渊将她推入弥漫着三十六种南疆蛊毒的密室,青绿色的毒雾中,她看见无数蛊虫顺着脚踝往上爬。
蕾丝被抓得千疮百孔,露出布满血痕的肌肤,指甲缝里塞满蛊虫的残骸。
第七日,淡蓝色丝绸长裙被七十二地煞毒液染成斑驳的墨色。
沈烬渊将水晶瓶高悬于顶,各色毒液如瀑布倾泻而下。
沈梦雪在毒液中翻滚,丝绸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因剧痛而扭曲的身形。毒液腐蚀着肌肤,淡蓝色逐渐变成诡异的紫色。
第八日,橘红色绣花裙下的双腿布满毒刺划出的血痕。
沈烬渊强迫她在铺满毒刺的地面爬行,每挪动一寸,绣花裙就被勾破一块,鲜血顺着裙摆滴落,在青砖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她的膝盖和手肘血肉模糊,却不敢停下。
第九日,浅粉色蓬蓬裙沾满毒蝎的黏液。沈烬渊将她丢进装满毒蝎的瓮中,尖叫声刺破沈宅的寂静。
她蜷缩在瓮底,双手抱头,浅粉色的纱裙被毒蝎撕咬得破烂不堪,手臂上肿起一个个紫黑色的大包。
第十日,湛蓝色渐变长裙皱成一团。沈梦雪颤抖着举起第一百零八只陶碗,碗中浑浊的毒汤里漂浮着毒虫的翅膀。
喝下的瞬间,她感觉五脏六腑都在融化,双腿一软跪倒在地。湛蓝色裙摆拖在地上,沾满呕吐物,珍珠头饰也歪斜地挂在发间。
第十日到第十五日,痛苦持续升级。第十一日,香槟色金丝刺绣长裙上绽开朵朵血花。
沈烬渊拿出一百二十种混合毒药,每一种都带着不同的致命特性。
沈梦雪喝下后,全身的血管仿佛要爆裂,她在地上翻滚,金丝刺绣被扯断,鲜血浸透了香槟色的绸缎。
第十二日,银灰色亮片连衣裙变得黯淡无光。
沈烬渊让她闻辨一百五十种毒香,稍有迟疑便用烧红的铁签烫她的脚掌。
她蜷缩在地上,银灰色裙摆扫过地面的灰尘,亮片在剧痛中纷纷脱落。
第十三日,墨绿色天鹅绒长裙上沾着毒草的汁液。
沈烬渊要求她在刻香燃尽前辨别一百八十种毒草汁液,否则就将毒草塞进她的嘴里。
她的手指被毒草划破,墨绿色的汁液与鲜血混合,滴落在天鹅绒上。
第十四日,淡粉色纱质蛋糕裙被冷汗和泪水浸透。
沈梦雪被迫尝试两百种轻微致幻毒药,在幻觉中,她时而看见自己被无数毒蛇缠绕,时而看见沈烬渊举着屠刀向她砍来。
她尖叫着、挣扎着,纱质裙摆被扯得稀烂。
第十五日,天蓝色雪纺长裙下的肌肤布满青紫。
沈烬渊用两百三十种毒针考验她,每一根毒针都带来不同的痛苦。
她咬着牙,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天蓝色雪纺被毒针勾出破洞,随着她的颤抖轻轻晃动。
一个月过去,沈梦雪早已没了当初的光彩。
曾经爱美的她,如今眼神空洞,肌肤苍白,身上布满各种伤痕。
当沈烬渊说这一阶段结束时,她如释重负地瘫坐在地上,身上那件紫色暗纹长裙也失去了往日的优雅,满是褶皱和污渍,裙摆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可沈烬渊的话却让她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破灭。
他蹲下身,冰凉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直视自己:“休息够了就起来,接下来,会有更致命、更痛苦的考验。这些毒药不过是小儿科,真正的地狱,才刚刚开始。”
他的指尖划过她脸上的伤痕,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听说过苗疆的‘万蛊噬心’吗?还有西域的‘蚀骨冰蚕’,它们正等着你呢。”
接下来的第二个月,折磨达到了新的恐怖高度。
第五十天,月白色薄纱长裙被机关射出的淬毒箭矢撕成碎片。
沈烬渊将她关进布满机关的毒室,无数飞镖和箭矢从墙壁、地面、天花板射来。
沈梦雪在毒室中狼狈躲避,月白色薄纱被划得破破烂烂,珍珠花环散落一地。
一支箭矢擦过她的肩头,鲜血染红了薄纱,她跌坐在地,看着四周不断出现的机关,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第六十天,黑色金丝绒礼服被野兽抓出深深的破洞。
沈烬渊将携带致命病毒的野兽放入房间,野兽眼中泛着红光,低吼着扑向沈梦雪。
她尖叫着躲避,黑色金丝绒礼服被利爪撕开,羽毛头饰也掉落。
野兽的利爪在她背上留下三道血痕,她感觉自己的身体逐渐发热,病毒开始在体内肆虐,意识渐渐模糊。
第七十天,淡紫色丝绒长裙被三百种毒药混合而成的药池染成诡异的灰紫色。
沈梦雪被迫浸泡在药池中,毒汁腐蚀着她的肌肤,每一寸皮肤都传来灼烧般的剧痛。
她在药池中挣扎,淡紫色丝绒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痛苦扭曲的身形。
头发散落在药池里,随着水波漂浮,脸上满是泪水和毒汁混合的痕迹。
第八十天,白色蕾丝旗袍被汗水浸透,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沈梦雪喝下沈烬渊新研制的超级毒药,瞬间感觉全身的细胞都在被灼烧。
她蜷缩在地上,白色蕾丝旗袍皱成一团,珍珠发簪也歪斜地插在头发上。
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嘴角溢出白沫。
第九十天,红色绸缎长裙上布满血污和污渍。沈梦雪虚弱地站在沈烬渊面前,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
发间的红色宝石发饰摇摇欲坠,她的眼神呆滞,肌肤毫无血色。
沈烬渊满意地看着她,笑着拿出一个古朴的陶罐:“这是用活人炼制的‘千魂毒’,能让你在痛苦中看见所有被你连累而死的人,好好享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