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血洗生门，太子爪牙授首
生门通道深处，月光透过石门缝隙斜斜地切进来，在地上割出几道惨白的光带。陈凡站在最宽的那道光影边缘，半边身子浸在光明里，半边隐在石壁投下的浓黑阴影中，像一尊被剖成两半的玉像。
空气中飘着老土和潮湿混在一起的怪味儿，还有点说不清的、像是生锈铁器的腥气。他的黑袍下摆轻轻扫过地面，带起细微的尘土。两侧石壁上凿着先帝画像，眉眼模糊不清，可不知怎么，那一双双石头眼珠瞅着就跟活的似的，正一眨不眨盯着他。通道两旁立着的石人石像手里握着锈迹斑斑的斧钺，个个都比陈凡高出半截，居高临下地戳在那儿，跟两排沉默的卫兵。
陈凡把左手藏在袖子里，指尖轻轻摩挲着刚愈合不久的手腕伤口。那里还留着一道浅浅的红痕，是昨天割开取血时留下的。玄铁兵符在丹田里头轻轻转着圈，温温热热的气儿顺着经脉慢慢爬，修复着最后一点因为龙脉暴走留下的损伤。
五个人影就这时候从生门外头闪了进来。
动作麻利得跟狸猫似的，脚底板落地没出声。都是一身紧身玄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布，只露俩眼睛在外头滴溜溜转。领头那个块头最大，肩宽背厚跟堵墙似的，走起路来步幅又稳又沉，每一步踩下去，陈凡都能听见石缝里积灰被震飞的细碎声响。
五个人呈个尖锥子阵型往里挪，离着老远就开始左顾右盼。那眼神跟饿狼似的，把通道里的石像、壁画全扫了个遍，最后都黏在了石壁上那些模糊的龙纹图案上，闪着绿油油的光。
\"队长，生门果然跟太子殿下说的一样，连个鬼影都没有。\"最左边那个矮个子压低了声儿，声音尖得像蚊子叫，\"这病秧子九皇子怕不是真把皇陵当成养病的破院子了。\"
被叫做队长的壮汉没回头，喉咙里\"哼\"了一声，声音粗得像磨砂纸擦过石头：\"陛下当年就是老糊涂了，放着好好的正统龙脉不用，偏偏留给这么个药罐子。要我说，早该让太子殿下来继承这真龙气运。\"
\"嘿嘿，等这次拿到龙脉，太子殿下就是名正言顺的真龙天子。\"另一个瘦子搓了搓手，眼睛里都快滴出哈喇子了，\"到时候咱影卫就是开国功臣，谁还耐烦守这埋死人的破地方？\"
\"闭嘴。\"队长突然抬手止住队伍前进，自己往前走了两步，伸手摸了摸石壁上一幅模糊的画像。那画像里的人影穿着龙袍，脸看不清，可那身气势愣是从石头缝里透出来，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陈凡靠在阴影里，听见这些话嘴角慢慢往上挑。他故意轻轻咳了两声，声音不大，可在这死寂的通道里跟打雷似的。
\"咳咳......\"
五道黑影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唰\"地一下全转过来，手里寒光闪闪的家伙事儿全亮了出来。短刀、匕首、还有一把闪着蓝汪汪邪气的三棱刺，一看就淬了毒。
\"谁？！\"队长厉声喝问，眼睛死死盯着陈凡藏身的方向。
黑袍的一角从阴影里飘出来，接着是陈凡苍白的脸。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踏在光带边缘，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亮得吓人，像是两口新开的井，深得看不见底。
\"原来是太子哥哥的人。\"陈凡站定了，声音听着还有点虚弱，\"这么晚了，来我这皇陵做客？\"
五个人影看清就他一个人，还病恹恹的样子，明显都松了口气。队长往前站了两步，手里的钢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九皇子陈凡？倒省得我们到处找了。\"
陈凡歪了歪头，左手依旧藏在袖子里，右手慢悠悠垂到身侧：\"太子哥哥派你们来拿什么？我这皇陵除了些先帝留下的旧东西，还有什么值得烦心的？\"
\"少装糊涂！\"队长突然提高了声音，语气里全是狠劲儿，\"先帝藏在这儿的龙脉宝藏！那是只有真龙天子才配拥有的东西！你这种病秧子早该滚蛋了！\"
\"病秧子？\"陈凡突然笑了，声音越来越冷，到最后那俩字出口的时候，通道里的气温好像都降了好几度，\"很久没人敢这么跟寡人说话了。\"
最后那个\"寡人\"一出口，他身上的气息\"轰\"的一下就变了。刚才还病恹恹的样子全没了，黑袍子像是被风吹着似的鼓起来，隐隐有红光从布缝里透出来。
队长脸色刷地白了。他在宫里待了十年，什么高手没见过？可眼前这陈凡身上散出来的气势，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后天境高手都吓人！那不是内力有多强，而是一种......一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说不清道不明的压迫感，好像面对的不是一个人，是一头睡醒的野兽。
\"找死！\"队长心里一惊，可话已经说出去收不回来了。他心一横，大吼一声，\"给我拿下！死活不论！\"
话音未落，他自己先动了。身子往前一扑，整个人跟道黑风似的直冲向陈凡，右手攥成拳头，带着呼呼的风声砸过去。拳头上隐隐有白气翻腾，一看就是内力练到了家的后天境九重高手。
剩下四个人也不含糊，\"唰\"地散开，从两边包抄过来，手里的家伙都往陈凡要害招呼。
陈凡站在原地没动，直到队长的拳头离脸只有三尺远，他才慢慢抬起右手。
就见他那只手突然红了，不是充血的那种红，是真真切切像是有血在皮肤底下流动。几道细细的红线从手腕往指尖爬，看着像血管，可仔细一看，又像是缩小了的龙纹，鳞片、爪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嘭！\"
两只拳头撞在一起，发出一声闷响，震得通道里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队长脸上的狠笑一下子僵住了，眼睛瞪得跟俩铃铛似的，满脸都是不敢置信。他能感觉到，自己这全力一拳打在陈凡手上，就跟打在一座山上似的，纹丝不动！
接着，一股钻心的疼从拳头顺着胳膊往上爬。
\"咔嚓——\"
一声脆响，跟冬天踩碎冰碴似的。队长\"啊\"的一声惨叫出来，声音里的疼都快溢出来了。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右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往外撇，袖子\"嘭\"的一下裂开，露出里头的胳膊——骨头从中间断了，白森森的茬子刺破皮肤扎出来，血\"咕嘟咕嘟\"往外冒，喷了前面的石人一脸。
\"后天境九重？\"陈凡慢慢收回手，那几条红龙纹在他手背上转了个圈，慢慢淡下去，\"在寡人面前，不够看。\"
剩下四个人往上冲的脚步全停了，站在原地你看我我看你，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怕。他们怎么也想不通，宫里那个走两步喘三口气的病秧子九皇子，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能一拳打断后天境九重高手胳膊的怪物？
\"上！一起上！\"一个留着八字胡的黑衣人尖叫一声，给自己壮胆，举着匕首就冲过来。另外三个也反应过来，咬着牙跟了上来。
四个人凑到一块儿，突然脚步一变，围着陈凡转起圈来。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短刀蓝光大盛，眼看是要用什么邪门阵法。
陈凡站在圈子中间，连眼皮都没抬。他左手从袖子里抽出来，手里托着个黑乎乎的东西，正是那块玄铁兵符。兵符上\"镇国\"俩字还沾着点昨天没擦干净的血迹，在月光底下闪着暗幽幽的光。
他没看那四个越转越快的黑衣人，反而把兵符猛地往脚底下的石缝里一插！
\"兵魂何在！\"
声音不高，可喊出来的时候，整个通道突然抖了一下。就见插在石缝里的玄铁兵符\"嗡\"的一声轻颤，上面的\"镇国\"俩字突然亮起金光，跟活过来似的在兵符上爬。
\"咔嚓、咔嚓......\"
两侧石壁上的先帝画像突然闪过红光，像是活人眨了下眼。旁边立着的那些石人石像，手里的锈斧头、铁长枪竟然开始颤巍巍地动起来，发出铁甲摩擦的\"咯吱\"声。
接着，无数个穿着破破烂烂铠甲的影子从石壁里飘出来！一开始只有十几个，后来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挤满了整个通道。有的缺了胳膊，有的没了脑袋，可手里的兵器都闪着寒光，身上的杀气浓得化不开。这些影子飘在半空中，一声不吭，可那齐刷刷看过来的眼神，把四个黑衣人吓得腿肚子都软了。
\"兵...兵魂？！\"八字胡的声音都带了哭腔，手里的匕首\"哐当\"掉在地上。
陈凡站在兵魂中间，身上开始冒红光。丹田里面，那条原本残缺不全的龙脉正兴奋地翻腾着，把兵魂散出来的龙气大口大口吸进去。玄铁兵符在石缝里震动得越来越厉害，透过地面，一道一道的红光顺着石缝往四处爬，在地上画出个巨大的太极图案。
龙脉威压！
四个黑衣人只觉得膝盖一软，差点当场跪下去。就像有座山压在身上，胸口闷得喘不上气，想动一下手指头都费劲。
陈凡没给他们反应的机会。他站在原地没动，只是抬起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对着那四个人隔空点了四下。
\"嗤、嗤、嗤、嗤！\"
四道细细的血红色气劲从他指尖飞出去，像四条小蛇，准确无误地射进四个人的胸口。那气劲看着细，力道却大得吓人，直接穿胸而过，在背后炸出四个血窟窿。
四个人保持着往前冲的姿势，突然就不动了。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着，好像想说什么，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几秒钟后，他们的身体软软地往下瘫，\"扑通\"、\"扑通\"几声，全都跪在了地上，保持着最后冲过来的姿势断了气。鲜血从他们胸口流出来，顺着石板缝往外淌，看着跟画了幅血画似的。
通道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陈凡自己的呼吸声和石缝里玄铁兵符轻轻的震动声。满地的兵魂影子在他身边飘来飘去，像是在给他行礼。
陈凡走到那个断臂的队长面前蹲下身。这家伙还没死透，躺在地上哼哼唧唧，眼睛盯着陈凡，又怕又恨。
陈凡从怀里掏出把匕首——就是昨天割腕用的那把，母妃留给他的那把凡铁匕首。他用匕首尖儿轻轻挑了挑队长的下巴，声音冷得像冰：\"说，太子派你们来拿什么？\"
队长疼得脸上全是冷汗，咬着牙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你...你不是人...你明明是个病秧子...怎么会...\"
陈凡手腕微微一用力，匕首尖儿往他脖子里刺进去半分，血立刻渗了出来：\"回答问题，给你个痛快。\"
\"嗬...嗬...\"队长喘着粗气笑起来，笑声跟破风箱似的，\"太子殿下...三月后...祭天大典...到时候...整个皇宫...血流成河...你们这些挡路的...一个个都得死...\"
陈凡眼神一冷。祭天大典？李建成这是等不及要篡位了？
队长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笑得更疯了：\"你以为...你守着这个破皇陵...就能躲过去？太子殿下...早就布好了局...到时候...就是你的死期...\"
话没说完，陈凡手腕轻轻一旋。匕首在他脖子上划了个整整齐齐的口子，鲜血喷出来，溅了陈凡一脸。队长眼睛一下子瞪得溜圆，嘴巴张了几张，最后脑袋一歪，彻底没气了。
温热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陈凡的黑袍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他没去擦，就那么直挺挺地站起来，看着满地的尸体，眼神里没什么表情。
【检测到敌人携带皇室血脉（微量）消散，残缺混元龙脉修复条件满足】
【残缺混元龙脉修复进度：10%→13%】
【龙脉威压（初级）效果微弱提升】
系统提示音在脑子里响起来，陈凡能清楚地感觉到，丹田里面的那条龙脉又长实了一点，玄铁兵符转得更快了，散出来的热气也更足了。
他弯腰拔出插在石缝里的玄铁兵符，兵符上的金光慢慢退去，又变成那块黑乎乎的铁疙瘩。陈凡用衣角擦了擦上面的灰尘，把它揣回怀里，贴着心口放着。那里暖暖的，跟揣了个小火炉似的。
\"三月后祭天夺位...\"陈凡轻声念叨着，嘴角慢慢扬起来，露出个冷冰冰的笑，\"李建成，你倒是比我想的还要着急。\"
他转过身，背对着满地的尸体，一步一步往通道深处走。黑袍子在身后飘着，扫过地上的鲜血，留下一道又一道暗红色的拖痕。月光从石门照进来，刚好落在那些跪着死去的黑衣人身上，远远看去，就像一群给帝王行礼的臣子。
\"告诉李建成，\"陈凡的声音轻飘飘地传回来，在空旷的通道里打着转，\"这至尊之位，寡人在皇陵等着他来取。\"
\"——前提是，他有命来拿。\"
最后一个字消散在黑暗里的时候，陈凡的身影也彻底消失在了通道尽头。只有那五具保持着跪姿的尸体，还一动不动地立在月光里，像是给这座皇陵新添的五座雕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