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喧嚣嘈杂的盛夏时节,椒房殿内一片宁静。殿中的冰鉴里,新切的西瓜漂浮在清凉的水面上,散发出阵阵凉气,驱散了炎炎暑气。
苏锦璃慵懒地半倚在湘妃竹榻上,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楚君逸身上。他手持一把精致的团扇,轻柔地挥动着,为正在熟睡的长乐驱赶着蚊虫。
楚君逸身着一袭玄色的衣袍,衣袂飘飘,显得格外庄重而威严。他的衣袖挽至小臂处,露出一截白皙的肌肤,腕间缠绕着一只香囊,那是苏锦璃亲手所绣。香囊上绣着细密的针脚,图案是一朵并蒂莲,栩栩如生,仿佛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随着楚君逸的动作,香囊轻轻晃动,那朵并蒂莲也若隐若现,宛如在微风中摇曳生姿。苏锦璃的目光被这只香囊吸引,心中涌起一股温暖的感觉。
“陛下当心累着。”她伸手接过团扇,指尖不经意擦过他掌心薄茧。楚君逸顺势握住她的手,低头在腕间轻吻:“比起皇后连夜缝制三十个香囊分给宫人,朕这点算什么?”话音未落,长乐突然翻了个身,梦呓般嘟囔:“要吃冰镇酸梅汤...”
两人相视而笑,楚君逸小心翼翼抱起女儿,安置到更阴凉的纱帐内。转身时却将苏锦璃困在榻边,温热呼吸拂过耳畔:“皇后这般贤德,倒让朕想起昨夜...”“陛下!”她脸颊绯红,用团扇抵住他胸膛,“白日里不许胡来。”
嬉闹间,绿萼捧着鎏金食盒疾步而入:“娘娘!内务府新贡的冰酪到了,还...”话未说完,食盒突然炸裂,银针般的冰棱擦着苏锦璃鬓角飞过,在墙上钉出细密冰花。楚君逸瞬间将她护在身下,玄色衣袍被冰棱划破数道,露出渗血的伤痕。
“陛下!”苏锦璃颤抖着查看伤口,却见楚君逸眼神如鹰隼般扫向窗外。檐角黑影一闪而逝,他抱起苏锦璃腾空而起,长剑出鞘时带起凛冽剑气。两人追至御花园,只在太湖石旁发现半枚沾着朱砂的脚印,形状竟与朝堂新科状元谢明远的官靴纹路一致。
“谢明远近日频繁与礼部尚书往来,那礼部尚书正是此前城西别院的主人。”苏锦璃展开暗卫密报,烛火映得她脸色发白,“陛下,幽冥殿余孽怕是已渗透到科举之中。”楚君逸将她冰冷的手捂在掌心,墨玉扳指摩挲着她的指尖:“明日朕便以巡视贡院为由,亲自查验。”
次日清晨,苏锦璃执意要为楚君逸整理官服。明黄龙袍穿在身上,她踮脚系紧玉带,发间步摇轻轻晃动:“贡院鱼龙混杂,陛下千万小心。”楚君逸低头含住她欲言又止的唇,辗转间将担忧尽数吻去:“等朕回来,陪皇后去荷池采莲。”
晌午时分,贡院突然传来喧哗。楚君逸掀帘而出,正见谢明远被侍卫押着跪在地上,怀中滚落的策论上,赫然画着幽冥殿的符咒图腾。“陛下明察!这是有人栽赃!”谢明远面色狰狞,突然咬破舌根,鲜血喷溅在雪白的宣纸上,化作诡异的血色符文。
与此同时,皇宫方向浓烟滚滚。楚君逸瞳孔骤缩,策马狂奔回宫。椒房殿外,数十名黑衣人正围着苏锦璃厮杀,她的霞帔已染血,却仍将长乐死死护在身后。“母后!”长乐的哭喊刺得楚君逸肝胆俱裂,他长剑如电,瞬间斩落为首黑衣人的头颅。
“陛下!小心!”苏锦璃突然扑过来,替他挡下背后袭来的淬毒匕首。寒芒入体的瞬间,她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初入宫时楚君逸为她簪花的温柔,长乐周岁时一家三口的欢笑...意识模糊前,她只记得楚君逸撕心裂肺的嘶吼,和他颤抖着捂住自己伤口的手。
“璃儿,你敢死,朕踏平这世间为你陪葬!”楚君逸抱着她冲进寝殿,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绝望。太医院院正颤抖着取出金针:“皇后娘娘中的是‘噬魂散’,唯有西域雪莲可解,但此花十年一现,远在...”“备马!”楚君逸打断他,“朕亲自去取!”
三日后,浑身是雪的帝王抱着奄奄一息的皇后归来。雪莲熬成的药汁灌入喉中,苏锦璃终于缓缓睁开眼。她虚弱地抬手,抚上楚君逸布满血丝的眼睛:“让陛下...担心了。”话音未落,已被他紧紧搂入怀中,泪水滚烫地砸在她肩头:“以后不许,再离开朕半步。”
这场风波后,楚君逸下旨彻查科举,数十名官员落马。朝堂暂时安定,他却愈发黏人,批阅奏折时要将苏锦璃圈在怀中,用朱砂笔在她掌心画小狐狸;苏锦璃练字,他便从身后握住她的手,墨迹在宣纸上晕开成歪斜的心形。
七夕那日,楚君逸瞒着苏锦璃在太液池铺满河灯。当她被蒙着眼带到湖畔,睁眼便见万千灯火倒映水中,拼成“生死不负”四个大字。“皇后可还记得,初遇时你说想要漫天星河?”他执起她的手,将一枚镶嵌夜明珠的戒指戴上,“如今朕把星河摘下,戴在你指间。”
两人依偎着乘舟赏灯,长乐突然从芦苇丛中钻出,小船剧烈摇晃。楚君逸眼疾手快将苏锦璃护在怀中,自己却险些落水。“父皇好笨!”长乐举着自制的莲花灯大笑,“看,这是给父皇母后的!”灯面上歪歪扭扭画着三人牵手的模样,烛光摇曳间,映得苏锦璃眼眶泛红。
然而,这份温馨并未持续太久。秋狩前夕,苏锦璃在长乐的香囊中发现一缕陌生的黑发。暗卫调查后发现,御马监新来了个养马女,竟是失踪已久的幽冥殿巫女。楚君逸得知消息,当即取消秋狩,将苏锦璃和长乐锁在椒房殿内。
“陛下又胡闹。”苏锦璃隔着门轻笑,“臣妾又不是弱柳扶风的娇花。”话音未落,门被推开,楚君逸浑身带着寒气冲进来,将她抵在门上狠狠亲吻:“在朕眼里,你就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他捧着她的脸,眼底满是后怕,“若你再出事,朕要这江山何用?”
深夜,椒房殿的密道突然传来异响。楚君逸握着剑挡在床前,却见苏锦璃从枕下抽出软剑,冲他狡黠一笑:“陛下忘了?臣妾的剑术,可是陛下亲手教的。”两人背靠背迎敌,剑光交错间,楚君逸突然觉得,有她并肩,这暗潮汹涌的皇宫,倒也没那么可怕。
当最后一个黑衣人倒下,楚君逸将浑身是血的苏锦璃抱到榻上,细细擦拭伤口。“疼吗?”他的声音发颤。苏锦璃却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轻轻一吻:“只要陛下在,臣妾便不知何为痛。”窗外,月光温柔地洒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身影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