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又有人被抓了!”
“可不是嘛,旁边的市场游戏厅,全都被端掉了!”
“我听说那游戏厅跟高家人脱不了关系!”
“我儿子在单位上班,他说最近督导组要来京海,所以警察正在严打整顿治安!”
“早就该整顿了,那些官员只知道捞钱,什么时候关心过咱们普通人的死活!”
“我发现自从祁同伟来了,京海的治安好多了!”
“对呀对呀,街头巷尾的麻烦事少多了!”
“祁同伟这个人不错,年轻有为,能办大事!”
“早该让年轻人接班了,他们思路新,想法坚定!”
群众的眼睛雪亮。
虽然他们对高层的运作细节不太清楚,
但自己的生活状态,他们心里最明白。
在祁同伟到京海之前,
大家总觉得京海勉强还可以。
可他一来,
人们才猛然意识到,原来过去的日子那么差劲!
虽然外面有人说祁同伟到京海后四处调查,
但实际上,
他到京海后的重点工作就是改善社会治安。
他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空想计划,
而是亲自深入各处,查找问题,当场解决。
正因如此,
百姓们真切感受到了祁同伟的存在。
因为他不论白天黑夜,都会抽出时间上街巡查,做调研。
没几天工夫,
越东督导组就到了。
这次行动由越东地区司法书记周志合与国家司法队伍教育整顿督导组组长李牧共同派来的。
督导组的先头部队由越东地区扫黑除恶专员及教育整顿驻点指导组组长徐忠带领。
随后跟着的是越东地区纪委二级巡视员兼督导组副组长纪泽。
督导组成员包括:
越东地区公安厅扫黑办专员孙旭,
越东地区检察院的检察员杨幼竹,
以及越东地区纪委监察一室的方宁。
在一辆开往京海市的考斯特里,
组长徐忠正聚精会神地翻阅着刚收到的举报信。
其中,建工集团和强盛集团多次被指控涉及非法勾当,
而高启强和陈泰则是举报最多的两个人。
高启强被控暴力拆迁、强制征地和故意伤害,
陈泰则涉嫌组织非法活动、敲诈勒索、操纵市场及行贿等罪名。
“资料非常全面。”
徐忠看着厚厚的一沓文件感慨道,
每项举报都条理分明,显然是内部知情者提供的情报。
副组长纪泽比徐忠年长,但他作为助手笑着说道:“现在看这些没什么用,下去后找个合适的人慢慢审问就行。”
徐忠抬眼问道:“找谁?”
纪泽笑着回答:“除了祁同伟,还能有谁?”
徐忠点头,随即问道:“小杨,你与祁同伟共事过案件吗?”
越东地区魅力四射的监查员杨幼竹点头回应:“在东山市的‘破冰行动’中,我随林处长与他并肩作战。”
徐忠接着问:“那你对他怎么看?”
杨幼竹略作沉思,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位年轻、英俊且充满魅力的警员形象,他不仅是警界精英。
她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点头说道:“他人品尚可。”
“尚可?”经验丰富的纪泽直言不讳,“这是在给你介绍对象吗?具体说说!”
杨幼竹顿时感到羞涩,调整心情后回答:“徐组长的意思是想了解他是否有问题吧?就我个人而言,我认为他并无问题,不过接触有限,不便多评。
但在‘破冰行动’中,他是行动领导小组的负责人,越东警界对他极为信任,我认为这位同志值得信赖。”
提到这一点,众人的视线自然落在同行的越东警界扫黑专员孙旭身上。
孙旭笑着回应:“领导若这般提问,我自然会说,祁同伟同志是可靠的。”
徐忠心里清楚,祁同伟在警界有着不小的抱负。
具体状况如何,还需见面后才能定夺。
“各位领导。”
前排的方宁提醒道:“注意前方。”
徐忠靠近车窗,看到前方高速出口停了几辆车。
副组长纪泽对京海团队成员的情况了然于胸:“那是赵立冬和孟德海。”
感觉到车速渐慢,徐忠果断命令:“继续前进!”
车速飞快,指导组专车从赵立冬等人身边疾驰而过,扬起阵阵尘土,仿佛没看见他们一样。
赵立冬与孟德海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孟德海脑海中回荡着祁同伟的话,不由感叹:这指导组果然特别。
然而,很快传来了消息:指导组一到京海,便直奔祁同伟而去。
归途中,赵立冬神色阴郁,默不作声。
副驾上的王秘书脸色惨白,内心忐忑,耳边回响着祁同伟的豪言:“论立场,我代表人民,代表国家。”
回忆高速路口的场景,人数虽多,却毫无作用。
祁同伟倚仗的是组织的信任,因此指导组对京海团队毫不在意,直接前往他们信任的人那里。
王秘书口干舌燥,深切感受到压力的存在。
他注意到后座的老板频繁变换坐姿,显然也是坐立不安。
其实,王秘书并没有向赵立冬详述与祁同伟见面的具体情况,只是简单提到祁同伟想请他吃饭,被他婉拒了。
至于为何隐瞒,他也说不清楚,可能是因为还想进一步观察。
没想到这次观察,竟引来了指导组的关注。
如今,王秘书反而觉得隐瞒是个明智之举,毕竟无事生非只会增加麻烦。
老板已经如此焦虑,又何必再添乱呢?
另一头,高启强刚接完电话,心头骤然一紧。
然而他很快恢复冷静,心里默念:在这个法治社会里,指导组也得讲究证据,不能随意发号施令。
这些年他步步为营,本以为没什么纰漏。
唯独安欣的事让他有些忐忑,毕竟时间隔得太久,谁能保证没留下什么隐患呢?只要摆平安欣这个问题,他就能安心了。
挂掉电话后,高启强咬紧牙关,他明白自己走到今天这地步不容易,绝不能轻言放弃。
“阿盛,这些事情你必须处理妥当。”
他的眼神异常笃定,“只要解决了这些麻烦,咱们就能高枕无忧。
这条路我们走得实在太难了,若是需要……”
他望向窗外,低声自语,像是在许下某种无声的承诺。
在孟德海温暖的家里,一家三口围坐在餐桌旁,看似忙着包饺子,实则各有心事。
孟钰一反常态,没有参与其中,而是默默坐在电视机前,眼神空茫,仿佛思绪早已飞远。
自从那次她深夜未归后,杨健就注意到她的变化,尽管多次追问,得到的却是偶尔冷不防的反问:“如果你当初坚持待在缉毐队,现在会怎么样?”
杨健苦笑着摇摇头,内心百感交集。
缉毐队的艰辛以及未来不明朗的前景,是他离开的主要原因,而且崔姨也一直反对女儿和警察交往,特别是安欣。
那段经历中,崔姨的坚决反对、孟钰的努力争取,最后发现安欣并无此意,才有了他的机会。
如今,婚期已定,两家关系也越来越密切,可孟钰最近的表现却让他倍感焦虑。
尤其是想起祁同伟初次来访的那个晚上,大家包饺子时那种微妙的气氛,还有孟钰与安欣有意无意避开的眼神接触,让杨健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这种感觉愈发强烈。
孟德海轻轻拍了拍杨健的手背,提醒道:“饺子破皮了。”
杨健这才回过神来,低头看着手中的饺子,哭笑不得。
“他们会再来吗?”他低声问,提到之前说过的邀请祁同伟和安欣再次聚餐的事。
孟德海看了看表,缓缓摇了摇头:“不会了。”
事实上,祁同伟和安欣没能赴约,因为他们正在指导组所住的酒店房间里汇报京海市的情况。
两人一人拿着一份盒饭,边吃边聊,整个场景显得严肃且专注。
“安欣,这个鸡肉给你,我不爱吃。”
祁同伟说。
“局长,我够了,您多吃点。”
安欣推辞着。
站在一旁的徐忠看到两人互相礼让,忍不住笑了,同时对祁同伟有了更深的认识。
这位不到三十岁便担任警局局长并享有副厅级待遇的年轻人,能有今天的成就,若换了自己,或许早就骄傲自满了。
饭后,众人继续围绕京海市的话题深入探讨,话题的核心集中在安欣主导的“5.27枪击案”。
安欣从包里取出一本笔记本,这是他的师兄、前刑警队队长李响留给他的遗物。
“这里面记载了一些重要事项,其中涉及我的师父曹闯。”
他沉稳地说,“5月27日,当我赶到案发现场时,师父已经倒在血泊中,而徐江也已身亡。”
“尽管曹闯师父并未明确说出徐江的具体情况,但他在临终前流露出深切的懊悔。”
“他后悔为了追求仕途上的进步,答应了赵立冬的要求,卷入处理徐江事务之中。”
指导组组长徐忠正专注地翻阅着这本笔记本,字里行间透着细致入微的思考。
他补充道:“不过,这只是一份个人记录,若你们的调查结论不能与其完全吻合,这些内容只能作为辅助性参考。”
“不然的话,这些内容充其量只是李响的个人观点,包括对曹闯师父的部分描述。”
安欣深有感触:“确实如此,所以这本标号‘二三七’的笔记本,其实更多是在为我们指明调查的方向。”
“我真正想强调的是赵立冬与徐江之间的关联。”
“这种关系并非无迹可寻,早有蛛丝马迹可循。”
说到这里,安欣回忆起自己潜伏于徐江游艇时的情景,当时亲眼看到地方官员登船的画面。
这件事曾迫使当时的京海市司法负责人赵立冬出面解释,并公开召开记者会回应质疑。
徐忠组长听后点头:“这个论点很有说服力,赵立冬与徐江确实存在某种联系。”
“但他们之间具体的权钱交易又是怎样的?你们是否找到了确凿证据?”
安欣看向祁同伟,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
徐忠组长摊开双手追问:“那么,你们目前的调查重点在哪里?”
祁同伟回答:“虽然暂时无法直接证明赵立冬与徐江的关系,但我们已经收集到了赵立冬多起受贿和滥用职权的证据。”
“仅凭这些,就足以展开深入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