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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袁崇焕旧部的箭痕墙上,吴三桂的铜符碎了

清风寨的第七个雨夜,雨水如银针般密密麻麻地砸在屋檐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搅得人心烦意乱。

于少卿坐在昏暗的屋内,案头堆满的密信仿佛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烛火跳动,映着他紧蹙的眉头。

他的指腹反复摩挲着吴三桂那封信边缘的褶皱,信纸泛黄的纹路里,仿佛藏着无数未说出口的秘密与挣扎。他认得吴三桂的笔迹,那字迹此刻看来,竟有些扭曲。

窗外惊雷炸响,一道惨白的电光瞬间照亮墙上斑驳的箭痕,那些都是昔日与袁督师并肩作战留下的印记,每一道痕迹都承载着一段热血沸腾的回忆。

他突然抓起火折子,点燃,将那封来自京城的密信凑近烛火。看着“要事相商”四个字在火苗中蜷曲、焦黑,最终化为灰烬,火星溅落在案上的《孙子兵法》,烫出密密麻麻的焦痕。

这一刻,往昔的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袁督师在辽东的冰天雪地中,拍着他的肩膀说“好小子,有胆魄!”;袁督师在军帐中,指着地图教他排兵布阵,声音洪亮;袁督师在庆功宴上,举杯邀他共饮,眼中满是期许。如今那谆谆教诲、殷切目光,却要被冰冷的现实无情碾碎,心中涌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悲凉与愤怒。他猛地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的茶杯震得跳起,茶水泼洒出来。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京城,朱雀大街上,吴三桂的皂靴碾过满地被雨水打落的银杏叶,发出细碎又粘腻的声响。秋雨冰冷,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浸湿了衣领。

街边酒肆里传来的琵琶声断断续续,如泣如诉,在秋风的裹挟下显得格外凄凉。他望着那些朱门大户前进出的马车,车轮碾过积水,溅起肮脏的泥点。那些绸缎裹身的贵人,谈笑间露出的金镶玉扳指,在昏暗天色下依旧闪耀着刺眼的光芒,与他腰间那枚朴素的铜制护符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我吴三桂,难道就该一辈子屈居人下?难道我吴家,就要任人宰割?”他喃喃自语,声音被呼啸的北风卷走,消散在空旷的街道上。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分不清是雨还是别的什么。

三日前,他回了趟吴府。门可罗雀的庭院里,落叶堆积,一片萧瑟。老管家颤巍巍递来母亲的家书,那双手,曾经抱过他,教他写字。

展开信纸,被泪水晕开的字迹刺痛了他的眼:“儿啊,御史台已三次上门盘查,家中器物被翻得乱七八糟,你弟已被拘入大牢,水米未进,若再……娘怕是见不到你们了……”那些文字仿佛变成了一条条冰冷的绳索,紧紧勒住他的脖颈,让他每呼吸一下都充满了痛苦与挣扎。他闭上眼,试图将母亲憔悴的面容和弟弟惊恐的眼神从脑海中抹去,却发现它们如同附骨之疽,在他心中生了根。

暮色四合时,吴三桂走进洪承畴的书房。屋内的烛火在从窗缝钻入的寒风肆虐下摇曳不定,光影幢幢。

窗外的北风呼啸着,吹得窗棂哐当作响,仿佛也在为他的艰难抉择而悲嚎。

案上,一份摊开的朱批敕命在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那猩红的朱砂印如同一只没有感情的眼睛,冷冷地注视着他的挣扎。他下意识地轻抚左臂的锐金烛龙臂,臂上的锐金纹路微微发热,隐隐有金光流动,仿佛在回应他内心的纠结与不甘。

恍惚间,十二岁那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刑部大堂外,父亲因直言辽东防务糜烂,被御史弹劾下狱。他跪在滚烫的青石板上,整整三天三夜。烈日炎炎,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膝盖早已失去了知觉,但他依然咬牙坚持着,不肯落一滴泪。父亲从狱中出来,布满老茧的手抚过他的头顶,声音沙哑却坚定:“三桂,我儿记住,男儿生于天地间,当以忠义为本,纵粉身碎骨,不可负国负民。”

这句话,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是他多年来的行事准则。

此刻,吴三桂内心痛苦万分。一方面是袁督师的知遇之恩和战场上数次同生共死的并肩情谊,另一方面是家族二十余口人的性命安危。他想到若执意去救袁督师,吴家很可能被安上同党的罪名,满门抄斩。母亲会如何绝望?她会每日以泪洗面,最终郁郁而终。弟弟年纪尚小,在刑部大牢中必定受尽折磨,甚至性命不保。

可若不救,自己将背负不忠不义的骂名,日后如何在军中立足?如何面对袁督师的那些旧部同袍?他们会视他为忘恩负义之徒。家族的荣耀也将因此蒙羞,毁于一旦。忠与孝,义与生,在他心中激烈碰撞,如两军交战,让他难以抉择,五脏六腑都像被撕扯着。

他想起袁崇焕在宁远城头,顶着炮火指挥若定的英姿;想起袁督师在营帐中,挑灯夜谈,对他倾囊相授兵法战策;想起袁督师拍着他的肩膀,朗声笑道:“三桂,你乃我大明未来的栋梁!”那些话语,那些画面,此刻都化为利刃,刺得他内心愈发痛苦矛盾。

洪承畴突然重重拍了下他的肩膀,力道不轻,震得吴三桂险些踉跄。“三桂,你可知执意救袁崇焕是何等下场?”

洪承畴猛地将一叠密报甩在桌上,纸张碰撞声惊得烛火剧烈摇晃。“看看这些!袁崇焕的那些旧部,刚在通州有所聚集,还没等商议出个所以然,锦衣卫的屠刀就已经架在他们脖子上了!你若冒然插手,吴家满门,连同你那些所谓的生死兄弟,都得陪着他一起殉葬!”

吴三桂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昨夜的噩梦:吴府被熊熊烈火吞噬,火焰冲天,浓烟滚滚,烧塌了祠堂的牌匾;母亲白发凌乱地跪在血泊中,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向他伸出手;弟弟被冰冷的铁链拖着消失在黑暗里,凄厉的呼喊声穿透耳膜,久久回荡在他的脑海中,让他不寒而栗。

“可是督师他……”话未说完,就被洪承畴冰冷的笑声打断。

“督师?他现在是皇上御笔钦定的逆臣!天下皆曰可杀!”洪承畴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诛心,“你以为凭你我之力,能撼动天威?能与整个朝堂为敌?”

洪承畴突然抓起那份敕命,朱砂印几乎怼到吴三桂的鼻尖,“但只要你助我稳住辽东,向圣上表了忠心,我保你吴家不仅无恙,更能世代封荫!你臂上的锐金烛龙臂,其力量也能名正言顺地施展,不必再处处受制!”

吴三桂的锐金烛龙臂不受控制地发烫,臂上的烛龙符文光芒忽明忽暗,仿佛一条被困的巨龙在咆哮。洪承畴的话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带着致命的诱惑:“御史台的密探,可不止盯着袁崇焕,也在暗处盯着你。听说他们已经在收集你昔日与边军将领私下往来的‘证据’,就等你踏出错误的一步,便可将你打入万劫不复。”

吴三桂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被押赴刑场,吴府上下哀嚎遍野的惨状。他的双腿有些发软,几乎站立不稳,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

窗外,更夫的梆子声远远传来,一声,两声,惊飞了屋檐下栖息的寒鸦,发出几声凄厉的鸣叫。

吴三桂猛地打了个寒颤。锐金烛龙臂上的烛龙虚影疯狂扭动,金光乱窜,仿佛在替他发出不甘的嘶吼。

“罢了……罢了……我终究不是能舍家为国的英雄……”他缓缓闭上眼,任由一滴滚烫的液体从眼角滑落,瞬间被脸颊的冰冷吞噬。心中某个坚守多年的东西,正在这一刻轰然崩塌,碎裂成片。

回到吴府的深夜,家族祠堂里,摇曳的烛光忽明忽暗,将列祖列宗的牌位映照得阴森诡异,营造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氛围。

三叔公拄着龙头拐杖,用力在地上顿了顿,声音颤抖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三桂!你若执意要去救那袁崇焕,便是将我们整个吴家,数百口人,都推向万劫不复的深渊!你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而一个年轻气盛的堂弟却突然站出,满脸通红,梗着脖子喊道:“大哥!袁督师是忠臣!是被奸佞陷害的!我们吴家深受国恩,岂能见死不救,做那忘恩负义之徒!”

“住口!黄口小儿懂什么!”另一位族老呵斥道,“忠臣?皇上说他是逆臣,他就是逆臣!难道你要为了一个外人,搭上全族性命?”

两派声音在狭小的祠堂里激烈碰撞,争吵不休,像无数只手在撕扯着吴三桂的神经。他只觉得头痛欲裂,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耳边轰鸣。他双手抱头,缓缓蹲在地上,试图躲避这些声音,可它们却如影随形,无孔不入,钻进他的耳朵,啃噬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