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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网游动漫 > 量子游戏没有爱 > 第165章 杀了兀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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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舍后的记忆是春日河水里的浮冰。

是破碎的,断裂的,浮云般散落在灵魂深处。

我疯了似的,在时光长河里寻找着,那些让萨日朗痛苦不堪的过往。

萨满巫祝都是侍奉圣神的奴,而每个圣女都是匈民们祭献给圣神的祭品,圣神的姬妾。

大祭司以圣神的名义享用祭品,他们代表着圣神的意志。

萨日朗,是大祭司兀鹫祭坛上沟通圣神的媾媒。

我惊恐地发现,萨日朗懵然不知,作为供品的圣女,向大祭司打开的绝不仅仅是五感,更包括灵魂。

这是站在观测者角度才能发现的秘辛。

我眼睁睁看着,萨日朗如同毫无神智的傀儡,完完全全暴露着感官世界,没半分隐私,她和郭孝在潜意识里渡过的半辈子,自以为天知地知,可在兀鹫眼里,如同亲历。

浴桶的水变得冰凉,可我却浑身滚烫。

我甚至能感知到草原深处,数百匈奴骑兵,护卫着一驾马车,车里,是那个眼窝深陷,没有眸子的可怕存在。

他的真身快到了!我浑身发抖,被绝望感牢牢撅住。

郭孝自以为策反了萨日朗,萨日朗自以为瞒过兀鹫,兀鹫任由他们落子,云淡风轻。

该怎么办呀,如果不是自己的这点洁癖,执拗地在记忆碎片里翻弄,西征军,郭孝,几乎都已经算是死人了。

郭孝喜欢豪赌,喜欢一把清,他自以为能一战平定北匈,殊不知自己已经被端上桌,却犹然不知死活。

侍女们开始给我擦身,梳妆,我脑子算来算去,算到放弃。

凌晨时分,我被拾掇停当,侍女们纷纷下跪,进来几个赤裸着虬肌的高大巫奴,我被直挺挺地抬起,抬进黎明前的黑。

一处穹庐,破败而古老的羊皮穹庐。

这才是萨满圣殿,而那处石头垒成的穹庐,是囚牢,是刑房。

我不敢轻举妄动,任由巫奴把我抬上祭坛。

祭坛并不大,由无数根腿骨搭建成方台,对应着穹顶。四周是上千盏长明灯,摆出星空的二十八宿。

兀鹫将在这里,以圣神之名享用祭品。

我为圣女悲哀,可萨日朗并不觉得,她觉得自己是献祭给圣神。

此刻,这具肉体瑟瑟发抖,等待成为媾媒的那一刻来临。

我忍住逃走的冲动,不能逃,兀鹫会走进萨日朗的脑海,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将无所遁形。

我的记忆里,兀鹫九个分身,只有此刻是合体的,少一个,杀了都没意义。

此刻,是唯一的机会,杀兀鹫。

老瞎子兀鹫,走进圣殿。

“我的孩子,你在发抖?”

“老师,我怕……”

“喔?怕什么?”

“我看见很多血,染红了居延海……”

我声音颤抖,因为我发现,自己无论怎么紧闭双眼,都能清楚看见老瞎子,他嘴角玩味,眼窝燃烧着烈火。

“是么?是这样么?”兀鹫的笑带着戾气,骨杖一顿。

周围环境忽然变幻,我深陷血海,黏稠的血腥托着我,随着波浪漂浮不定。

“老师……”我惊恐地尖叫!

“我的孩子,这不是,你想要的么?”兀鹫被烈风吹得衣袍卷起,脚踏血浪,像梦魇般时真时幻,声音也变得飘摇诡异。

“还是,这样的?”

眼前再次巨变,我仿佛赤裸着躺在十字路口,绿灯亮起,两边稠密的人群从我身边走过,我拼命喊救我,可每个人都像是慢镜头,自顾自过马路,仿佛我并不存在。

“或者,这样?”兀鹫桀桀大笑。

画面再变,我看见无数汉军横尸沙场,遍地箭矢,可一切仿若停滞静止。只有我,提着裙摆,赤脚踩着士卒尸体,绝望、悲戚,蹒跚前行。

我惊恐地发现,那个我,不是萨日朗,是我自己。

我回头看见兀鹫,正死死盯着我,背后是匈奴的千军万马。

视线再回圣殿。

兀鹫依然杵着骨杖,我依然是圣女萨日朗,可我知道,老瞎子什么都知道了。

我手心一翻,旋身而起,匕首如电刺向兀鹫。

可来不及了。

兀鹫眼窝突然霎动,我四肢瞬间被张开,被死死钉进虚空。那一刻,面如死灰。

空气仿佛凝固,我知道,没机会了。

真的走到这一步么?我不甘心,眼神凄厉,拼命想挣脱无形的手。

“还怕么?”兀鹫问。

我泪流满面,疯了似的摇头。

“为什么?这会儿,反而不怕了?”兀鹫笑着,眼窝变成一条缝。

“想怎样,说吧。”最后时刻,终究要来了。

“孩子,打开神念,让老夫好好的,了解你。”兀鹫踩着腿骨铺成的祭坛,走向我。

“我要不呢?”我眼睁睁看着他伸出五指,胸脯剧烈起伏,如同噩梦。

“都一样,孩子……闭眼,老夫会很快,用不了多少年……”

“你,会后悔的!”我哭了,可依然执拗地讥讽。

“孩子,你比月神,美一千倍,一万倍……”

兀鹫双手一嘶,我的神念刹那间被撕烂出裂痕。

兀鹫看见了一朵花,飘飘落下。

一朵花,无情樾,岁月花。

……

无数岁月瞬间过去。

一千年,或者一万年。

我看见萨日朗雪白的肉体腐烂成泥,又长出野草。也看见兀鹫生出双目,惊恐要逃。长明灯如星辉寂灭,兀鹫在黑暗骤降的一刹那,化成灰烬。

我没了肉身,飘出穹庐,返身融入石柱牢笼里的模拟角色,沉沉睡去。

不一会儿,朦胧中,听见营地大乱的响动。

我嘴角微弯,这会儿,我还会有梦,有人来偷窥么?

没梦,我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睁开眼睛时,几个匈奴兵正在解开铁链子。

“干嘛?”

“少啰嗦!”

切,当谁愿意搭理。

我任由几个匈奴兵给我上枷,腕子戴上禁制。

“喂,轻点!”我嫌弃地瞪了匈奴兵一眼,毛手毛脚的。

“老实点,左贤王要见你。”匈奴兵警告道。

左贤王,籍侯墡?

那个学了十年孙子兵法的对手!在洪池海邂逅的妖艳美男子?

见我干嘛,他说只在门口待一会儿的,这个骗子。

我脸腾地红了。

白衣,竹简,妖艳!籍侯墡,是你么?

其实我很想说,你比孔汾美十倍。可不敢,这个句子,很不吉利,不吉利至极!

我被人推了一把,踉跄两步。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又不是魏冰儿,臭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