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特别快,像阵风似的吹过去就没了。
我三十岁这年,周炔制定了旅行计划。
很长的一张单子,都在国内,我们轻装简行,要穿越大江南北。
“你有这么多时间?”
我问他,我是不相信的。
因为我已经够忙了,他比我还要忙。
年轻的时候,总想着要做点有意义的事。
在国外读大学那几年,靠着各种杠杆投资赚了很多钱,我也体会了一番风云人物的境遇,甚至有财经媒体想要约时间采访我。
我肯定不会露脸的,毕竟闷声发大财是传统美德,听老祖宗的话准没错。
我在国外停留的时间比周炔预想的要长。
他是不反对我继续读书的,就算是一辈子待在学校里也支持。
但他想让我回国内的学校,最开始的预想是帝都的top2让我挑,后来可能是看得出我不是那么想回国,就说滨海的也行。
我已经开始在国外做点生意了。
而且有了长远的计划,刚开始要着手实施肯定不能急着回国内。
回到国内不相干的事情就多了。
宝宝先回去的,爷爷奶奶带她很精心,从小一直跟着她的婴儿嫂Anne也一起跟着回国了。
KIKI去了斯坦福,不久后她爸爸去世了,她妈妈开始暂代她接手一切。
KIKI和hera做了同学,我去那边的次数也逐渐多了起来。
KIKI变得越来越学生,她参加很多公益慈善活动,她要从政了,hera有时候会告诉她一些笼络人心的套路,论起这个方面没有人比hera更擅长了。
KIKI并不急着竞选,但她已经开始参与竞选的过程,竞选的主角也是她家推出去的代言人,我和hera是凑热闹的身份。
竞选人抛出会招商引资、扩充工作岗位的口号,这个反应很热烈。
hera和我私下讨论,说这边的工人不合格,工会难搞,傻子才来这边建厂,完全是把钱往水里扔。
后来KIKI说不用管工会,那个地盘她说了算,没有任何响亮的口号能硬过子弹。
KIKI说她脑子不好,但她枪法很准。
谁和她对着干,她就让谁对这个美好的世界说再见。
我打算建个工厂。
KIKI很高兴,她说我讲义气。
我说我的工厂里不会有多少人,就算是有人,也不会有几个当地人,顶多律师和保安会从当地找一些。
KIKI说没关系,她也不喜欢人,她甚至更喜欢小动物。
如果让她选择救一个人还是一只狗,她会毫不犹豫的救狗。
hera就算是知道她有反社会人格,也有时候听到这种言论还是接受无能。
KIKI不觉得有什么,毕竟那些飓风和地震的灾害之后,救个人没什么反应,但如果救只狗,好多媒体来拍照、采访、写文章。
hera会长久的沉默。
我让要从国内组建团队来这边选择建厂了。
国外建厂的难度还是比我想象中的大很多,周炔有点不理解,因为单单基建条件就和国内比不了。
我在F市也选了个地址,周炔以为我是想要弄个对照组,顺便给F市增加工作岗位。
我没反驳,反正也都一半一半吧。
F市的工厂选址很大,因为还兼具个储备仓库的作用。
这是我第一个要从头参与的项目,而且还是国内国外一起进行,周炔也在旁边帮我盯着,但决策权完全在我。
就像是他跟我说F市的仓库不需要弄那么大,就算是以后有需求,也可以租赁,会降低成本。
F市的工厂标准定得很高,其他的不说,抗震我都要8级以上,虽然那边是平原,历史上最大的地震也不到4级。
但安全是放在第一位的事。
从招标开始,我的要求就很高,因为预算很客观,来竞标的团队很多。
工厂还没开始动工,因为组建了好多工作交流群,
摊子越铺越大,好多问题都等着我来拿主意。
各种视频会议一个接着一个,我终于明白周炔以前为什么总是带着耳机了。
很多事情看上去很复杂,但真的一点点推进,也没想象中的那么难。
工厂开始动工后,我还在翻之前的招标设计图,我满意的不止定下的这一个,看得出花得钱多,能买到的东西质量确实很不错。
我和周炔商量着,想在F市再建一个综合性的商场。
周炔听完我的大概描述,他笑得无奈,问我是不是想在F市弄出来个历史性的地标。
我知道这种东西不是有人愿意投资就可以随便弄的,还要结合当地的城市的规划。
不过如果选在F市就还好,因为那个位置有泄洪区,以后建地铁的可能性不大,都是路上交通路线规划。
这个事不是短时间内能落实下去的。
工厂建得特别快,最后那次验收我和周炔回国了,许南风和袁霖康跟着过来凑热闹。
袁霖康也听说了我想弄个商场的事,还规劝我再仔细想想,别做出力不讨好的事。
“知道你在国外赚钱了,有时候花钱也是一门高深的艺术。”
许南风跟着点头。
“这边人口是多,但想留住人还是挺难的,大家还是想往大城市跑,尤其是年轻人,这个是大趋势。”
我都知道,但我弄这些的初衷也不是赚钱。
放在股市和国外的账户上就是一串数字。
但是放在这片土地上就不一样了。
像是种子埋进土里,虽然不知道以后能开出什么样的花,但会让这里变得多些生机。
亲力亲为做一件事要学的东西,要比坐在教室里听教授讲的多。
我也以为我会喜欢在学校里的生活,最大的烦恼不过是考试绩点那点事。
但真的开始做这种具体的事,书本上的内容对我就没那么大的吸引力了。
虽然碰到的烦心事也是指数级的增长,我经常对着周炔怼天怼地。
周炔开始跟我说国内一些企业的发家史,说着说着就变成了各种财团商会的形成历史,再继续说就变成了各个地界的历史风俗,本土人的性格偏好。
听得多了就会发现,很多事情的结果从开始做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好了。
最后越来越有种玄学的味道,我问周炔信不信子不语的那些东西。
他说他不知道,但不希望能用到,因为到了那一天肯定就是遇到了他无法接受不好结果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