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两道法力把她稳稳的托着，一道是哪吒的，还有一道是她自己的。
哪吒抓着她的手腕，微微用力，看起来生气了。
渔枕河有点心虚，她想的是，一个人摔下去总比两个人好，抬起头想看看哪吒是不是真的生气。
想起来了，自从她醒过来后，哪吒的气就没下去过。
算了，有机会再哄。
“你去抢，东边王大爷，他就一个人，你去抢，他跑得过你！”男人怒吼。
“从今天起，你不能再用家里的粮食换酒，我就算是死，也不能让你再动粮仓。”女人带着哭腔。
“那你就去死吧！”男人说。
女人忽然叫了一声，然后是东西落地的声音，渔枕河跳下墙头，猛的推开房门。
一滴血落在脸上。
血色染红了不大的房间，还有被吃了一半的尸体。
只不过不是女人，而是男人的尸体。
内脏流了一地，渔枕河深吸一口气。
还是没进去。
老鼠的尸体看多了还能接受，人不行。
“等着，”哪吒走进去，房间很小，地上还有一个摔坏的罐子，应该是用来打女人的东西。
窗户上有一个洞，像是是什么东西窜出去了。
窗户边的木头上，挂着一小撮毛。
是狐狸毛。
这时候，一个人走进来，“你们怎么在这？”
是赵捕快。
渔枕河坐在台阶上，点点头，但没开口。
最近见死人见多了，调整起来比以前更快。
渔枕河克服恐惧，往房间里看，他好像还没死透，内脏还在抽动。
“你们怎么这么快发现他被吃了？居然没吃完，”赵捕快也看了看现场，惊讶的说。
这妖动手速度极快，只能发现现场的衣服，这是第一次见到半个尸体。
“是你太慢了，”哪吒离开房间，站在渔枕河后面，从空间里拿出一块布递过去，夜风凉了，坐在这里也冷。
“你们刚才都看到了什么？”里面的赵捕快说。
“没看到，”哪吒不想和他多说。
赵捕快也觉得自己有点冲动了，“这妖杀了很多人，每次都是在晚上，只杀男人，现场留下过狐狸毛。”
哪吒伸手，法力托着狐狸毛来到赵捕快面前。
赵捕快吃惊跑出来，他知道这两个人不是普通人，但没想到对方会法术，“请两位帮帮我，村子不大，再这样下去，恐怕所有人都要被这狐狸杀光了。”
渔枕河缓过来了一点，“如果我们不帮你，接下来你会怎么办？”
“上报，让上级处理，”赵捕快说。
渔枕河点点头，一层一层传上去，总会有人能处理，然后带人来杀妖。
抓一只妖对她来说不算难事，但他们对这里了解太少了，或许可以从这只妖开始。
哪吒抓着她的衣角，渔枕河微微叹气，和妖王打过之后，他怎么畏手畏脚的，完全不像他，倒是和以前的她有点像。
“帮忙可以，但要看你的态度，”渔枕河说。
捕快立刻站直了，“有什么忙，我一定帮。”
“关于狐狸妖，村子里有什么传说？”渔枕河问，村子里一些流言蜚语，虽然经过人口相传后会有很大的差别，但总能看到最原来的样子。
“听说很久以前，这里有很多狐狸，和村民互不干扰，狐狸在山上，村民在山下，上山的村民偶尔能看到狐狸，但从未说过话。”
“但不久之后，妖族出现妖王，想要一统妖族。”
“村民一开始很高兴，虽然他们没有矛盾，但毕竟是妖，就把狐狸妖的事情泄露出去，从此之后，山上就不见狐狸妖了。”
“可没想到，最近忽然出现。”赵捕快心中隐隐觉得，如果真是狐狸来报仇，那要把村子杀绝了才算报仇。
可……可把他们泄露出去的人早就死了，现在都过了几百年，要报仇也去地狱找他们啊。
“还有一个要求，”渔枕河说。
“您说，”赵捕快急促等着。
“妖抓到之后，我来处理，”渔枕河说。
赵捕快有点为难，渔枕河抓着哪吒的手，火尖枪瞬间出现，她双手抱着枪，威胁他，“你不同意？”
哪吒单手按在枪头，往回拉了一下，“死了那么多人，不听我们的，你还有其他办法？”
赵捕快一时无言，有些畏惧的看着枪，明明刚才还没有，怎么突然出现了。
这两个人一定有办法。
说到底他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抓得到妖，蹲了好几个晚上，只见到了几根狐狸毛。
再这样下去，他被吃了都抓不到，还不如赌一赌。
“行，我答应了。”
渔枕河把火尖枪还给哪吒，也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让她召唤出来的，不是说只听主人的话吗。
“你试试，”哪吒拉开距离。
渔枕河双手分开，往前一推，一道白光从枪头出现，眼看就要打在赵捕快身上。
一朵莲花挡下，把白光包裹起来，然后消散。
赵捕快吓得魂都没了，“我，我我，我先去巡逻，告辞了！”
说完连滚带爬的跑了。
“用的很好，”就是不太准，哪吒想着，是时候找一个合适的法器了。
“有点重，”渔枕河收了火尖枪，哪吒的声音越来越近。
“以前用的什么武器？”
“笔，”渔枕河说，从幼儿园用到大学，甚至还要用下去。
“以笔画命？也可以，”哪吒说。
……
也没那么高级。
房间里血腥味越来越重，渔枕河觉得自己差不多了，走了进去。
哪吒挡着尸体，“看不出是什么东西咬的，没有抓痕，吃的很干净。”
渔枕河看向窗户，她听到声音就进来了，男人也只剩下一半，如果他们来的晚一点，吃的会更干净。
窗户的残缺处，有一点血迹，是那只妖被擦破了，血上流着一点妖力，“不是小六。”
她的妖力不是这样的。
可山上的妖太多了，难保不是其中一个。
渔枕河来到墙另一面，没有一点痕迹，像是凭空消失了。
而这边，就是王大爷的院子。
他耳朵不好，就算发生什么也不知道。
哪吒悄悄走过去，推开了一条门缝。
床上，王大爷平躺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