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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站在虚拟维度的「星轨观测穹顶」中央,十二根水晶柱环绕着直径百米的星图沙盘。琉璃穹顶外流动着淡紫色的维度能量,而沙盘上代表「蔚蓝星」的蓝色光点正被一缕灰黑色雾霭缠绕——那雾霭如同活物的触须,正以纳米级的精度侵蚀着蓝色光膜。

「嗡——」水晶柱突然发出蜂鸣,星图沙盘边缘泛起细密的裂纹。林枫瞳孔中的法则纹路如电路般亮起,右手按在沙盘边缘的稻穗纹基座上,指尖立刻传来冰裂般的震颤:「胖胖,启动『深空棱镜』,放大蔚蓝星轨道异常区。」

穹顶中央的琉璃屏应声亮起,灰黑色雾霭在百倍放大下呈现出诡异的纤维结构——每根雾丝都像被拉长的影子,表面流淌着暗金色的光点。「警告!检测到未知能量体的纠缠信号!」胖胖的数据流如银色游鱼般窜过琉璃屏,在雾霭影像上标注出扭曲的能量曲线,「能量频谱包含空间折叠波纹、灵魂熵变粒子,以及……无法解析的『概念污染因子』。」

观测台的温度骤降,林枫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稻穗形状。他望着琉璃屏中浮现的扭曲都市——尖顶如漂白的兽骨,墙壁渗出暗红色黏液,街道上行走的生物一半是机械齿轮,一半是搏动的血肉组织。「这是『混沌裂隙』的早期形态,」他用环首刀虚划空气,刀芒在星图上斩出一道稳定的空间涟漪,「一个由无序概念凝聚成的诡异维度。」

当林枫启动「深层维度扫描协议」时,穹顶水晶柱爆发出刺目白光。虚拟维度的探针如银色雨丝穿透灰雾,在琉璃屏上编织出三维污染模型:核心区的时间流速呈现螺旋状紊乱,一栋维多利亚风格的钟楼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生长藤蔓,最终化为一堆蠕动的钟表齿轮与眼球的混合物。

「看这个坐标,」林枫指向模型中闪烁红光的节点,琉璃屏切换成蔚蓝星某城市的街景——监控录像里,化学实验室的元素周期表正渗出墨绿色黏液,每滴黏液落地便形成微型黑洞,将掉落的粉笔灰分解成闪烁的星尘。「『周期表怪』的本质是化学概念被污染后的具象化,」他用刀背敲击琉璃屏,黏液接触刀刃的瞬间泛起滋滋的消溶声,「每个元素符号都成了独立的吞噬单元。」

胖胖的数据流突然如潮水般涌过穹顶,在地面投射出全球污染热力图:某洗衣房的监控显示滚筒洗衣机的观察窗里浮着一张人类面孔,排水口传出婴儿笑声;纽约地铁站的轨道缝隙渗出黑色黏液,接触到黏液的流浪猫瞬间膨胀成毛茸茸的黑色立方体,每个面都长着不同方向的眼睛。「当前污染处于『混沌低语』阶段,」林枫蹲下身触摸热力图上的灰雾边界,指尖传来砂纸般的粗糙感,「现实世界的雷达还在把这些当恶作剧,而SRc的粒子对撞机……」

琉璃屏切换到诡异应对局(SRc)的地下基地。林枫看着画面中那台如巨鲸般的银色对撞机,能量束击中灰雾的瞬间爆发出绚烂的紫色光雨,却在十秒后被灰雾反吞噬,转化为更浓密的污染云。「他们在用经典物理法则对抗概念生命体,」他站起身时,星图沙盘上的蔚蓝星又被灰雾侵蚀了半寸,「就像用消防水枪扑灭核弹爆炸。」

江城旧三中的化学实验室在琉璃屏上占据整个视野。林枫看见值日生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时,门上的铜制门牌突然扭曲成蛇形,门牌上的「三」字裂成三瓣眼睛。讲台上的元素周期表正在进行更恐怖的蜕变——氧元素符号o膨胀成血淋淋的眼球,硅元素符号Si的竖线化作昆虫触须,墨绿色黏液顺着墙缝流淌,在地面形成无数微型漩涡,每个漩涡里都倒映着倒置的教室影像。

「注意看漩涡的旋转方向,」林枫用刀刃点向琉璃屏,「顺时针代表空间扭曲,逆时针代表时间回溯,而中央的十字交叉点……」话未说完,画面中一个漩涡突然扩大,将值日生的左手吸了进去,袖口处露出一截覆盖着鳞片的小臂。

胖胖的数据流在穹顶织成网状,捕捉到全球范围内的诡异事件:清洁工人报告电梯镜面里的自己正在剥落皮肤,每片皮屑都飘向镜面深处的星空。监控拍到隧道墙壁渗出伏特加酒液,饮下酒液的乘客变成透明人,唯有眼球在黑暗中发光。

更令人不安的是地下管网的扫描图像——城市地下的金属管道正在进行生物化变异:排水管道内壁长出细密的绒毛,自来水管道中流淌的不再是水,而是带着铁锈味的黑雾,黑雾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人脸。「这些不是实体入侵,」林枫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法则纹路因过度运算而泛起红光,「是概念层面的病毒,正在重写现实世界的『底层代码』。」

当SRc的「雷霆小队」抵达江城旧三中时,琉璃屏切换成夜视画面。林枫看着七名身穿动力装甲的队员踹开化学实验室的门,肩上的脉冲步枪射出蓝白色光束,击中膨胀成肉球的元素周期表。肉球表面绽开无数弹孔,却在三秒内愈合,反而分裂出三个小型肉球,每个肉球都喷射出墨绿色黏液。

「弹药用尽!请求撤离!」队长的嘶吼透过通讯器传来,画面中一名队员的面罩被黏液腐蚀,露出底下正在融化的面孔。林枫看见SRc总部的战术沙盘上,代表队员的红色光点逐个熄灭,而代表诡异污染的灰雾图标却以几何级数扩散。

胖胖投影出SRc的武器测试记录:

-事件007:「血肉电梯」在穿甲弹轰击下分裂成十二部迷你电梯,每部电梯门打开都跳出一个没有下肢的乘客。

-事件019:「沉默收音机」被电磁脉冲武器击中后,突然播放全球所有遇难者的临终遗言,声波震碎了三公里内的所有玻璃。

观测台的伤亡统计屏上,红色数字正以每秒2.3人的速度跳动。林枫看着画面中SRc指挥官摔碎咖啡杯,杯碟碎片落地后竟蠕动着拼成一个诡异的笑脸。「他们还没意识到,」他用环首刀在星图上刻下一道深痕,刀痕渗出银色维度能量,「对付这些『不存在之物』,子弹和炸药只是在给他们送『概念燃料』。」

当江城出现「景明公寓集体消失」事件时,琉璃屏的画质突然变得如同老旧录像带。林枫看见无人机航拍画面中,原本矗立着二十层公寓楼的地块,现在是一片直径百米的灰黑色「肉块」——肉块表面布满湿润的褶皱,每道褶皱里都嵌着不同年代的家具:70年代的木箱、90年代的彩电、现代的智能手机,所有物品都在渗出暗红色液体,汇成小溪流向肉块中心的深渊。

「这是『集体居住概念』被污染后的具象化产物,」林枫指向肉块中心的能量漩涡,数据流显示那里的空间曲率已达到黑洞边缘,「每个住在公寓里的人,他们对『家』的认知、对『归属』的情感,都成了滋养混沌的养料。」胖胖的数据面板弹出全球污染地图,十七个类似的「肉块区」在各大城市浮现,彼此之间由肉眼不可见的灰雾丝线连接,形成巨大的污染网络。

更危险的信号来自「诡异信徒」的出现。林枫扫描到华国某废弃工厂里,一个浑身缠满绷带的男人正在用骨刀在地面刻画召唤阵,阵图边缘的线条如蛇般扭动,吸收周围的光线转化为暗金色光点。当男人割开手腕让血液流入阵眼时,地面突然裂开,伸出一只由无数牙齿组成的手掌,轻轻抚摸男人的头顶。「信仰是最优质的混沌燃料,」林枫的声音低沉,星图沙盘的温度再次骤降,「现实世界的防线正在从认知层面崩溃。」

虚拟维度的星图上,蔚蓝星已被灰雾笼罩三成,核心区的灰雾密度达到临界点。胖胖的数据流如红色警报般窜过穹顶,在林枫面前形成三维倒计时模型:「警告!混沌维度的『锚定仪式』进入最后阶段,七十二小时后将发动『概念绞杀』,彻底重写现实世界的物理法则!」

林枫将环首刀插入星图沙盘中央,刀刃周围立刻泛起稳定的空间涟漪,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面。他望着琉璃屏中江城某地铁站正在渗出黑雾的通风口,那里的金属格栅已经扭曲成一张哭泣的人脸。「胖胖,准备『维度稳定锚』的七号方案,」

观测台的琉璃穹顶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银色维度能量如瀑布般涌入,缝隙中隐约可见神都青灰色的城墙倒影。林枫抚摸着环首刀上的稻穗纹,那里还残留着水泥的冰冷触感:「这次的敌人不是持戈的诸侯,」他望向裂隙另一端正在异化的现实世界,地铁隧道里的铁轨已经长成弯曲的肋骨,「是会吃掉『逻辑』的怪物。而我们的水泥城墙……」

刀芒骤然亮起,斩开面前的空间裂隙。「得先学会挡住『无法被看见的东西』。」

虚拟维度的警报声中,林枫的身影消失在银色流光里,唯有星图沙盘上那道由环首刀刻下的痕迹,还在渗出淡淡的维度能量,如同一个即将愈合的伤口。而在遥远的蔚蓝星,SRc指挥中心的主屏幕突然全部蓝屏,只有一行无法解析的乱码在闪烁——他们不知道,在混沌彻底吞噬世界之前,正带着他的秩序之力,穿过裂隙,走向这场科技与诡异、存在与虚无的终极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