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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六边形小师妹杀疯了! > 第173章 平淡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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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祈也仰头望去,忽然蹙眉:“为何感觉这七情星域像活的?”

苏域面色凝重:“因为它本就是祖师抽取上古‘情天孽海’炼制而成。这里的每一缕星光,都是真实存在过的执念。”

正说着,赤色喜星突然大放光明,一道欢笑声由远及近。

“来了。”苏域一把抓住云落的手腕:“第一劫,喜乐之劫!”

……

晨雾还未散尽时,苏域已经闻到了熟悉的药香。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老屋的木板床上。粗布被褥带着阳光晒过的蓬松感,窗棂外传来山雀的啁啾。

床头矮柜上摆着个粗陶碗,碗底沉着几片安神的柏子仁——这是母亲每晚给他准备的。

“域儿醒了?”

布帘被掀开,母亲系着那件洗得发白的靛蓝围裙走进来,围裙下摆还沾着新鲜的泥渍。她手里捧着个冒着热气的陶罐,药香混着蜜甜的气息顿时盈满小屋。

母亲粗糙的手指拂过他额头:“昨儿你说梦话磨牙,娘给你熬了安神汤。趁热喝,里头加了你爹新采的野蜂蜜。”

苏域的指尖触到陶罐时微微一颤。太真实了,罐体粗粝的质感,汤药表面浮着的金色蜜蜡,甚至母亲虎口处那道采药时被岩石划伤的旧疤。

但那日的修仙者大战波及来时,这个陶罐应该已经和整间屋子一起变成粉末了。

“发什么呆?”父亲的声音透过窗户从院里传来:“小域快来,看看爹昨晚挖到了什么!”

苏域愣愣的喝完后跑了出去。

父亲蹲在院角的药棚下,裤腿卷到膝盖,露出结实的小腿上几道新鲜的刮伤。他面前摊着块湿麻布,上面躺着根沾满泥土的老山参,参须完好无损地蜷曲着。

“北崖那棵老松底下找到的。”父亲得意地用草茎比划着:“少说五十年份,等赶集时卖到大铺子里,给你娘换匹新布做衣裳,还能再给你买本药志呢。”

苏域突然蹲下来抱住那根山参。湿润的泥土沾在掌心,参须间还缠绕着几丝松针。这是父亲这辈子挖到的最好药材。

但真实的历史里,它没被卖出去,母亲的新衣也没买到,它和父亲一起葬在了一道灵力波纹下。

父亲宽厚的手掌揉乱他头发:“傻小子,快去洗漱,今儿要晒当归。”

灶间传来滋啦声。母亲正在用那口缺了角的铁锅做早饭,锅边贴着金黄的玉米饼子。苏域蹲在井台边,木桶打上来的井水冰凉彻骨,水面浮着几片被风吹落的槐花。

他捧水洗脸,忽然发现水中倒映的是个孩童面孔——幻境把他变回了八岁模样。水珠顺着下巴滴在粗布衣襟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这件靛蓝短褂是母亲用旧被面改的,左袖口还打着个不太平整的补丁。

母亲突然在灶间喊:“域儿,去菜园拔棵葱来。”

菜园篱笆上爬着牵牛花,蓝紫色的喇叭花沾着晨露。苏域蹲在葱畦边,手指碰到泥土的瞬间突然不受控制的泪如雨下,这里的每一寸土都是父母亲手开垦的。

东边种着活血藤,西边栽着止血草,就连篱笆下都埋着驱蛇的雄黄。

每一寸土地都曾经留下了他的美好。

“怎么又发呆?”母亲拿着锅铲走过来,围裙被晨风吹得微微鼓起。她弯腰拔葱的动作牵动腰间旧伤,不自觉地皱了皱眉,这伤是去年采崖柏时摔的。

苏域突然扑上去抱住她的腰。母亲身上有柴火气、药苦味,还有一丝野蜂蜜的甜香。这个拥抱太真实,他甚至能数清母亲粗布衣衫上的线条。

“多大的人了还撒娇。”母亲笑着拍他后背,掌心的茧子磨得他生疼:“快去摆碗筷,你爹挖参辛苦,今儿给他温半壶酒。”

三副碗筷。粗陶碗边缘有个小豁口,是去年除夕他不小心磕的。桌上的腌萝卜脆的生生响,母亲特意给他盛了满满一碗菌菇汤——汤里飘着的松茸片,也是父亲冒险从悬崖摘的。

父亲往他碗里夹了一大柱油汪汪的苦菜花:“吃完跟爹去后山,今天教你认新出的黄精。”

初升的阳光透过茅草屋顶的缝隙,在饭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父亲讲述着挖参的经过,母亲时不时添句叮嘱。

苏域捧着碗,任由热气熏湿眼眶。这是他曾经最平凡的早晨,却是现在修行许久也未曾求得的圆满。

饭后,父亲扛着药锄走在山路上,背后的竹筐随着步伐轻轻晃动。苏域提着采药的小篓子跟在后面,篓子里放着母亲包的荞麦饼。

山风送来杜衡的香气,父亲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岩缝里一丛不起眼的青草:“考考你,那是什么?”

“七叶一枝花!”苏域脱口而出。话音未落,他突然僵住,这是父亲在他六岁时教的第一味毒草,但后来因为伤痛,小时候认识的所有药材他早已经尽数忘却。

“记性不差。”父亲笑着揉他脑袋,粗糙的掌心擦过额发,带着厚茧的温暖触感:“可惜还没开花,不然也能卖不少钱,能给你和你母亲做两双新鞋了。”

半山腰的平地上,父亲教他辨认新发的黄精苗。阳光透过树叶间隙,在父亲晒得黝黑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

苏域突然抓住父亲的手腕——腕间那道被野猪獠牙划伤的疤痕还在,摸起来像条僵硬的蚕。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父亲疑惑地低头。

苏域摇摇头,把脸贴在父亲粗糙的手背上。山风突然变得温柔,带着药香拂过父子俩交握的手。如果时间能停在这一刻,他愿意用毕生修为,用他有的所有来换。

傍晚归家时,母亲正在院里翻晒当归。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粗布衣裙上沾满橙红的光晕。看到他们回来,她放下竹耙,从井台边端起晾凉的绿豆汤:“先解解暑,饭马上好。”

父亲炫耀似的掏出那株黄精,母亲笑着用帕子给他擦汗。苏域站在药棚下,看着晒匾上的药材在暮色中渐渐收拢水汽。

这些平凡的画面像钝刀,一下下剐着他的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