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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墨的名声越来越响,不可避免地传到了公社卫生院那些正经大夫的耳朵里。

这天下午,白墨刚送走一个从邻村来看咳嗽的老大爷,正准备歇口气,就瞅见赵铁柱领着两个穿着的确良衬衫、中山装,胳膊底下夹着皮面笔记本的陌生男人走进了院子。

“白知青,这两位是公社卫生院的王干事和李大夫,听说你医术好,特地过来……交流交流。”

赵铁柱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既有点自豪,又带着点说不清的意味。

“王干事好,李大夫好。快请坐,快请坐。铁柱叔你也坐。”

白墨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笑着站起来:

她手脚麻利地倒了三碗晾好的粗茶,心里飞快地盘算着。

该来的,还是来了。

那个姓李的大夫,约莫四十来岁,戴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面一双眼睛透着审视和几分不易察觉的倨傲。

“我们听说,靠山屯有位白知青,医术很高明?治好了不少疑难杂症?”

他接过茶碗,抿了一口就放下,开门见山。

“李大夫过奖了。我就是懂点土方子,祖上传下来的,乡亲们信得过,瞎猫碰上死耗子,治好过几个,算不得什么。”

白墨谦虚地回答,滴水不漏。

“哦?祖传的?”

李大夫推了推眼镜。

“那不知是哪一派的传承?师承何人啊?”

他这话问得就有点刁钻了,明显是在考较和试探。

“就是乡下土郎中的法子,没门没派,当不得真,让李大夫见笑了。”

白墨依旧笑眯眯的。

旁边的王干事一直没说话,只是拿着笔在本子上刷刷地记着什么。

“白同志,我们这次来呢,主要是了解一下情况。听说你不光会用中草药,还会……嗯,一些特殊的手法?”他指的是那些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点穴”、“推拿”。

这时他抬起头,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

“略懂一点强身健体的把式,算不上什么特殊手法。”

白墨避重就轻。

“白知青!不好了!俺家耀祖……他,他从树上摔下来,胳膊好像……好像断了!哭得人都快背过气去了!”

就在这时,院子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汉子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看见白墨就像看见了救星:

正是耀祖的爹。

“快带我去看看!”

白墨一听,脸色立马变了,也顾不上跟卫生院的人周旋,抓起墙角挂着的医药箱(里面大多是她用签到物资填充的)就往外跑:

王干事和李大夫对视了一眼,也跟了上去。赵铁柱自然也紧随其后。

耀祖家离知青点不远。

一进门,就听见耀祖撕心裂肺的哭嚎声,耀祖娘抱着他,急得满头大汗,手足无措。

白墨上前,蹲下身子,先柔声安抚了耀祖几句,然后小心翼翼地检查他的胳膊。

只是轻轻一碰,耀祖就哭得更凶了。

“右臂尺骨骨折,看样子有点错位。”

白墨检查完,语气沉稳地做出了判断。

“得赶紧送公社卫生院拍片子,然后打石膏固定。这里条件不行,处理不了。”

跟过来的李大夫也凑上前看了看,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白墨的判断,然后他看向耀祖爹。

耀祖爹一听要去公社,脸都白了。

一来一回得大半天,路上颠簸不说,花费也肯定不少。

“李大夫,你看……白知青她……她能不能先给看看?”

耀祖娘抱着最后的希望,看向白墨。

李大夫皱了皱眉,没说话,但那表情明显是不赞同,觉得这是胡闹。

白墨却没看他,她看着耀祖疼得发白的小脸,又看了看他爹娘焦急无助的眼神,心里做了决定。

“婶子,叔,你们信得过我,我就试试。我以前跟我家传的长辈学过一点正骨的手法,兴许能先把骨头对上,减轻点痛苦。但之后最好还是要去卫生院拍个片子确认一下。”

她话说得很谨慎,既给了希望,也没把话说死。

“信得过!咋能信不过!白知青你尽管弄!”

耀祖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李大夫想阻止,但看了看周围村民们信任的眼神,又把话咽了回去,只是站在一旁,抱着胳膊,一副等着看好戏(或者说看笑话)的表情。

白墨让耀祖娘抱稳了孩子,自己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

她在脑海里快速回顾了一下签到系统奖励的《基础骨科急救图谱》里的复位手法,然后伸出双手,找准了位置。

“耀祖,忍着点,阿姨轻轻动一下,很快就好。”

她手上动作极快,牵引、旋转、屈伸、复位,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只听“咔吧”一声轻响。

“嗷——!”耀祖又是一声惨叫,但很快,那哭声就奇迹般地弱了下去,变成了小声的抽噎。

白墨额头上也渗出了一层细汗。

她又小心地摸了摸,确认骨头对上了,然后从医药箱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夹板和绷带(都是签到得来的,对外只说是自己做的),熟练地给耀祖做了临时固定。

“好了,骨头应该对上了。但这几天胳膊千万不能乱动,注意观察,要是肿得厉害或者疼得不正常,必须马上去卫生院。”

白墨细细地嘱咐。

耀祖爹娘看着孩子不哭了,胳膊也被好好固定住了,激动得差点给白墨跪下。

而一直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李大夫,此刻镜片后面的眼睛里,充满了掩饰不住的震惊。

刚才白墨那一手正骨复位,干净利落,认穴之准,用力之巧,绝不是什么“乡下土郎中”能会的!

这分明是极高明的手法!

他自己也未必能做得这么漂亮!

他看向白墨的眼神彻底变了,之前的倨傲和审视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佩服,甚至还有一丝……忌惮?

王干事也愣住了,在本子上刷刷地写着什么,看白墨的眼神也热切了许多。

等白墨处理完耀祖的伤势,又叮嘱了半天注意事项,这才重新回到院子里。

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

“白同志,你……你这手正骨术,真是……真是家传的?”

李大夫语气干涩地问,再没了之前的质问意味。

“嗯,小时候跟着长辈学的,练过几年童子功。”

白墨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好像刚才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白同志,不瞒你说,我们公社卫生院现在正缺人才,尤其是像你这样有真本事的中医人才。我们院领导很欣赏你,想正式邀请你,能不能……考虑到我们卫生院来工作?”

王干事合上本子,脸上堆满了比刚才真诚得多的笑容。

来了!

“这……我就是个知青,身份在这儿呢……而且靠山屯的乡亲们也离不开我……”

白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却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为难:

“身份问题我们可以想办法协调!至于靠山屯这边,你可以定期回来巡诊嘛!到了公社,平台更大,能接触到的病例更多,对你个人发展也是好事啊!而且,你的医术,应该服务更多的人,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