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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我在庵堂学女德 > 第164章 杨氏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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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悲伤的时候,会有一种喘不上气的难受。

如果这个过程短暂,只会觉得胸口闷闷的,这是自然现象,但有的人,悲到极致,她发不出声音,也无法呼吸,只能无助地张大嘴巴,痛苦地蜷缩在地上,涨红的脖颈因窒息而爆出青筋,宛如一条离水的鱼儿。

发现不对劲的一瞬间,燕非时毫不犹豫出手,单手将人捞进怀里,对着她胸口连点数下。

被扼住的喉咙,终于挣脱束缚,发出一声急促而沙哑的喘息。

此情此景,显然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机,见她恢复呼吸,脸色也在好转,燕非时很自然地把她放下,接着从怀里掏出一方宝蓝色锦帕,无声地递了过去。

温知宜坐在地上,脸上糊满泪水,眼眶是红的,鼻尖也是红的,散落的秀发糊在脸上,却并不显得狼狈,反而更添两分破碎。

她的哭声不大,是压抑到极致的哽咽,破碎而又细弱。

可就是这样,越发让人心疼。

“不要哭了,你不是想查英国公府么,我帮你。”原本并不打算张扬的事,此刻却成了让她不要哭的条件,事以密成,他从来不是那种有一点事就宣扬出去的人,但此刻,他却只希望她可以不要哭了。

他知道,他对她产生了在意。

男女关系很多时候,本质上是一场博弈,一旦念起,无论双方是否有意,都不可避免卷入其中。

在他不知不觉将目光,落在她身上的那一刻起,有些东西就已经发生变化。

他不是一个喜欢寻根溯源的人,他在乎的只有结果,徐松延也好,顾衡玉也罢,他其实并不放在眼里,因为他知道,她只会属于他,她的未来,是他的。

温知宜泪眼朦胧的抬起头,“我想要莫桑晚的儿子死,你也帮我。”

“好。”他答道。

“你......”温知宜抓过他递来的锦帕,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背过身低声道:“你不觉得我恶毒么?”

燕非时语气很淡,他道:“这不算什么。”

他身上有种温和与冷淡杂糅的气质,每当你觉得他心怀正义时,又会给你迎头一击,或许源于他本性里的淡漠,天下万事万物,在他眼中,都会经历生死道消,死亡也变得平淡而正常。

“那你去把他弄死吧。”温知宜恶毒的说。

她的女儿死了,莫桑晚的儿子凭什么活!

“好。”燕非时再次好脾气的答应。

这倒让温知宜一时间没了脾气。

面对他温和而包容的语气,自己却像一位无理取闹的小孩,可对上他纵容而宠溺的眼神,似乎她现在不论要什么,他都会一一送到她面前来。

那是一种沉稳而安心的感觉。

像她幻想里的父亲,如一座巍峨的山峦,为她挡住所有雷霆风雨。

可她的两位父亲,一位血缘上的,一位灵魂上的,对她都只有冷淡和漠视。

温知宜这个时候,难得生出一个出格的想法。

——他要是自己的父亲就好了,一定不会让她被人欺负吧。

“想什么呢?”

“哎哟,疼!”

眼看对面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古怪,燕非时终于没忍住给了她一个暴栗,不是很重,他有刻意收敛力道,却还是让她额头红了一点,他生出一点后悔,对她皮肤的单薄和娇嫩有了更清晰的认知。

温知宜捂住额头,恶狠狠地瞪他。

燕非时坐直的身躯,随意地靠着椅背,还有心情开玩笑,“嗯,不错,这样才顺眼。”

温知宜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裙摆上的泥土,因哭的太久,说话时,还止不住的抽噎,可可怜怜的,语气却很强硬,带着质问:“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说有位小姑娘,一路哭着跑出城门,我好奇来看看。”低沉的语气里染着打趣。

他声线很好听,音色低沉而醇厚,一句很寻常的话,由他说出来,却带上了不一样的味道。

温知宜脸一红,有些羞窘,“谁要你来看!”

“嗯,是我多管闲事。”

他现在真的很好说话,刻意收敛了满身气势,即便仍给人一种不可冒犯的威仪,但这是他的身份和地位所带来的,只有他往日威压里的十之一二,那种凌驾于权势之上,向下俯瞰的凌然气场,早已融入他的骨子里。

心里有气的时候,就想找人吵一下。

说是无理取闹也好,不讲道理也罢,温知宜这时候,是真有点憋得慌。

好在一个到来的消息,让她梗在喉咙里的怨气,寻到一个发泄口。

杨氏死了!

燕非时的护卫送来的消息。

死因是重病,自责成疾,一病不起,于两刻钟前咽气。

当然,这是场面话。

身为暗卫,有什么事情,怎么能等主子询问,才着急慌忙地去查,这样的暗卫,是没有出头之日的,所以,接受过升职培训的某暗卫,十分尽心尽职的查清楚了杨氏去世前后的前因后果。

说到底,是因为杨氏看明白了徐家处境。

她是自杀的。

把伺候的奴仆赶出去后,用绳子绞住脖子,吊死在床脚。

杨氏死讯传出,原本对着徐家穷追猛打的人,不约而同的停了手。

死者为大。

且在第一时间,魏尚书令府上让人送去奠仪。

这是一个风向标。

官场上,如果不能有把握,将人一击毙命,是不会彻底撕破脸的,这些为官为宰的相公们,同样遵循一个道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说到底,谁也说不清楚,自己会不会落到这步田地。

杨氏一死,徐家付出代价,若再抓着不放,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毕竟在官场上,一个人太过狠厉小心眼,也会引来其他人防备和疏远。

诚如成国公府,在听闻杨氏死讯后,冷笑着让人收了手。

经此一劫的徐家,破败的实属有点迅速,明明还是那座宅子,那些装潢花木,却硬是给人一种日薄西山的错觉。

徐松延跪在棺椁前,笔直的身躯,低垂的脑袋,惨白的孝服将他衬得阴森森的,像足了盘踞在阴影里的毒蛇,猩红的信子黏腻而冰冷,缠绕着每一寸空气,滴落的涎液将地面蚀出一个个幽黑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