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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历史军事 > 大宋:上皇逼朕投降?朕才是真龙 > 第260章 孤城泣血传凶讯 龙庭惊变议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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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0章 孤城泣血传凶讯 龙庭惊变议降战

靖康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兴庆府。

深秋的寒风,带着贺兰山深处彻骨的凉意,吹过这座屹立于西北大地近两百年的雄城。往日里,即便是这个时节,城中往来的回鹘商旅、党项贵胄依然能给街市带来几分喧嚣。

而今,整座兴庆府却像被一层无形的冰壳笼罩,死气沉沉。

城门盘查之严,前所未有。坊市间的酒肆茶楼,也早已没了高谈阔论的豪客,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影,用眼角的余光交换着彼此的惊恐与不安。

关于南方战事的流言,已悄然流传了数日。起初只是捕风捉影,说灵州方向战事不利,可枢密院随即下达的封口令,以及街面上陡然增多的巡逻甲士,反而证实了这绝非空穴来风。

压抑的暗流,在今日清晨,被一阵凄厉的马蹄声彻底撕碎。

三骑快马自南门方向狂奔而来,为首的一骑在抵达皇城宫门前时,战马悲鸣一声,口吐白沫,轰然倒地。马上的骑士翻滚在地,不等卫士上前,便挣扎着爬起,他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浸透,盔甲上还插着一支断箭,声音嘶哑地对着宫门嘶吼:

“报——会州!会州急报!!”

几乎是同一时刻,西门方向,亦有数名尘土满面、狼狈不堪的军士,疯了一般地冲向枢密院衙署,口中反复念叨着几个字:“灵州……灵州……”

半个时辰后,崇政殿。

殿内灯火通明,却冰冷得如同冬日的冰窖。夏崇宗李乾顺端坐在龙椅上,脸色苍白,手指死死地抠着龙椅的扶手。

殿下,文武百官分列两侧,鸦雀无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惊骇与难以置信。

就在刚才,两份几乎同时送达的告急军报,如同两记重锤,彻底击碎了西夏朝堂最后的幻想。

会州,这座东南门户,在宋将李进部的猛攻之下,失守了。守将野利遇乞力战殉国。派去增援的五千兵马,被宋军一部在半道上用一种闻所未闻的战法,打得几近全军覆没。

而更致命的打击,来自灵州。

那名侥幸从灵州逃回的百夫长,此刻就跪在大殿中央,他没有哭嚎,也没有语无伦次,只是用一种近乎麻木的、被巨大恐惧攫住了灵魂的语调,平静地复述着他亲眼所见的末日景象。

“宋人……宋人的炮,不像我们以往见过的抛石机。那是一种黑色的铁筒,能发出雷鸣,喷出火光。它打出的不是石头,是铁球。一个铁球,就能将数尺厚的城墙砸开一个大洞。”

“灵州南门,只撑了不到一个时辰。”

听到这里,以勇武着称的枢密院左厢领军使赫连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握着刀柄的手上青筋毕露。

那百夫长仿佛没有看到群臣的反应,继续用他那没有起伏的声调说着:“城破后,是巷战。宋帝赵桓下了令,凡持械者,格杀勿论。”

他顿了顿,抬起头,空洞的眼神扫过一张张煞白的脸。

“男人,女人,老人……甚至是半大的孩子,只要手里拿着菜刀、木棍,宋军的长枪……就会毫不犹豫地刺过去。卑职亲眼看见,铁匠阿布,那个能打出最好弯刀的阿布,他和他十二岁的儿子,就死在街口的那个拐角。他儿子手里,只拿着一把小铁锤。”

“李仁孝老将军,率三百亲卫死守钟楼,最后……全部战死。宋军冲上楼的时候,老将军身上,中了十一枪,三支箭。”

大殿内,响起一片倒吸凉气和牙齿打颤的声音。

“陛下想知道卑职是怎么回来的?”百夫长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是宋帝赵桓,放我回来的。”

“城中抵抗结束后,一个宋军将官找到了我。他告诉我,他们的皇帝说,我是条好汉,能从那样的巷战里活下来,不容易,赏我一条命,让我回来给陛下报个信。”

百夫长缓缓抬起头,第一次直视龙椅上已经面无人色的李乾顺,一字一顿地复述道:

“他让我告诉陛下:‘李仁孝是条忠犬,朕已下令厚葬。你李乾顺若还有半分人主之气,便该亲自来灵州,为你的忠犬收尸。朕……就在那里等你。’”

这句话,像一根根淬了冰的毒针,扎进了在场每一位西夏重臣的心里。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是胜券在握的戏弄。

“砰!”

李乾顺猛地一拍龙案,霍然起身,他想发怒,想咆哮,但巨大的恐惧让他连声音都变了调:“欺人太甚!欺人太甚!他赵桓小儿,安敢如此辱我!”

他环视殿下,目光在每一个大臣的脸上扫过,急切地想要寻找一丝支持,一丝希望。然而,他只看到了恐惧、茫然和死寂。

“赫连雄!你不是说宋人是绵羊吗?现在呢!这头绵羊已经咬断了我们的喉咙!你倒是说话啊!”

赫连雄魁梧的身躯猛地一颤,跪伏在地,声如蚊蚋:“陛下……臣……臣罪该万死!臣未曾料到,宋军……竟有此等神鬼莫测的利器……”

“利器?!”李乾顺的声音变得尖利,“一句利器,就想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吗?!”

“拓跋守寂!”他的目光又转向须发皆白的国相,“你!你不是说要议和吗?议啊!你去跟赵桓议!你去告诉他,我大夏愿意多给他一些岁币,愿意把公主嫁给他!你去问问他,肯不肯收兵!”

拓跋守寂老泪纵横,匍匐在地,一言不发。他知道,现在说这些,已经太晚了。

整个大殿,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绝望。主战的,没了底气;主和的,没了筹码。

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平静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片死寂。

“陛下,事已至此,再争辩战与和,已无意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礼部尚书李仁爱缓缓从队列中走出。他的官袍依旧整洁,花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但那张脸上,却看不到任何表情,平静得如同一口古井。

他没有跪下,只是对着龙椅上的李乾顺,微微躬了躬身。

“陛下可还记得,老臣出使汴京归来时,呈上的那份奏疏?陛下又可曾记得那俩名被杀的宋使?”李仁爱缓缓说道,“老臣说过,宋帝赵桓,其人深不可测,其志非止于守成。他看我大夏的眼神,非是邻邦,而是……猎物。”

他顿了顿,环视了一圈殿内神情各异的同僚。

“那时,诸位大人,有的说老臣危言耸听,有的说老臣被南人吓破了胆。察哥大将军更是当庭嘲笑老臣,说只需三万铁鹞子,便可直捣汴京。”

“如今,宋帝亲率大军,就在灵州。他的炮,能轰开我们的城;他的雷,能炸碎我们的阵;他的兵,敢屠戮我们的民。现在,老臣想问问诸位大人,也想问问陛下,”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我们,拿什么去挡?”

没有人回答。

李仁爱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然后重新面向李乾顺,那眼神里第一次带上了深深的怜悯。

“陛下,丢掉幻想吧。宋帝赵桓,他不是来要钱,也不是来要地。他是来……收回他认为本就该属于他赵家的东西。”

他缓缓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仪式感。

“如今,摆在我大夏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其一,开兴庆府城门,君臣缟素,俯首请降。或可保全宗庙,陛下与族人,亦可如前朝故主,在汴京城中做一富家翁,了此残生。”

“其二,”李仁爱说到这里,声音停顿了一下,然后才用一种几乎听不见的、却又无比清晰的声音说道,“尽起我大夏最后的老弱病残,与城外数十万虎狼之师,做一场……玉石俱焚的了断。如此,或可……无愧于列祖列宗。”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就那么静静地站在大殿中央,仿佛一尊石像。

而龙椅之上,李乾顺张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几乎要停止跳动。

称臣,还是亡国?

这两个选择,就像两条同样通往地狱的道路,摆在了他的面前。他看着殿下那一双双或绝望、或恐惧、或茫然的眼睛,第一次感到,自己头上的这顶王冠,是如此的沉重,又如此的……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