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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儿!”

叶小川跑得气喘吁吁,才追上了江翠儿。

“你等等我!”

“小川!”

江翠儿扑到叶小川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真的是赔钱货,扫把星,是一个物件吗?为什么他们都看不起我,不喜欢我?我爹讨厌我,我妈也不喜欢我。还有江耀祖……”

江翠儿哭得直打嗝。

叶小川小心的拍着她的背安抚。

“翠儿,你是我的爱人。他们不喜欢你没关系,我喜欢你。从今以后,你是我一个人的宝贝。”

“呜呜呜,小川,以后我只有你了。”

江翠儿嚎啕大哭。

好半天后,她才止住了哭,一下一下抽噎着。

小张推着自行车走过来。

江翠儿低着头,尴尬得想找个地缝儿钻进去。

叶小川看江翠儿闷闷不乐,就带她去逛百货楼。

江翠儿只顾着发呆,叶小川一通买买买,买了一堆东西。

等江翠儿反应过来,叶小川早就给过钱了。

“小川,前两天刚买了一堆东西,怎么又买?”

“快点儿拿去退了!”

江翠儿扯着叶小川就要去退。

叶小川连拉带拽,把她给拽到了百货楼门外。

“翠儿,赚钱就是为了花,只有你花了,幸福快乐了,这些钱才有意义。”

集市上,叶富贵的蘑菇摊被围得水泄不通。

“大爷,您慢点,慢点儿。”

“别挤,大家都别挤了。”

叶富贵急得满头大汗。

本来大家都在排队,排得好好的。就是叶富贵嘴欠,说这是年前最后一茬蘑菇。

这几担子卖完,年前就不卖了。

这可好了,这话瞬间就捅了马蜂窝。

大家队也不排了,纷纷往前挤,生怕买不到蘑菇。

“老伙计,劳驾往前挤一挤,再晚就没有了。”

“就是,再往前挤一挤,挤一挤。”

大家奋力往前挤,密密麻麻的。

看得叶小川一头黑线。

出门时,他和叶富贵提了一嘴,说大棚里蘑菇不多了,剩下的留着大家过年吃。

就不再卖了。

没想到这货直接秃噜出来了。

这样不仅卖不快,还容易出现踩踏事故。

“同志们!大爷大娘们!我是叶小川,这蘑菇是我种的。”

“大家放心!这个小同志不了解情况,我们的大棚里还有蘑菇,大家不要挤!”

“我们明天还过来卖!”

人们纷纷看过来,常买东西的大爷大娘认识叶小川。

“真的是叶小川!”

“大家别挤了,小川同志说蘑菇还有,就真的有!”

人群被安抚下来,开始恢复了秩序,一个大爷排在最前面:

“我要五斤蘑菇,给你钱—”

“天杀的,我的钱呢?”大爷的脸色僵住,大声叫了起来。

“有小偷,大家快抓小偷儿!”

排队的人一惊,纷纷摸向自己的钱袋子。

“真的有贼,我的钱也不见了!”

“还有我,我的钱包也没了!”

人群聒噪起来,自动和身边的人拉开距离。

防备的看着身边的人。

“快报警!大家互相看着身边的人,全都不要走!”

“小偷还在我们身边。”

“小川同志,你去报警!”

突然。

一个矮小的身影,从人群中溜出来,跌跌撞撞往远处跑去。

叶小川来不及思考,拔腿追了上去。

“站住!”

前边的身影虽然矮小,却跑得飞快,小短腿都跑出了残影。

泥鳅一样在集市上穿梭,很快就到了街道上。

如果不是叶小川,换一个人来追,早就被甩掉了。

可惜追的人是叶小川。

叶小川站稳身子,掏出了弹弓。

“嘭!”一声。

前边的人小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叶小川伸手钳住了他的肩窝。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小贼头上的帽子掉落,露出了一头长发,和一双清亮的眼睛。

竟是一个小姑娘!

叶小川一愣,手下松了松。

小姑娘乘机要跑,叶小川手下用力,她直接栽倒了地上。

汗水打湿了长发,脸色苍白嘴唇干枯,裂开了一道道血痕。

“给你,给你,都给你!求求你放了我吧。”

她把钱包全掏出来,往叶小川身上塞。

“我家里妹妹等着吃饭,我要被抓了,她们都得饿死……

求求你放了我吧。”

“我是第一次,妹妹快饿死了……”

地上的小姑娘瘦骨伶仃,蜡黄的小脸凹陷着,只剩下一个骷髅架子。

两只硕大的眼珠子,惊恐的看着叶小川,满是哀求。

叶小川叹了口气。

“行,我放了你,但你不能再偷了。小姑娘家家的,如果碰到别人,能把你腿打断。”

小鱼身子抖了抖。

现在大家日子难过,最恨小偷了,逮住就往死里打。她不是不知道,可她弄不来钱,妹妹就饿死了。

今天来集市上碰运气,刚好看到大家挤在一起。

地上有一个钱包,她捡了起来。还有个钱包挤到了她手边,她没忍住就拿了。

叶小川掏了五块塞她手里。

“拿回去买点粮食,做给你妹妹吃。”

叶小川前边走,小鱼慢腾腾跟了上来。

叶小川站住脚。

“你跟着我干什么?”

“恩人,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后要报答你。”

叶小川勾了勾唇,这个小姑娘,有点意思。

“你叫什么?”

“我叫小鱼,小鱼的小,小鱼的鱼。”小鱼抬头仰视着叶小川,脆声应道。

叶小川失笑:

“那我们还真有缘,我叫叶小川,我们都有一个小字。”

“你还不赶紧回去?”

小鱼神色暗了暗,咬了咬流血的唇:

“你说得对,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跟你回去认错,大家要打死我,也是应该的。”

叶小川轻叹,摸了摸她的头。

这吃人的世道。

“算了,你还小。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你别说话,我把钱还回去。”

蘑菇已经卖完了,几个丢钱的买家,在那焦急的等着。

“叶同志,你回来了?小偷抓到了吗?”

小鱼的身子缩了缩。

“不好意思大爷,小偷跑太快了我追上,钱包我拿回来了。”

他们拿过钱包,各自数了数,都没丢东西。

“谢谢你小川同志,太谢谢了。”

叶小川把小鱼扯了出来:

“还要谢谢小鱼,多亏她帮忙,我才把大家的钱追回来。”

“小鱼?”

一个大爷认出了小鱼,抹了一下眼睛。

“可怜的小闺女儿,早早没了爹娘,留下她和一群妹妹,难熬呀。”

他摸出两颗糖塞给小鱼:

“谢谢你,小鱼。”

其他人也纷纷摸出些零碎东西,塞给小鱼。

“这,我,我,我不能收。”

小鱼结结巴巴推辞着,大家不容她拒绝。

全都塞给了她,快步离开了。

“小鱼,能带哥哥去你家看看吗?”

看着这个小可怜,叶小川想到了刚来这里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