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川拍了拍身上的雪，站起身子。
“我送耀祖哥回来，他家里没有人，就带着她四处找春花嫂子。没想到他们在这里乱搞，就被耀祖哥撞上了。”
江保国伸手去拽叶小川，叶小川身子一闪，躲开了他的手。
“你手上全都是血，别把我的衣服弄脏。”
“你！”
江保卫气结。
“你看见江耀祖砍我哥，怎么不拦一下？你这是见死不救！”
叶小川笑了。
“少特么道德绑架，你老婆给你戴绿帽子，你能忍住不砍奸夫？”
“我去救他？凭什么？我被砍了怎么办？”
“叶小川，你是县公安局的编外侦查员！”
叶小川耸了耸肩。
他正不想干呢，江保卫最好去告状，把他给撸了。
民兵把两个人摁住。
把他们关进了牛棚，等着公安来人。
叶小川也被扣了下来，两个民兵看着他，不让走。
很快叶城就带着人来了，看见叶小川，愣了一下。
“小川，你怎么在这儿？刚好，和我一起去现场看看。”
江保卫刚要插话，叶城摆了摆手，没理他。
江保卫恨得牙痒痒的，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现场一片凌乱，血腥味儿扑面而来，那种味道还没散。
很简单的激情杀人案，叶城问了叶小川几个问题，就让他回家了。
江保卫不服，却做不了叶城的主。叶小川临走时，叶城告诉他。
行刺叶小川的女人抓到了，是吴天的情人之一。
叫叶倩，痴恋吴天。
那天叶小川游街时被她看到了，就恨上了叶小川。
就天天蹲在集市上，等着杀了叶小川，给吴天报仇。
叶小川叹了口气，默然道：
“叶叔，胡蝶怎么样了？”
“伤口不深，过了年就能出院了，先回家休养。”
“年后等高中开课，把她送县一中上学。你有空了，多去看看她。”
叶小川点了点头，骑着自行车离开。叶城和手下，把浑身是血的江耀祖押上车。
开车离开了。
只剩刘春花裹着被子，倒在牛棚地上。
“啪！”一声。
一个女人对着刘春花的脸，狠狠吐了一口浓痰，抬手就抓了过去。
刘春花的脸上，瞬间起了五道血印子。
“你这个骚浪贱，你怎么不去死？害死我家保国，今天我掐死你。”
女人把刘春花摁在地上，双手掐住她的脖子。
刘春花被掐得一脸青紫，直翻白眼。
大家对着刘春花指指点点。
眼看刘春花快被掐死了，女人才被大家拉开。
临走，她还踹了刘春花儿一脚。
刘春花躺在地上，一脸麻木。
就像一块被人丢掉的破抹布。
……
叶小川脚步轻盈，推开了灶火门。江翠儿正在纳鞋底，看见叶小川站了起来。
“今儿怎么这么早？”
她投了块热毛巾，递给叶小川。
“快擦把脸吃饭了！”
“叶儿，过来吃饭了！”
江叶儿蹦跳着跑过来，一下子扑到了叶小川身上。
“姐夫，叶儿好几天没见你，想死你了！”
叶小川伸手接住她，防止她摔下去。
“这么大的人了，一点儿也不稳重，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江叶儿歪头：
“我才不要嫁人，我要一辈子留在家里，陪着姐姐姐夫。”叶小川无奈，这个傻闺女。
叶小川掐了江翠儿一把。为了躲他，把叶儿都弄回来了？
看来，得赶紧盖房子了。
吃过饭后，江叶儿很快困了。
江翠儿无视叶小川幽怨的目光。把铺盖分开铺好，帘子拉上，和江叶儿一起睡了。
叶小川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翻了一夜。
第二天醒来时，眼圈儿都是黑的。
叶小川和翠儿刚到大棚，就被人扯住了。
“翠儿，你知道吗？你哥江耀祖杀人了！”
“什么？”
“你说什么？”
江翠儿腿一软，差一点儿摔倒，叶小川伸手扶住她。
“是真的。刘春花和江保国乱搞，被耀祖哥撞到了。”
“他一时激动，就，就捅死了江保国。整整捅了二十八刀。”
江翠儿一脸茫然。说不出是难过，激动，还是开心。
她恨过江耀祖。
恨他不把自己和妹妹当人看，打断了妹妹腿。
可突然听到他杀人，可能会被枪毙。心里还是难受得喘不过气。
“小川，我们去县里看看他，好不好？”
江翠儿回握叶小川的手，可怜巴巴的。
半小时后，叶富贵赶着牛车，车后坐着叶小川和江翠儿，往县里疾驶而去。
公安局里。
叶小川带着江翠儿，进了叶城的办公室。
“小川，你来了？”
“你们这是？”
江翠儿还没说话，眼泪就流了下来。
“叶叔。”
“江耀祖的案子怎么判？会判死刑吗？我们想见见他。”
叶城指了指凳子：
“你们坐了半天车，累了吧？小张，去倒杯水！”
很快，小张就倒了两茶缸子水，还贴心的放了白糖。
江翠儿抱住温热的茶缸，喝了一口糖水，觉得自己才活了过来。
“叶叔，我能见见我哥吗？”
叶城看看江翠儿，又看了看叶小川，叹了一口气。
“行！江耀祖人关在拘留所里，让小张带你们去吧。”
小张借了辆自行车，给叶小川骑。三个人很快到了看守所。
士兵看了看小张的证件，很快放行。
监室里空气污浊，带着一股子难闻的气味。
叶小川和江翠儿刚进门，江耀祖就扑了过来。
手铐脚镣一阵响。
“小川？你是来救哥的吧？快，你快带我走，我不想被枪毙。”
他拉着叶小川的手，满脸祈求。
“哥！”
江翠儿双手捂脸悲鸣一声，眼泪顺着手指缝溢了出来。
“小蹄子，你来干什么？滚滚滚！没用的东西！”
江耀祖听得烦躁，骂骂咧咧的，抬脚去踹江翠儿。
被叶小川一下子制住。
这种货色，自己差点儿就心软了。
“江耀祖！那是你妹子！”
江耀祖显然被吓坏了，精神一阵阵恍惚。
他扎擦着两只手，嘿嘿笑着：
“什么妹子，就是一个赔钱货。我嫌她浪费粮食，两块钱彩礼就嫁出去了……”
江翠儿身子颤抖，都这个时候了，在江耀祖眼里，自己就是一个赔钱货。
连个人都不算。
自己就多余来看他。
江翠儿悲从中来，哭着跑了出去。
叶小川拔腿就追。
“小川！小川，你救救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