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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都市言情 > 我见郎君多妩媚 > 第二百零六章 祭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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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桢看着她酷肖太子的眼眸,半晌无言,轻轻嗯了一声:“很严重。太子就是储君,是未来的皇上,国丧原本是皇上驾崩的规格,皇上太伤心了,所以让天下人为太子服国丧,要百日内不准作乐,半年内不准嫁娶。”

幸姐似懂非懂,扯了扯身上的孝服:“那我要穿多久呀?”

按她亲女的身份,非得三年才能除服,但是……绍桢心下叹气:“穿一个月就够了。”

幸姐将她娘的一把洒金折扇摇得哗啦响,嘟哝道:“好久喔。好热。”

……

路上行了三四日,终于回了济宁城。

临出门前,绍桢已经吩咐了管事们将所有行李装车,只等自己回来便搬离。如今幸姐大好,自然是按最好的打算,沿运河乘船南下回扬州。京城槐花胡同那边,则是离京前便商量过,算算日子,二娘他们也该启程了。

马上要到家,幸姐反倒性急起来,等不住要看看济宁的宅子如何,在车上一蹦一蹦的哼唧,一时嚷嚷着要洗玫瑰浴,一时又嘟囔着要吃云片糕,自言自语得十分欢快。

进了熟悉的甜酒巷,一排排屋舍同街市上如出一辙,都挂着大片的白幡,管事们在家门口迎接。

幸姐摇头晃脑地看得有趣。

踏进家门便松泛下来,狠狠洗了通澡,又用了顿不见荤腥的午膳,绍桢安顿着幸姐睡午觉,转头将留守在家的管事叫了来。

详细问了半晌,才知道皇上派人在翠微山一带挖掘了整整二十余日,但是群山地震岂是那般好寻遗体的,差点没将已经夷为平地的翠微山翻过来,终于在地下寻到一件太子穿过的便服。

太子原为山东乡试舞弊而来,如今罹难,山东学政大祸临头,已经被锦衣卫打入诏狱严审。

如今嘉祥县衙暂做灵堂,皇上派吏部、礼部两位尚书出京赴山东迎灵柩。山东全境官员赶赴嘉祥跪灵。

这些都是赵逢辰临去嘉祥前让人捎带过府的消息。

见公子不说话,管事便试探着道:“公子照之前打算下江南麽?”

绍桢方才回神,轻轻点了点头:“明日便启程。”

……

离济宁最近的运河码头,在西边的南阳湖。

翌日下起了小雨,天气极为闷热,幸姐在家中睡了舒舒服服的一觉,一起床又要上路,不情愿得很,绍桢抱着哄了半日。

到码头时,雨下得越发大,雨帘密如白网,站在食肆廊下,只看得见河面上隐隐绰绰的船身。

她看了半晌,忽然拔步朝车上走去,吩咐邓池:“行程暂缓,去一趟嘉祥。”

抵达时已是傍晚,天色灰蒙蒙的,空气压抑窒闷。

绍桢勒令幸姐待在马车上不准下来,连车帘也不得打开,又留了邓池守着,这才下车进府。

她的官服还留着,把守在衙门口的侍卫是禁卫分拨,也认得她,倒是没有阻拦。

云板声连绵不绝,好似滚滚云雷盘旋在头顶,县衙之中处处白幡,穿梭往来之人皆服热孝,廊下悬挂的白灯笼随风摇晃。

监礼的小太监将她疾言厉色斥骂一通,责问她缘何姗姗来迟。

绍桢正要说自己是辞官之人,便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放他进去。”

小太监一愣,恭恭敬敬地向来人行礼:“何公公。”

何勤点了点头走过来:“你不该来这么晚。”

绍桢叹了口气:“原本不想来的,徒增伤心罢了。末了还是改了主意。”

何勤道:“我听赵总河说,你得了国丧之信,已经递了辞呈?”

绍桢答应一声:“京中多是伤心事,我要回扬州了。”

何勤恍然:“你在扬州长大……罢,回去也好,太子爷走了,我也没有安身之所,待扶灵回京,我替太子爷守几年陵,再做打算吧。”

绍桢沉默。

何勤轻叹:“陈斐也死了,倒是落个清净……你去上香。”

绍桢步入灵堂,当地摆放一樽金丝楠木棺椁,棺盖业已合上。

穿热孝的官员们跪了满地,她便只在门口行礼,三跪九叩,上香凭吊。

临时的灵堂,礼仪不如在京中繁琐,她行完礼退出,同何勤告别,大步出了县衙。

回得马车,幸姐乖乖等着她,伸小手抹了抹她的脸,小声道:“娘,你怎么哭了?你认识东宫太子吗?”

绍桢摇摇头:“咱们回乡去。”

……

船上行了两个时辰,下晚便湾住船,远处岸上人家正在烧饭,碧青的炊烟连云直上。

傍晚时分,停泊的船只也多,河面上往来舟船不断,有专候于此贩卖些吃食瓜果的船只,也有装点一新的花船,几个歌女坐在船头抱着琵琶弹唱。

绍桢让人招来几只卖吃食的小舟,置办了一船人的晚膳。

攒盒揭开来一看,椿芽炒鸡蛋、冬笋玉兰片、清炒芦蒿,还有一小盏甜米酒。

正值国丧,这菜式其实算不错,幸姐却有点蔫蔫的,嚷嚷着头晕,绍桢盯着她吃了碗粳米饭,后晌竟然吐了个精光。

这是晕船了。

绍桢有些头痛,出行自然是水路便宜,给幸姐吃了两日纾解的药,仍然不起作用,反而症候更加严重,她只得吩咐上岸转陆路。

待下了船,又特意停歇了几日给幸姐调理身体,小丫头又生龙活虎起来。

她松了口气。

索性并无紧要之事,行路也不着急,路过些山清水秀之地,还要停下来带幸姐游玩半日。

如此停停走走,一月之期已过,百姓都换下了丧服,绍桢给小丫头置办的几大箱子漂亮衣裳也派上用场。

到了下午光景,眼看天气炎热,众人都精神不济,她做主,前头遇到客店便歇下,明日一早趁凉快动身。

众人欢呼几声。

今日运道不错,朝行人打听才知道,往东十余里地便有一座大馆驿。大马许是通人性,知道不久便能歇下,脚程也纷纷加快,不多时便抵达。

绍桢下车一瞧,竟然是座修整得格外气派的馆驿,粉墙灰瓦,屋檐四角如飞燕般高高翘起,门栏窗槅皆用五彩销金,或雕花卉,或雕百兽,或雕博古,豪华之甚,比起京畿的馆驿也不遑多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