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你坏,你故意,饿着它们,它们饿,来吃我。”它道。
……它甚至连人话都听不懂,就已经从一号记忆里知道了这种事?!
还是它故意的!像祁祺逗弄猎物一样逗弄祁祺。
祁祺眼泪流满整个脸蛋,忍着抽噎道:“你真聪明……我以后不坏了,别吃我,”
“我送你很多猎物,”
它将比起其他分枝明显体积更大更与众不同的橙黄主枝探进祁祺口腔,祁祺吓得直疯狂扭头,甚至于咬了它一口,哪知道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后……
祁祺震惊的感受到口中属于它那一条“断肢”上粘稠冰冷的液体,液体顺着喉管自然下落后,刚才痛的祁祺几乎快要尖叫的被啃噬感消竟然消散许多。
祁祺更惊恐了,面上充满丢人的惊慌:“我不是故意的!”
它也愣了一下,视觉神经末梢里传来猎物此时的模样,白皙的面庞红红粉粉一片,湿热香甜的泪不断从眼眶溢出,他浑身颤抖,面色可以称的上十分可怜,他求饶,恳求,难过,是一号想象中的模样。
它有点不明所以,它才是新生体,虽然有一些能力,只是根茎脆弱的自己都能把自己弄个半死不活,它每天能长出很多新的分茎,和其他同类打斗的时候也会断掉很多,为什么只咬了一口,博士就露出这种模样。
它甚至跃跃欲试的想再……祁祺扭头惊恐:“我以后真的不坏了,我可以给你很多食物,别吃我!”
它:“给我。”
祁祺奇迹般的很难理解它的意思:“给你!”
它:“很多。”
祁祺:“要是你喜欢,我把整栋楼的异种都给你!”
它:“像你这样的。”
“……”
祁祺小心翼翼道:“大概不可以吧?我只有一个,吃了就没有了。”
它:“吃你。”
祁祺:“不要吃。”
它疑惑:“吃你,就没有,你了,只有一个,”
祁祺:“没错,我给你很多食物,比你吃过的那几株三阶植物更厉害,你会很会升级,你会变的很强,你是靠寄生来存活?我还能给你找一具更厉害的身体!”
祁祺紧紧盯着它,等待它的审判到来,
“你是聪明的植物,对不对?你现在拥有智慧,你仔细想一想,用一号的脑子想一想,我能给你带来什么?”
它还真的原地不动起来,祁祺没办法通过一号木然的脸看到他体内异植在想什么,一号的身体已经只剩下了一点点的余温。
祁祺从未有过这样的恐惧,走出这里,没有人不会敬重他,他的下属会将他的话奉为圭臬,这里不行,你不能和一株没有人理智和情感的植物讲道理。
更重要的是一号的身体比起开始直到现在,身体的重量在逐渐减轻……在他的身体里……
祁祺打了个寒战:“你很聪明,你一定知道,和那些高等级的,富满能量的血肉比起来,我一文不值,我没有异能,你吃了相当于没吃,”
祁祺没有敢威胁它,然后脖颈上的那一软橙黄贴在了祁祺脸上,包裹住祁祺,祁祺的脸上传来阵阵小小的吸力,那些小小的苞体没有打开,祁祺心头怪异,这感觉就像被一只变成菟丝子的狗给舔了,狗在揉祁祺的脸,他还要微笑以对:“你觉得我说的对吗?”
“甜。”
祁祺默了一下:“舔?什么?”
“吃了你,甜。”
祁祺沉默的往这团橙黄上舔了一下,这些植茎上的一点点苞体突然就在祁祺眼前打开来,露出里头口器。
猎物舔它!尽管感觉还不错,它还是解释的道:“甜……”
这异植什么鬼癖好……祁祺只好又继续了几下,过程胆战心惊,生怕被那些小刺把舌头卷下了,祁祺道:“有话好好说,你想怎样都成,你要愿意,我多找些人来给你。”
等一个个黄色的小苞体外头裹上一点透明的细丝,它才道:“同意。”
猎物说的对。
根据一号记忆所认为的,糖果就是一种需要剥开糖纸后在舌尖慢慢融化的食物,尽管这确实没什么营养,却很能让植物愉悦,所以它决定在暂不将他整个囫囵吞下,而是慢慢品尝。
祁祺松下一口气,慢慢吸着气,露出一个微笑:“好,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朋友了,你什么名字?”
“没有名字。”
“那你继续叫一号,我现在就让人给你送吃的来,你想吃异兽,异植还是人?”
祁祺道:“你先起来……我去找负责人。”
一号慢吞吞从祁祺身上起来,动作带起那一大团足以将整个包裹在内的橙黄茎体,有几根还甚至断裂掉了……
祁祺才发现这些玩意儿把自己的衣服上头啃出了洞来,尤其皮肤裸露的地方,刚才菟丝子一小节肢体给祁祺解决了一些痛感,现在再看那些地方,只剩下密密麻麻一堆的红点……让人酥痒,寒毛倒竖。
祁祺握着拳,整个人紧绷着正要朝外走,一团合拢在一块儿的茎身抓住祁祺的手,这些细小的茎须紧紧贴住,缠绕在祁祺手腕,很快在细白的手腕上留下痕迹,祁祺道:“怎么了?”
“一号”抬去眼来,眼球部分已被两团纠缠在一块儿儿的细丝代替:“不许走。”
祁祺用循循善诱的语气轻柔道:“我去给你联系送食物的人,很快就回来,并不是要走。”
一号却直言道:“不相信你。”
祁祺用尽自己这辈子所有演技,无害而无辜的道:“为什么不?我们是朋友,应该相信彼此,更何况,你是一号啊。”
一号慢吞吞道:“你很会很骗人,很会做,坏事。”
祁祺:“……一号就是这么想我的吗?我会很受伤的,如果你彻底消化了他的记忆,你就该知道,我对自己人是很好的。”
一号:“不,就在这里,我,你,我们。”
祁祺要疯了:“为什么?你不信我?”
一号:“不。”
它紧紧拉着祁祺的手,那两颗失去了活人眼神的眼珠子跟随祁祺动作咕噜噜的转动,就像怕小孩乱跑的家长。
祁祺重重吸了一口气:“你不信任我很正常,我想,我们需要一点时间来建立信任。”
然后祁祺眼看着他将放在桌下柜子的手枪用分茎提起来,包裹,这些分茎上溢出的淡色液体很快将枪体融化,或许不是祁祺错觉,它的眼神看向了顶楼的防护系统所在地,它道:“我都知道。”
祁祺微笑:“你真的很有眼光,一号是我最好的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