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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抛夫弃子后,夫君携崽创我家大门 > 第162章 “你为什么瞒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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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你为什么瞒着我?”

听到他们初次见面的四个字,裴淮玉手中动作一顿,案板上的萝卜片突然有了温度。

八年光阴在眼前流转,当年那个翻山越岭、浑身脏兮兮的将婚书拍在他脸上的少女眼睛是明亮而自由的,如今那双眼仍盛着星光,只是多了几缕温柔的涟漪。

就算八年过去,他们依旧深爱着彼此。

“竟已过了这许多年,”他转身取下墙上的围裙,他将袖管挽到手肘,小臂流畅的线条在烛火下若隐若现,“那既是大喜日子,怎能少了主厨掌勺?”

一旁的安安早已将备好的调料罐按顺序排开,青瓷罐上“盐”“糖”“椒”的小楷工整如印,父亲拿起刀,他便乖巧地递上了磨刀石。

阮娇娇望着儿子老成的模样忍俊不禁,伸手想揉他的发顶,却被小家伙偏头躲开——但在她收回手时,又悄悄蹭了蹭她的衣袖。

“安安现在已经是五岁了,总摸我的脑袋,我会长不高的,不过……我的脸,可以勉为其难的给娘亲摸一下。”

安安别扭的别过头去,结果没成想阮娇娇直接掐了他一把,疼得安安嗷嗷叫响。

“娘亲不守武德!”

“娘亲当然没有武德可以讲。”

安安揉着发红的脸,却突然板正身子,一本正经道:“没事,娘亲没有武德,但我还是最爱娘亲。”

这话一出,整个厨房都漫开暖意。

裴淮玉切菜的动作顿了顿,案板上的萝卜片被切成了月牙形状,像极了阮娇娇眼角笑出的弧度,她忍不住吧唧一下亲了一口儿子的脸蛋,竟然不知眼眶何时有着丝丝泪光,“安安,娘亲也爱你,永远爱你。”

他望着妻子亲昵地搂着儿子,听着小家伙故作老成的嗔怪,忽然觉得喉头发紧——这被笑声与温情填满的瞬间,远比任何加官进爵的荣耀更让他心动。

“安安,我们也抱一抱你父亲好不好?”

裴淮玉愣在原地,他没有想到还有自己的份,但他那少年老成的孩子还是顿了顿,垂眸思索片刻,才主动上前半步。

但安安很快敛去不自在,认真地踮脚环住他的脖颈,声音沉稳却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父亲辛苦了。”

而妻子的指尖已经勾住他的衣摆,温热的吻先后落在他脸颊两侧。

望着爱人笑脸盈盈的双眸。

那个在朝堂上永远腰背挺直、从容应对诘难的权臣,此刻只愿沉溺在这份柔软里。

灶台的火光映在三人身上,将影子叠成毛茸茸的一团,这一刻烟火可亲,岁月温柔,恍惚间竟分不清今夕何夕,只觉得这烟火缠绕的方寸之地,便是人间最安稳的归处。

裴主厨大显身手就像在朝廷上叱刹风云那般无比令人可靠。

阮娇娇望着满桌蒸腾热气的菜肴,瓷盘里的糖醋鲤鱼摆成翩然欲飞的模样,翡翠般的青菜镶着金边,琥珀色的羹汤还浮着点点桂花。

她原以为自己亲手准备的“纪念日宴”会闹成笑话,但现在看来,还别说,裴淮玉如果哪天退休了,也不是说不能去当个厨子。

“尝尝这个,”他夹起一块外酥里嫩的藕盒,吹凉了才放进她碗里,动作自然得仿佛重复过千万次。

阮娇娇咬下一口,烫得直呵气,却又被醇厚的肉馅香勾得眯起眼。

安安和他的父亲极像,青瓷碗在他面前摆放得一丝不苟,虾肉都要剔成整齐的小块。

听到父母的笑声,他睫毛轻颤了一瞬,瓷白的脸颊微微鼓起,很快又恢复成平日里沉稳的模样,只是悄悄加快了往母亲碗里添菜的动作。

不知是谁先开的头,话题从八年前那场狼狈的初遇漫开。

裴淮玉说起那个浑身泥巴、眼睛却亮得惊人的少女,如何举着婚书,扑在他的身上,他道,“那时就觉得,这世间怎会有这般鲜活的人,还这般好看。”

他说这话时,特意放缓了语速,用银箸轻轻拨弄碗里的莲子,将去掉苦心的莲子用勺子舀到阮娇娇的嘴边。

阮娇娇差点呛到,难以置信地望着他:“浑身泥巴还好看?你莫不是诓我!”

可当她撞进那双盛着星河的眸子,里面翻涌的情意几乎要将她溺毙,心跳声瞬间盖过所有的疑惑和怀疑。

随着夜色渐深,裴淮玉频频往她碗里添菜,明明已经吃饱,却总找借口让她多尝一口,这顿饭吃了很久很久。

久到好像吃完便没有故事了。

他们的话语渐渐漫过时光长河,从初一讲到分离的两年里。

他刻意说起那些艰难的朝局纷争,没有人知道他是想把她留在回忆里多些时辰。

安安不知何时放下了碗筷,托着腮听得入神,睫毛在眼下呼哧呼哧的眨着。

没过多久,安安已经困得睡着了。

然而,他们的这顿饭还没吃完。

裴淮玉望着儿子熟睡的模样,喉结动了动,他道,“再讲讲吧,那年你在镇子上遇到的趣事。”

他的声音放得很轻,像是怕惊醒什么易碎的东西。

阮娇娇到房中拿出了一壶桃浆,“干说话多没意思,裴淮玉,你不能喝酒,我就给我们两个准备了一点桃浆,你要不要喝?”

裴淮玉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阮娇娇将桃浆分别的倒入两个盏里。

他一直在看着她。

阮娇娇倒完桃浆后,一抬头,便对上了裴淮玉毫无表情的双眸当中,她浅浅地笑了笑,便将手中的桃浆递到裴淮玉的面前。

裴淮玉犹豫了一下,接下了。

“那我们就以果浆代酒吧!”

“阮娇娇……”

裴淮玉的声音很轻,很沉重。

他唤她。

阮娇娇疑惑的看向他,“怎么啦?”

“你为什么瞒着我?”

阮娇娇随着裴淮玉的视线看过去,他在看着自己无名指内侧一道新月形的浅疤。

大部分有经验的人都知道——那位置、那形状,恰似用指节抵住舌根时,被臼齿磨出的伤口,一般催吐的人都会有这种痕迹。

阮娇娇顺着他的视线望去,指尖不过微微蜷了蜷,便大大方方将手背翻过来,任由那抹胭脂遮盖的痕迹暴露在烛光下。

她的语气轻描淡写,仿佛谈论的不过是今日的天气,“你不懂药理,你怎么会知道这个痕迹?况且,我平日里常用胭脂水粉盖住,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今日?还是再久之前?”